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新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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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一天關門關得太早,搞出了一種饑餓營銷的效果,第二天鄭登月剛開門,店裡就排起了長隊。

一直到晚上七點,店裡的存貨全都賣光了才終於能夠關店休息。

一天下來,鄭登月油光滿麵,頭發根兒裡都浸出一股油膩葷腥味。

薑寶在收銀台後麵記賬,鄭登月兩眼冒光地問她今天的營業額。

他剛靠過來,薑寶立即起身往旁邊躲,並且用賬本捂住鼻子,“你身上一股味兒,離我遠點。”

“不是……你!你這有點過分了啊!我忙了一天,不帶這麼侮辱人的啊!”鄭登月很氣憤,覺得薑寶這行為帶有嚴重的侮辱意味。

薑寶不予理會,用手指了指店裡的桌子,“你去收拾一下,把垃圾倒了。”

“我都累一天了,我不能先歇會兒嗎?”鄭登月抗議。

“隨你,反正你不要站在我這裡。”薑寶的嫌棄顯而易見。

鄭登月氣得沒話說,黑著臉將店裡的垃圾倒了,然後坐到離她稍遠的桌子旁,問:“今天收益到底咋樣?跟昨天比,是不是翻倍了?”

薑寶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差不多吧。”

她話音剛落,鄭登月騰一下站了起來,激動道:“這也太掙錢了!要不了多久,我都能在城裡買房了!”

薑寶冷冷瞥著他:“怎麼?開店的初始本錢不需要還我了是嗎?”

她不說,鄭登月都忘了。

現在隻能給自己找補說:“你的錢肯定是要還你的,我的意思就是,咱們店裡生意好,應該要不了多久,賺來的錢不僅能還清你的成本,我還能掙出一套房來。”

“你也太樂觀了,現在剛開業,打折多,大家圖個新鮮來湊熱鬨。等過幾天恢複原價,說不定就沒人過來了。”

“那我們就一直打折不行嗎?雖然賺的少,薄利多銷嘛,我可以辛苦一點。”鄭登月一想到每天能賺這麼多錢,渾身就充滿了乾勁兒。

“你辛苦一點沒什麼,我不行。我最多再幫你收兩天的賬,之後你自己乾吧。”

“啥?!又讓我當廚子,又讓我收錢?我怎麼忙得過來!”

薑寶語氣冷淡:“那是你的事。”

“這店不是我們兩個人的嗎?合著你想啥也不乾?”鄭登月剛對事業燃起的熱情和乾勁兒被打擊到了。

“可是昨天是誰信誓旦旦地跟我說,自己出力的?你總不能要求我,什麼都做吧?那這樣的話,咱們的利潤分配可要重新計算一下了。”

“不行不行!這肯定不行!”鄭登月頭搖成撥浪鼓。

他知道薑寶占理,現在他們的利潤是對半分的,那兩個人的付出肯定也要平等。他確實除了力氣,沒啥其他的本事了,可是他覺得自己一個人真的搞不定。

“真的太忙了啊,我一個人忙不過來。你就隻是收個錢嘛,收錢難道不快樂嗎?”他快跪下來求她了。

薑寶語氣幽幽:“收錢很快樂,可是乾活不快樂。”

鄭登月:“……”

薑寶見好就收,退一步道:“這樣吧,到時候看店裡的情況,真的忙不過來的話,我就給你招一個人。”

“乾啥還招人?這不是浪費錢嗎?你在家裡又沒事乾,為什麼不能來幫忙收個賬?”鄭登月實在不能理解薑寶,不明白她為什麼寧願把錢送給外人,哪怕自己在家沒事做。

“你放心,如果我招人,工資從我利潤裡扣,不需要你支付薪資。”

“哦……這樣的話,那行,我同意了。”

一聽到薑寶自己花錢招人,鄭登月什麼意見都沒有了。

接下來的兩天,薑寶依舊在收銀台後麵從早坐到晚,一直重複兩個動作——收錢、找零。

她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煩過錢,尤其晚上關店之後,還要核對賬目跟現金。所幸現在每天購進的食材都可以賣光,不需要清點庫存。

