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具體事務可交由馮寶,唯“兵權”除外。
“卿家所思頗為周詳。”李治先肯定了謝岩的設想,跟著又道:“事涉兵者,當交付朝議。”
謝岩當然知道皇帝不可能隻聽自己一麵之詞,定會再三斟酌,從而最終決定。
實際上,有一件事謝岩並不知道,當日李治收到“馮寶奏疏”可是深感意外。在他看來,才華出眾的“馮縣男”破天荒地第一次正式向自己提出了“請求”。
要知道,對於帝王而言,臣子無欲無求並非好事,隻有能做事,肯主動“攬事”的才是好臣子。
做不好沒關係,還可以再來,但是什麼也不願意做,那可就頭疼了,因為你想不起來他可以做什麼,即使給其事情做,也很難確定是否儘力。
正因為如此,李治心裡實則很是支持馮寶想法,並將此事交給了宰相們商議,隻是未有結論罷了。
謝岩的覲見,雖在意料中,但君前奏對內容倒是大出李治所想,不僅沒有替馮寶爭取更多的權利,反而主動提出“限製”其權力的思路,那麼,有一個問題就來了——“水師”,真有那麼重要嗎?
李治初時根本沒有想到那麼多,隻是晚間與武皇後閒話時,無意中提及宣召謝岩一事,方才大致說了一下。
今時之武皇後,政事接觸甚少,自然也談不上有什麼真知灼見,然或其天資聰穎之故,突然說出:“謝縣子何故如此,莫非‘水師’另有大用?”
正是這一句話,讓李治意識到,此事可能不是表麵上的簡單。
兩日後,謝岩在府內用過晚膳,感覺實在有些無聊,便上街去走走。
天氣依然寒冷,“洛陽”街麵上也看不見多少人,顯得很是冷清,也難怪,寒冬臘月,可沒幾個人願意像謝岩那般無聊到出門閒逛。
坊內轉上一圈,用時不少於半個時辰,謝岩覺著有些累了,便打道回府。
行至府門前,一名親兵匆匆跑過來,道:“校尉,聖、聖人來了。”
謝岩聽得嚇了一跳,顧不上多想,趕緊加快腳步進府。
剛一進府內,即有宦官迎上前道:“謝縣子入書房見駕。”
謝岩不敢怠慢,跟隨宦官快步而行,直至入得書房。
“臣不知陛下前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李治坐在主位“太師椅”上,手裡端著一盞茶,細細品茗一口,再放下茶杯,道:“此茶比宮裡的還要好些,何故?”
“回陛下話,此茶新製,還需品鑒,方可進貢。”
“既如此,明年內府進此茶好了。”
“奴婢謹遵聖諭。”宮內總管宦官,王伏勝趕緊應道。
謝岩卻是心中暗自鬱悶,心知這產量稀少的“銀芽”,日後怕是跟自己無緣了。
“來啊,給謝卿家賜座,上茶。”李治完全擺出一幅“主人”的姿態說道。
其實這也不奇怪,皇帝受命於天,擁有一切,此等說法已是深入人心,恐怕除了謝岩、馮寶兩個“外來人”,無人會覺得不妥。
待謝岩坐下,李治直抒胸臆地地道:“朕此番前來,實有一事不明,故而相問。”
“陛下有不解,何需親臨,差人相詢,臣亦當知無不言。”
“無妨。”李治道:“偶或離宮,亦是散心之舉。”
“聖駕親至,問事於臣下,古來明君難及,臣逢盛世,侍聖君於朝,實乃天之幸也。”
聽得謝岩一番恭維的話語,李治還是很滿意的,畢竟隻要是個人,沒有不喜歡聽好話的。
“臣不知陛下欲知何事?但若臣知曉,定直言相陳。”
李治微微頷首,顯然對此態度頗為滿意,目注謝岩片刻後,緩緩言道:“卿家以為,何為‘水師’?”
或許李治覺得這一問太過簡單,於是又道:“朕總以為,兩位卿家所言之‘水師’,似與尋常不同。”
李治沒有把話問得那麼清楚,因為他相信,眼前這位臣子,必定明白自己到底想要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