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義府和許敬宗為首的官員,在“大理寺”中到底問出來什麼?那是沒人知道,因為打聽了也沒用,沒人敢說。
直到十二月下旬,“趙國公府”依然處在一個類似於“被監管”的狀態下,人員進出並不受影響,但是一些重點人物的隨行護衛,都改由“羽林左衛”擔任,美其名曰“保護”!
這個新年是回不去了,謝岩派人回鄉和夫人許爰說了一下,自己留在“長安”靜候事態發展,無論如何,眼下的大事,離開不合適。
謝岩根據種種跡象判斷,皇帝在新年前夕大動乾戈的可能性很小,對於所謂的“長孫無忌可能與兩位王爺勾結一事”,最終結果很有可能是在“上元節”後才會有。
如果曆史沒有發生偏差的話,長孫無忌的命運是被貶官,後來被逼迫自縊。
可是謝岩很清楚,曆史的車輪已經隨著自己的到來,運行軌跡發生了偏離,那麼,長孫無忌的命運會有改變嗎?
“不可能改變!”謝岩心裡百分之百的肯定,原因太簡單不過了——皇帝絕對不可能容許他活著!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指的就是這個道理。
既如此,何時死?怎麼死?那可就有說頭了!隻是謝岩並未去多想罷了。
就在所有人以為年末期間不會再有大的變化時,意外又發生了。
十二月二十五日,“太子洗馬”韋季方、“監察禦史”李巢兩人,先後被鎖入“大理寺”,罪名是“結黨營私”、“密謀造反”,而“告密者”乃“密王”府中屬官。
三天後,朝中傳聞,韋季方在中獄畏罪自殺未遂,事後供出是為了“保住”某位“大人物”才行此下策。
還沒等百官反應過來,十二月二十九日,又有三名官員被拿下,罪名不詳。
當天傍晚,謝岩忽然收到劉仁實差人送來一封信,其內容僅僅是請幫忙了解一下近來的案情。
然謝岩通過詢問來人後得知,白日被抓的官員中,有一人是老國公劉弘基的老部下,且與劉家關係非淺。
謝岩與許敬宗乃是姻親,找他幫忙自然說得通,可是這忙到底要怎麼幫呢?一時半會兒還沒個主意,隻能先打發來人回去。
謝岩是真心不想卷入到類似的政爭當中,然而,劉仁實既然開了口,這麵子還不能不給,況且,對於李義府和許敬宗大搞株連的做法,他心裡還是很不滿的。
書房裡,謝岩很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李治對於長孫無忌的處置結果——好像隻是罷官、流放,且牽連的官員也不多。
如此,謝岩得出一個結論,李治似乎隻是不滿長孫無忌存在於朝堂之上,怎麼說當了二十多年的宰相,影響力實在太大了。
謝岩認識的李治,可要比曆史記載當中的那位要強出許多,再加上“衛崗鄉”的橫空出世,以及“內府”和“戶部”的收入增加,可以說,現在的李治,有十足底氣掌控整個王朝,對於前朝老臣的倚重那是越來越少,在這個大背景下,他還會對長孫無忌留有一絲情分嗎?謝岩無法確定。
次日,“顯慶二年”的最後一天。
謝岩看著親兵們在張羅迎接新年的布置,也看到了紫珠走出了悲傷,和另外三個姐妹一起在說話。
廚房裡煙火繚繞,許多親兵正幫著殺羊、宰豬,忙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雖說來大唐不少年了,但是眼前的一幕,謝岩總是看不夠,相比較後世去飯店吃一頓就算“過年”的情形,他還是更喜歡這熱熱鬨鬨的場麵,或許這才是“新年”應該有的樣子吧。
很快,夜幕降臨,謝岩在正廳裡宴請府內所有人,先是說了一段預祝明年更好的開場白,而後便是酒宴開席。
紫珠她們是第一次以平等的身份坐著享用酒食,而不用去伺候誰,那當然是更加興奮,再看到那些親兵們鬥酒的、劃拳的好不熱鬨,至於唯一的主人謝岩,不僅沒有製止的意思,反而時不時地加入其中,跟著一塊大呼小叫,一點也沒有朝廷大官的模樣,著實令人稱奇不已。
酒過三巡,按老規矩,謝岩給每個人派發了紅包,隻不過和往年不同的是,這次沒發現錢,都是一張數額不等且蓋有他官印和私印的“白條”。
謝岩告訴在座眾人:“憑此條回鄉可去‘錢號’拿到一本存折,錢都在那個裡麵,至於什麼叫‘存折’,到時候自己去問好了。”
親兵們從來不會懷疑謝岩,當然無人多問,紫珠她們是剛來,壓根兒也沒想到自己能收到“紅包”,滿肚子想問的事太多了,反而不知道如何問起。
把該做的事情全都做完後,謝岩側身對一旁的吳成道:“去備輛車,隨吾出去一趟。”說著,似乎想到什麼,跟著道:“不必叫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