開業第四天,薑寶在店外麵貼了一張紙——本店招會計。

招聘信息貼出去後,上門來谘詢的人不少,但都沒學過財務,連最基礎的借貸記賬都不知道是什麼。

三天之後,終於來了一個靠譜的人,但那個人是瞿小婷,她是從徐滿山那裡聽說薑寶店鋪招人的消息——徐滿山在開業後來了一次,剛好那時候,薑寶的招聘信息貼了出去。

“你們這裡,一個月的工資真有七十五塊?”瞿小婷硬著頭皮谘詢。

薪資待遇薑寶沒有寫在招聘信息裡,是徐滿山問出來的。瞿小婷其實有些抹不開麵,但是薑寶開出的工資,對她來說確實很有吸引力。

“有三個月的試用期,試用期的工資是六十。如果試用期表現良好,轉正後是七十五塊,不包食宿。會幫你繳納勞動保險,跟國家單位一樣,每周休息一天,不過星期幾是不固定的,這個你自己安排,法定假日都會有。”

“那……你看我行嗎?”瞿小婷咬著唇,神色頗尷尬。

“你?”薑寶覺得奇怪:“你不是有工作嗎?運輸公司的工作可是鐵飯碗啊。”

她以為瞿小婷是要介紹認識的朋友來,怎麼也想不到她是幫自己詢問的。

“再鐵的飯碗,掙不到錢有什麼用。”瞿小婷怏怏道。

瞿小婷現在的工資隻有四十一塊,她之前想過要不要去紡織廠做女工,畢竟女工的工資都有六十,但是這種香餑餑崗位早就招滿了,工人又是輕易不會離職的,即便有空缺,內部員工也會介紹自己家親戚過去,不會有麵向社會招聘的機會。

現在薑寶能提供高薪崗位,而且其他待遇跟運輸公司沒有區彆,除了食宿不包。但這對瞿小婷來說不是問題,她家就住在縣城,她可以回家睡覺,每天帶盒飯過來。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們這家店倒閉了呢?那個時候你還要重新找工作。”薑寶將弊端分析給她聽。

在國營公司上班,雖然前途一眼望得到頭,但是勝在穩定。即便未來國企改革,大批工人迎來下崗潮,那也要到七八年之後了。

薑寶可沒信心能將店開那麼久。

“我知道我現在的決定是有風險的,但是我願意為我的生活冒一次險。就是不知道,你這邊願不願意聘用我。”瞿小婷語氣誠懇。

瞿小婷能屈能伸,知道眼下是她來求職,那麼她的態度一定要端正,更何況她之前還明裡暗裡懟過薑寶,眼下更要放低姿態。

“能問一下你在哪裡讀的書嗎?念的專業是什麼?”雖然薑寶不是特彆看重這些,但是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一下。

“我在廣播電視大學念的書,專業就是會計,畢業後進了運輸公司,記賬、編製報表、交稅、開票,這些我都會。”

瞿小婷高考的時候沒考上大學,後來就讀了電大。

這個年代的電大相當於現代的成人教育,瞿小婷讀了兩年半拿到了畢業證書,然後順利進入運輸公司上班,到現在為止已經工作了一年半的時間,從學曆到工作經驗都符合薑寶的要求。

“那行,等你處理完運輸公司的工作,你就來上班吧,上班那天我們簽合同。”薑寶說。

這就同意了?事情比瞿小婷想得順利,她詫異道:“不需要再考一考我的專業知識?萬一我不靠譜呢?”

薑寶笑了笑,無所謂道:“我們也不算陌生人吧,你要是不靠譜,丟的也不是我的臉。”

薑寶不懷疑瞿小婷的專業水平,原因無他,以她們之前針尖對麥芒的狀態,她要是沒點真水平,斷然不敢到她這裡上班,因為她害怕薑寶回去跟江成講她的壞話。

沒有哪個女生希望自己在喜歡的人眼裡,是一個腦袋空空的繡花枕頭。

雖然薑寶這麼說,但瞿小婷還是有些不安,她想到了最壞的一種情況。

“會不會我辭職了,你卻不錄用我,讓我兩頭空。”

薑寶皺了皺眉:“你在擔心什麼,我還住在運輸公司家屬區呢。你一個大活人,有腿有嘴,不會去鬨嗎?”

