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崇儼是一個非常聰慧的孩子,他非常清楚,在後院馬車當中,除了糧食等生活物資外,還有不少軍械、甲胄等,而這些東西,對於官府來說,非常敏感。唯擁有一定爵位,且領軍職並有正當文書者,才可以攜帶。
可那些文書包括馮寶本人的官憑,全部由其貼身放置,在此情形之下,唯一解決麻煩的手段,那就是找到馮寶,所以,明崇儼趁著捕快們齊往後院的當口,快速走出客館,跟著向路邊行人打聽,以期找到方向。
幸好,馮寶一行人數眾多,且有戴著麵紗的狄萱萱隨行,但凡看到的人,無不有些記憶,故不難問到行蹤。
隻是,等明崇儼遇到馮寶的時候,已是距離開客館一個多時辰了。
“長河,速回客館,記住,莫要引起衝突,一切等我到了再說。”
馮寶讓劉長河先跑回去的目的,就是怕親兵和捕快鬨出什麼不愉快,屆時不好收場,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雙方還真就打了起來。攫欝攫
劉長河一路疾跑,才到客館所在的那條街上,就發覺情況有些不對勁了——路口竟然有軍卒把守!
尋思片刻,劉長河決定還是過去打探一下。隻是剛一接近,有軍卒大聲喝止道:“官軍剿匪,不得靠近。”
“剿匪?”劉長河聽到這兩個字,頓時蒙了,不過他還是停下腳步,並大聲說道:“諸位,某家來自‘長安’,家主人乃是朝中‘衛崗縣男’,不知可否請教一二?”
“什麼亂七八糟的,吾等沒聽過,汝再敢多言,一並拿下。”很顯然,遠離大唐權力中心的底層軍卒,壓根不知道“衛崗縣男”為何人,全無半分顧慮,整個一點麵子也不給。
萬般無奈,劉長河隻能後退一些,以免真讓蠻不講理的軍卒給“抓起來”,那可就沒事找事了。
經過半個時辰焦急的等待,劉長河終於看到馮寶一行人的身影,他以最快速度跑過去,將所知道的說了一下……
馮寶聽後,不作任何表示,隻是加快了一些步伐。
“站住!”把守路口的軍卒再度大聲喝道。
“吾乃當今陛下親封‘縣男’,爾等也敢攔阻?”馮寶絲毫不理會軍卒的喝止聲,一邊說著,一邊繼續走過去道:“還不速去通報?”
雖說馮寶平日裡嘻嘻哈哈,沒個正形,但真要是板起臉來,還是頗具上位者的威嚴。
“有何為證?”為首軍卒儘管不知道“縣男”是個什麼官職,卻依然問了一句,或許是察覺到走過來的這個人,有些來頭。
“官憑在身,汝可看得明白?”馮寶說話間走到軍卒麵前,停下道:“把路讓開,再去稟報帶兵之人。”
軍卒們相互之間看了看,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可馮寶卻沒了耐心,再次道:“究竟讓不讓開,本官可不想動粗。”
聽到馮寶多少帶點威脅的語氣,再看看隨行的二十多名帶刀護衛,守路軍卒意識到,再不讓開道路,恐怕對方真有可能付諸武力。可要是真這樣放他們過去,豈不是有損官府威嚴,因此,為首的軍卒提出了一個折中方案,那就是派人請“隊正”過來。
馮寶本就無意和地方官府發生糾紛,自無不允之理。心中哪怕再急,也隻能按耐住性子等候。
幸好,沒用多少時候,一名姓常的“隊正”帶人走了過來,在驗看了馮寶官憑後,不僅給予放行,還親自引往客館。
路口到客館,還是有些距離的,在這段路上,馮寶從常隊正口中知道了“剿匪”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其實是兩件事,一是客館當中,捕快和馮寶的護衛發生了口角,雙方大打出手,捕快們戰鬥力稍弱,加上人數少點,結果被暴揍了一頓,但是他們很快召來附近捕快,再次衝入客館,可偏偏這個時候,臨街的捕快發現了匪徒蹤跡,然緝拿之時才發覺,四名匪徒當中,有一人悍勇絕倫,不僅當場斬殺兩名捕快,且帶著同伴逃竄到這條街上,於是便有了官軍封路圍捕的第二件事。
緝拿匪徒,那是地方官府責任,馮寶不感興趣,也無權過問,他隻是想不通,自己的親兵怎麼能和捕快們打起來呢?
穿過客館前院,剛一走進後院,馮寶即看到奇怪一幕——右邊馬廄一側,自己的護衛列隊而立,隻是一個個臉色鐵青,不少人嘴角還有淤青模樣;而左邊,卻是一隊捕快,同樣站在那裡,且多數人鼻青臉腫;兩撥人之間,是一隊執刀軍卒,顯然正是他們的存在,製止了雙方衝突。
“還好,隻是打架鬥毆。”馮寶暗自鬆了一口氣,跟著直接走向一名軍官模樣的人,道:“本官‘新安黜置副使’,不知此地發生何事?”
軍官似乎早就知道了馮寶的身份,扭頭看了一眼,開口道:“馮黜置使貴為‘縣男’,某理當拜會,然縣男所屬親兵在客館鬨事,打傷衙門捕快,不知當如何呢?”
“吾等沒有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