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澤諭吉拉了她的手,立刻皺眉摸摸她的袖子:“冷不冷?要不要換上厚些的新衣?”
少女抽回手開了前幾天剛托藤下家送來的包裹,裡麵是件煙灰色的厚羽織:“我哪裡會冷,想冷上一冷還得等老板與世長辭。你先穿厚點彆著涼了,不然誰替我係腰帶結啊!”
她在與他開玩笑,但這也是事實——
上身打卦十四斤,二重太鼓結就得占五斤,還要紮在背後,普通女人根本係不動。
也就是鬼的身體素質了,衣料加上手飾近二十斤,天天扛著這些華而不實四處漏風的行頭走來走去,換個人簡直寸步難行。
怪不得人說太夫走路比牛還慢,能快得了就有鬼了!
福澤諭吉接了她的好意,當天就把總都懶得換的墨綠羽織換成深灰色,衣服也穿厚了些——他畢竟不是個真正的少年,老人家嘛,最注意養生。
有個笑話說是什麼時候才知道一個男人是否成熟了呢?那要看他會不會自己主動翻出保暖衣來穿。顯然福澤先生已經很成熟了,或者說,熟的有點過……
午餐也有專門為藝伎們服務的婦人定時送上門。一個月給她多少錢,婦人收了錢便按說好的菜式每日送上三餐,下一頓再來送新的順便將碗筷帶走回去清理。省了時間也省了不少事。
端起飯碗,阿薰再一次與福澤諭吉討論起新年的事。他希望帶她回桃山見過師傅,阿薰心裡很想去,行程也能安排出來,但又怕他的師傅沒法接受徒弟妻子是鬼的事實,頗為躊躇。
但在福澤諭吉看來,桑島老爺子本就該是疼愛阿薰的撫養者。在她原有
成長軌跡裡出現過的、愛護著她的人,一個都不應該少。
商量來商量去,最終阿薰還是沒能抵擋親情被爐和甜食的誘惑,同意催眠君尾女士給自己放假,好能提前趕回桃山。
……
君尾女士是已經退役了的前藝伎,年齡大了就在料亭找了個教習的工作謀生。按照規矩阿薰應該喊她“姊姊”,但這位堅強的女士始終認為藝伎是活著行走的藝術而不是供人取樂的玩物,所以堅持要求隨她學藝的女孩子們都必須喊她師傅。
喊就喊唄,喊句師傅又不掉腦袋。
“君尾師傅……恭賀新春。”
第二天教習課結束前,君尾女士最喜歡的小弟子帶了親自挑選的和果子送給她賀年。她一高興就稀裡糊塗給了她五天假,不過還是留了一堆“作業”。
“歌舞勤練,曲不離手,和歌不必再背了但要會寫。明年節分你就要出道呢,可彆到時候出醜鬨笑話,逐你出門牆!”
她笑著嚇了她一句,又優雅端莊起身送了阿薰走出鬆本料亭:“年後早早回來,我要看你認真練了沒。”
少女這回笑得又乖又軟又可愛,慢吞吞轉過來擺正身體,姿態優雅標準的鞠躬行禮,露出雪白纖細的脖子,看得路人駐足不前。
“唇色仿佛雪中梅……”年輕人癡癡站在料亭外看了許久,一直看到她被護衛護送著走出視線才將視線移到料亭外的燈箱上:“鬆本屋……”
“走,進去看看。”
另一邊阿薰回到居所就把盔甲似的打卦褪了,發髻散開紮了條簡單馬尾,卸了和雪片差不多一個色的粉妝,高高興興變成幼貓縮進福澤諭吉懷裡偷懶。
不是不能變成貓頭鷹自己飛,不過能偷懶,還是想要儘量偷下懶嘛。戀人之間的事,怎麼能叫添麻煩呢?明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一個願意作一個願意寵著。
福澤諭吉:“……”
雖然很高興,但你也不要這麼快就把從君尾女士那裡學來的東西放在我身上學以致用行麼?
考慮考慮我四十年後可能升高的血壓?因為妻子太可愛導致血壓驟升這種事,該怎麼向醫生解釋!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看點
甜不甜?
你們就說甜不甜!
今天日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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