瞿小婷想:說得也是。

她回去之後就向領導提了離職申請,儘管領導再三勸說,她依然堅持要走。剩餘工作僅用三天就交接完成,緊接著去了薑寶那邊報到。

薑寶早上九點多才到店裡,瞿小婷等了有一會兒。

她們簽了合同,薑寶先簡單跟她說了一下平時要做的工作,然後明確告訴她:“工資是我發給你的,跟鄭登月一分錢的關係都沒有,所以賬目一定要清晰準確,明白我的意思嗎?”

瞿小婷偷摸摸看了一眼後麵的廚房,見鄭登月正在專心處理雞肉,並沒有聽到她們對話,這才小聲問薑寶:“你們不是親姐弟吧?”

她那天看到鄭登月的長相,覺得跟薑寶實在差距太多,一點不像一個爹媽生出來的,回去問了一下徐滿山,得知她這個弟弟是繼父帶來的孩子,確實跟薑寶沒有血緣關係。

“嗯,血緣上不是親的,法律上算一家人。”薑寶說。

“那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跟你……雖然前些日子不太對付,但是我肯定不會偏向他的。”瞿小婷保證道。

瞿小婷雖然對薑寶有意見,但她到底跟江成是一家人。薑寶掙錢,等於江成掙錢,她是不會做出損害江成利益的事情的。

薑寶帶了瞿小婷幾天,等她將店裡的產品和價格全都記牢後,薑寶就打算正式“退休”了。

不過在“退休”之前,她乾了一件事。

開業打折活動已經結束,薑寶推出了一個新的組合活動:兩人結伴消費,享八五折優惠;四人結伴消費,享七五折優惠。

瞿小婷當即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如果同一人消費兩份呢?給折扣嗎?”

薑寶扔下兩個字:“不給。”

瞿小婷不懂:“為什麼?這有什麼區彆嗎?”

薑寶解釋:“活動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獲取新客戶。”

“哦……”瞿小婷聽得一知半解。

“不過如果同一個人下了一筆大單,或者一些你眼熟的老顧客希望你給他算便宜一點,那你也可以看著給個合適的折扣,這個你自己決定。畢竟新客戶要開發,老客戶也是要維護的。”薑寶補充說。

“我好像明白了。”瞿小婷將她講的話思考了幾遍,明白了一些做生意的道理,但是隨即她又道:“你讓我來決定優惠力度?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嗎?”

“不用。”薑寶頓了頓,說:“等會兒我會跟鄭登月說一聲,省得他以後找你麻煩。”

“你……不怕我瞎來嗎?”瞿小婷遲疑道。

“那就瞎來唄,我們有可試錯的機會,沒關係。”薑寶的語氣雲淡風輕,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

瞿小婷愕然:“你也太隨性了……”

薑寶想了想,說:“人生並不是每種選擇都一定是對的,就像你辭掉了運輸公司的工作,來我這邊上班,你也不能保證結果就一定是好的。

“更何況做生意本來就有風險,你要是真的做了非常離譜的決定,隻要不是在食物裡下毒,那麼最壞的結果是我關門停業,這個損失我還承擔得起。”

瞿小婷嘴角抽搐:“我倒也不至於那麼離譜。”

薑寶沒什麼要收拾的,將賬本、收銀台抽屜的鑰匙給她之後就準備離開了。

瞿小婷看著手裡的鑰匙,忍不住問:“你為什麼對我這麼放心?”

薑寶笑了笑,回答她的還是麵試時的那句話:“我們又不是陌生人。”

經過幾天的相處,瞿小婷自認為比以前多了解了一點薑寶。

她對薑寶確然有天然的偏見,因為她太漂亮太惹眼,瞿小婷潛意識裡覺得江成會喜歡她,絕對是因為她的外貌。再加上前些日子在她家吃飯,自己暗諷她一句,她能綿裡藏針地加倍懟回來,嘴巴厲害得很,一點不讓自己吃虧。

一個漂亮,又得理不饒人的女人,瞿小婷認為薑寶一定很難相處。就算心性不壞,但也必然是錙銖必較的那種性格。

她都做好了上門求職會被拒絕或者刁難的準備,但是沒想到薑寶這麼好說話,把能教她的都教了,現在又這麼信任她,把“錢庫”的鑰匙都交給她。

瞿小婷對薑寶的為人有了很大改觀。

薑寶將自己的工作交代完畢後,回到了小木村。

她不怎麼喜歡住在城裡,準確一點,是不喜歡住家屬樓。雖然結婚之後,江成在公司接的基本都是短途運輸任務,離家時間不會太久。但是大部分時間,薑寶都找不到人說話,她很無聊。

