黎韻禮捏了捏紀枕時的臉,柔情卓態包裹著紀枕時,“我知道感冒藥有用,但是你會吃嗎?”
真以為她不了解她嗎?
紀枕時要是願意吃藥,會這麼多天都好不了?
這種辦法雖然笨,但是有用就行。
“我……也不是不吃,隻是想起來就吃。就是經常想不起來而已…”紀枕時無語凝噎,完全就被黎韻禮抓住了小辮子似的,給她摸得透透的。
一頭紮進黎韻禮的懷裡,紀枕時被灌了藥一時半會兒都要黏著黎韻禮耍無賴,就是不願意放開她。
黎韻禮懷裡太舒服了,又軟又香。
“是藥三分毒,少吃點藥,而且打吊瓶影響你練琴。行了,這麼多人看著呢,乖乖的繼續學習,我去忙了。”黎韻禮抱著紀枕時毛絨絨的腦袋,回眸看了一眼店裡坐著的幾位客人,把黏在身上的紀枕時從身上扒下來。
主動幫紀枕時重新掛上耳機,黎韻禮達到了喂藥的目的之後便轉身去忙自己的。
紀枕時翹起椅子,有種人走茶涼的滋味,輕哼一聲開始自嘲,“黎店長可真是無情呢,比誰都會說軟話,但是實際上鐵石心腸。”
聽到聲音的小寧和黎韻禮對視了一眼,黎韻禮輕笑一聲,沒有理她,低下頭繼續忙自己的了。
“心腸硬啊,心腸硬。”紀枕時悻悻的戴上耳機,嘴裡自己哼成了曲調。
忙了沒一會兒,門口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音。
小寧上前去禮貌詢問,“先生,有什麼需要嗎?”
這時店裡走進來一個雙手插兜的男人,一進門精準捕捉到在吧台裡忙碌的黎韻禮,對小寧擺擺手之後緩緩的走進裡麵。“不用,我和你們店長認識的,我來找她有點事兒。”
“哦,那先生請便。”
紀庭俊吊兒郎當的笑了笑,晃悠到吧台麵前,撐著吧台邊緣看著她忙碌的窈窕身姿,托腮很是滿意的勾唇。
他這便宜老婆是真的一看就很有人'妻感,溫溫柔柔的一看就很好拿捏,是男人夢想中的那種溫柔體貼卻不會管男人在外麵的事情的人妻子。
等看夠了紀庭俊隨即才慢悠悠的開口,“黎韻禮,來杯咖啡,我來試試你的手藝怎麼樣。”
熟悉的聲音讓黎韻禮渾身一震,似乎已經對這個人產生了應激反應,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會不由自主的緊張和肌肉緊繃,全身的防禦機製一瞬間調動。
全然不像是麵對自己丈夫應該的情緒,更像是麵對一個已經形成條件反射的敵人。
見黎韻禮久久沒有動作,紀庭俊拔高音量,“黎韻禮?我跟你說話呢,不認識了?我是紀庭俊啊。”
她不是隻是啞巴嗎?耳朵能聽到的才對啊,怎麼叫她都沒有回應呢。
“我能聽見,請你小聲一點,可以嗎?”黎韻禮柔和的目光染上寒霜,怔了幾秒,才快速對紀庭俊比劃手語。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麵對這個男人的心理準備,但是即使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卻在看到他的瞬間所有壁壘崩塌,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她還能記起來她到紀家的第一晚紀庭俊就要強製性的拉著她睡同一張床上,是什麼心思大家都知道,可惜又有誰能幫她呢?
她甚至不能說話為自己尋求幫助。
紀庭俊爸媽明知道不合理但是還是默認了紀庭俊,因為在她們眼裡,反正遲早都是紀庭俊的女人,早睡一天又能怎樣呢?
最後是正在學習的紀枕時聽不下去,暴躁的摘下耳朵上的耳機,一把打開房門,“吵死了,能不能安靜一會兒。人家不願意跟你睡你眼瞎?能不能有點良心,名不正言不順的睡個屁啊,欺負一個口不能言的人算什麼,不知道還以為你有多饑渴,丟臉死了,讓她過來跟我睡。”
不管紀枕時當時是出於被吵到了隻想安靜還是單純的想幫她解圍,黎韻禮都很感謝紀枕時伸出的援手,給予她緩和的餘地。
“比劃什麼呢……哦忘了你是個啞巴。我的錯,但是我記得你不是先天性啞巴,你隻是生病了說不了話吧?所以你能聽見我說話的,是不是?”紀庭俊一拍額頭,倒是真的忘記黎韻禮不能說話了。
黎韻禮一聽,臉色一白,本以為已經百毒不侵的心還是會被這種刻意的冒犯而覺得心痛。
但那顆心本就已經千瘡百孔了啊。
黎韻禮沒開口,倒是一邊的紀枕時率先反應過來,匆忙而起時腿上纏繞著耳機線的平板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但是現在紀枕時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兩步跨到紀庭俊麵前,敲了敲桌麵,寒聲道“做什麼?”
紀枕時不屑的瞥了一眼紀庭俊,不等他開口也刻意加了一句明確帶有惡意的話,“不過看起來你挺像耳聾的人啊,你知道聽不見聲音的人說話會不自覺控製不住自己音量嗎?這裡是公眾場合,聲音能不能小一點?”
紀庭俊可不是個省油的燈,紀枕時一直都知道,他一來就沒有好事。
突然出現的紀枕時讓紀庭俊愣了一下,確定是紀枕時之後,“紀枕時?這才周幾,你不在學校來這裡做什麼?不上課嗎?”
紀庭俊疑惑的撇了一眼像隻刺蝟似的紀枕時。“而且你乾什麼這麼凶,吃炸藥了?”
她為什麼對他敵意那麼大?甚至比那晚在飯局的敵意還大,明明他什麼都還沒說不是嗎?
紀庭俊明顯感覺到,她這個妹妹是變了,變得像刺蝟一樣,渾身都是刺,誰靠近就紮誰。
紀枕時不為所動,硬生生插進他和吧台之間,將他逼退一步。
回頭看了一眼鼻尖泛紅的黎韻禮,磨了磨後槽牙,回頭就是一句“沒課就隨便去哪兒,沒人管,想來這裡或者到處跑都可以,要怎樣?”
“行行行,隨便你去哪兒,能活著不惹事生非就行。”
“你來乾什麼?”紀枕時不耐的看著她,很不想和他爭論任何問題。
紀庭俊一聽,攤開雙手仿佛自己聽了一個很荒謬的問題一樣,以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紀枕時,“我來找我老婆我能乾什麼,你這問題問得還真沒水平啊。這不是我老婆開的咖啡店嗎,怎麼的,隻許你來不許我來?你一天天的拉小提琴把腦子拉傻了?還音樂學院高材生呢,就這水平?”
紀枕時是不清楚他和黎韻禮的關係嗎?
紀庭俊越發的覺得自己這個妹妹腦子異於常人了,不僅叛逆期長,還腦子有問題,行為邏輯完全不符合常理。
難不成天才和瘋子真的沒有區彆?
“誰是你老婆了,你領證了嗎就叫老婆。”紀枕時一聽就炸毛,擼起袖子擰著眉看著紀庭俊。
她就聽不了紀庭俊叫黎韻禮老婆,偏偏紀庭俊還非要一次又一次的來戳她的眼,讓她氣得不行。
化身為火藥桶,一聽到關鍵詞就要炸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