在小木村就不一樣了,她有很多可以說話的朋友,就算那些人沒空,她還有薑招財和十塊陪著自己。

過年之前,薑寶回城裡給瞿小婷發了第一個月的工資。

這一個月的店鋪毛利很可觀,有大幾千塊錢。除去裝修攤銷、當月租金、電話安裝費、工資等費用,還剩有一些利潤。

因為店鋪需要流動資金,所以薑寶暫時沒有拿回自己墊付的資金,隻是拿了自己的工資——她跟鄭登月都有工資,每月一百。

薑寶發錢的時候,鄭登月怨氣很大:“憑什麼我這個當老板的跟員工工資差不多?”

“這是工資,又不是分紅,你要是不想要的話,以後不給你發了。”薑寶作勢要把那十張大團結收回來。

“等……!這個還是要的。”鄭登月眼疾手快地將錢揣進兜裡,然後問:“什麼時候可以拿分紅?”

“半年一次,合同裡寫了。”

“哦。”

薑寶發完工資,把剩餘的現金交給瞿小婷保管。

鄭登月對於薑寶讓瞿小婷管錢這項工作分配一直很有意見,趁著薑寶這次過來,他就攤開說了:“這家店是我們兩個人一起開的,你為什麼讓她一個外人管錢?”

“人家是會計,本來就是管錢的。”薑寶理所應當道。

“可是她把錢鎖在抽屜裡,隻要一離開,就會把鑰匙揣上,跟防賊似的防著我!”鄭登月氣憤道:“我是老板啊!她這樣做合理嗎?”

薑寶:“她不謹慎一點,如果錢被偷了,她找誰說理?”

“可是我不放心她,我想……”鄭登月壯著膽子說:“我想再找一個人當會計。”

薑寶知道他這是見到店鋪賺錢了,開始生出彆的歪心思了。

“你想找誰?”薑寶問。

“我爸,不對……是咱爸。你看啊,咱爸是做老師的,那算賬他肯定沒問題!”鄭登月小心覷著薑寶的臉色。

薑寶早就猜到了他會有這一出,她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回了兩個字:“不行。”

鄭登月急了:“為什麼不行啊?我們是一家人,不比一個外人靠譜嗎?如果你看我爸不順眼,可以找你親媽來啊!算賬這事可以教她嘛,我感覺也不是很難,你總不至於連你親媽都信不過吧?”

“這事沒得商量,店裡的人事任免權完全由我說了算。”薑寶一點回還的餘地都不給他。

“憑什麼!”鄭登月一甩廚師帽,怒火中燒,一雙大花眼瞪起來,眼眶都要裂。

薑寶冷眼睇著他,聲音不輕不重:“憑我們簽訂的合同裡有這一條,憑你簽了字。”

鄭登月瞬間像被點了定穴。

合同確實是他簽的,當時生怕錯過這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著急簽字,連內容都沒看。現在麵對薑寶的“專權”,他也彆無他法。

*

過年前兩天,苗瀅到小木村找到了薑寶。她給薑寶帶來了那本出版的實體書,還有一百塊錢和一張外彙券。

“因為出書的本意是幫助更多的農民有效開發鹽堿地,所以書的定價比較低,相應的版稅也就低了些。”

書似乎是剛印刷出來就被苗瀅拿過來了,薑寶都能聞到一股油墨味。

“沒關係,出版的意義比我的版稅重要。謝謝你啊,你還特地給我送過來。”薑寶感謝道。

“書的內容是你寫的,肯定要第一時間讓你看到。對了,這張外彙券是縣政府給你的額外獎勵。按理說,這事應該把你喊到縣城,開個會,然後發表報訊,但我覺得你應該嫌麻煩,就自作主張把東西帶來送給你。”

“你太了解我了苗瀅,這麼冷的天,還好沒叫我去。”薑寶慶幸道,末了,又說:“你是來給我送東西的,我不能讓你空著手回去。”

薑寶讓苗瀅在堂屋裡坐一會兒,她去拿東西。

“不用不用,我這就要回去了。”苗瀅生怕薑寶破費,忙提出要走。

“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就是一些吃的。我給你多拿一點,你帶回去分一分。”

薑寶這兩天正在做過年吃的小零食,諸如烤餅乾、豬肉脯、柿餅,她還炸了蝦片、貓耳朵,做了花生糖、芝麻蛋卷。所有零食都用油紙袋裝著,袋口用棉線係起來。

苗瀅看著五花八門的零食,感到不可思議:“這些都是你做的?”

“是啊,都是我做的,我是不是很厲害?”薑寶一邊說一邊將油紙袋裝進一個大的布袋子裡。

早上林素娥在她這裡做了新鮮的酥餅,給她留了三盒吃。薑寶把未拆封的兩盒給苗瀅裝上了,另外拆開的就放在她手邊,讓她先嘗一嘗。

苗瀅看著盒子裡長形糕點,感到有些新奇。

那是薑寶最近新教給林素娥她們的拿破侖酥,三層焦糖色千層酥皮裡夾著奶油或果醬。牙齒剛咬上去時香脆掉渣,緊接著能嘗到濃鬱綿滑的奶香。

苗瀅吃著她叫不出名字的糕點,若有所思。

“你叫什麼名字?”苗瀅忽然問薑寶。

“我?”薑寶茫然地抬起頭,“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嗎?我叫薑寶啊。”

薑寶停下手裡的動作,用手背感受了下她的額頭溫度,心道:不發燒啊,怎麼突然說胡話。

苗瀅任由薑寶觸摸自己的額頭,定定瞧著她,問:“薑寶跟薑大寶是一個人嗎?”

薑寶一瞬僵住,過了幾秒,倏然將手放下,回到桌子邊繼續剛剛的動作,但是速度明顯比剛剛快了許多。

“為什麼這麼問?”薑寶低著頭,心裡七上八下。

苗瀅笑說:“大概是因為你太聰明了,從我認識你的第一天開始,你就一直在打破我的認知。”

薑寶掃了一眼手上的袋子,“就因為我會做小零食?”

“不止,你還會教彆人做酥餅、麵包、美式炸雞,帶彆人一起賺錢。”

“不過是一些吃的,我可能在美食方麵有特彆的天賦。”薑寶乾巴巴地笑了兩聲,試圖緩解自己的心虛。

苗瀅靜靜看著她,臉上的神色帶了抹極淺淡的落寞:“在你成功養殖第一批青蟹的那幾個月裡,我和組內其他成員一直毫無進展,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薑寶問。

“因為青蟹有不同的發育階段,我們不知道是該用哪一期的溞狀幼體,或者幾日齡的大眼幼體,亦或是仔蟹來做實驗。即便你後來告訴了我們答案,我們依舊會遇到各種問題,比如運輸困難、蟹苗無法存活、成活了卻脫不了殼……很多細節需要我們不斷實驗、調整,才能得出最終結論。”

“薑同誌,我總覺得你去過大西北,見過那裡的人文地貌風情,見過書中描寫的在廣袤無垠的天地間,那像白色河流一樣的羊群;你也一定去過濱海城市,在落日餘暉中趕海,或許還在漁村住過一段時間。”

“因為親眼見過,所以總能在第一時間聯想到正確答案,在實驗時做出的每個步驟也都是正確無誤,一次成功。”

苗瀅的聲音平靜,娓娓道來,生動地描述出她想象中的薑寶見識過的場景,以及在旅行途中留下的足跡。

薑寶越聽越焦灼,也很羞愧。她的見識確實來自於身體力行的“行萬裡路”,她幸運地生長在一個富裕的家庭,可以有機會有條件更全麵地了解這個世界。

她每年要花不少時間和金錢在旅遊上,也是在那年和她媽媽薑圖南一起的一趟旅行中,通過餐廳的廚師認識了當地青蟹養殖基地的負責人——她的後爸謝梁。

薑寶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因為彼此忙於事業,聚少離多,沒什麼感情。

要說薑寶跟薑大寶確實是有相似之處——她們都來自於重組家庭,都是親媽後爹組合,後爹還都帶了一個孩子。不同的是,薑大寶的後爹帶來的是個自私的弟弟;薑寶的後爹帶來了一個可愛的妹妹。

薑圖南平生最大愛好是掙錢,所以在得知內陸可以培育海蟹後,覺得其中有商機可尋。她由此結識了謝梁,並且在他的養殖基地學習了一段時間。薑寶也是在那時,被動接受了鹽堿地養殖青蟹的技術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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