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這麼霸道的人, 唇卻是軟的。
可?這雙柔軟的唇此刻也最?強勢,不放過?她每一縷呼吸,包圍, 入侵, 徹底地霸占。
她被緊緊地摟向他?,腰快要被揉碎,摻進他?的骨血裡。整個人暈沉沉的,恍惚著不知道在哪,隻能憑本能攥緊他?衣服,像抱著一根救命稻草,鬆一點, 就會墜下去。
謝逢則放開她時,她險些?站不穩了, 腿一晃, 所幸腰在他臂彎裡。
江月疏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像一條擱淺的魚, 身上也燥熱地出了身汗。
可?偏偏他?還在灼燙她敏感的耳朵, 用砂礫般低啞惑人的音色:“彆的朋友,也能這麼親你麼?”
江月疏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卻被他?摁住後?頸,唇再次欺上。
又暈乎乎過?了很久,她從始至終都像是飄著, 沒?有下來過?。
直到?謝逢則呼吸也不勻了,仿佛竭力隱忍著什麼,最?後?啄一口她鼻尖, 把她圍巾拉起來,擋住緋紅如霞的半邊臉。
“爸媽在家?”他?啞聲?問。
“嗯。”開口的時候, 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怎麼能發出這麼……令人遐想連篇的聲?音?
謝逢則輕笑一聲?。
指腹隔著圍巾,若有似無地摩挲她紅腫發熱的唇瓣,想到?那是自己的傑作,眼神都得意滿足了。
“那不能再留你了。”他?總算還曉得輕重,替她扯了扯被揉皺的衣服,整理好?圍巾,帽子,最?後?意味深長地說:“明天見?,女朋友。”
不讓她再模棱兩可?,他?直勾勾望著她,挑明關係。
“……明天見?。”江月疏整個人都快要燒起來了,說完扭頭就跑。
跑著跑著,總覺得好?像忘了什麼東西,可?又想不起來。
直到?渾渾噩噩回了家,她不敢取圍巾,換了鞋就往樓上跑,到?房間的時候,才拿出在門口就響過?的手機,一看。
XFZ.:【摸摸你的大衣兜。】
江月疏腦袋一激靈,從兜裡摸出一個小盒子。
這次是紅色盒子,裡麵放著一把純金的平安鎖。
XFZ.:【新年平平安安。】
江月疏笑彎了眼:【這不是給?寶寶的?】
XFZ.:【嗯。】
【是給?寶寶的。】
【喜歡嗎?】
江月疏瞬間看懂他?意思?,才消停一會,臉又熱了。
抿抿唇,笑著回複:【喜歡。】
XFZ.:【喜歡就好?。】
【我剛到?酒店,還要收拾一下,你早點睡覺。】
江月疏感覺自己好?像被泡在糖罐裡,嘴角怎麼都壓不下來:【嗯,你也早點睡~】
【晚安。】
從門口轉到?窗戶邊,再轉到?浴室,看著鏡子裡緋紅的麵頰,想起黑暗中無人知曉的初吻,心口一陣陣鼓噪。
硬著頭皮拿起手機,又補上一句:【男朋友。】
她不敢再看回信,火速把手機扔到?床上,去拿洗澡的衣服。
在花灑下麵清醒了半小時,才把這整個晚上被反複折騰的心臟平複下來。
半小時前,謝逢則發來兩條——
“晚安。”
“不用回了,乖。”
江月疏聽?話,沒?有回,卻被他?嗓音勾得再次興奮。已經掀開了被子,又折身走到?書桌旁邊。
房子是後?來換的,他?們家一開始住在江正?豪醫院的家屬區。
江月疏不是個愛收藏的人,這點隨江正?豪,會定期斷舍離,小時候的玩具和書大部分都在搬家時扔掉了。
這個家裡跟著她年歲最?久的,是一幅畫。
十四歲女孩用稚嫩的筆觸記錄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畫麵,沒?有專業的繪畫技巧,也沒?有講究任何?色彩搭配和布局,隻是憑著那段記憶,畫出那個人像神一般降臨在她的世界。
畫紙邊緣已經泛黃,她後?來才知道可?以用畫框裱起來。
所以畫框很新,裡麵的畫卻十分陳舊。
舊也有舊的好?處。
每當她看見?這幅畫,都會無比清晰地感覺到?,她喜歡他?又更久了一些?。就像這張泛黃的畫紙,能記錄下年歲流淌的痕跡,是一件特?彆浪漫的事。
*
第二天早上醒來,就收到?徐川一家啟程回縣裡的消息。
江月疏一邊吃著徐老師煮的麵條,一邊開玩笑:“爸,爺爺留給?您的老房子要還沒?賣,我高低也算個拆二代了?”
“縣裡的破房子,能拆多少錢?”江正?豪滿臉不在乎,“頂破天五萬塊,在江城連個廁所都買不到?。”
“你彆說,江城現在的房價真?嚇人。”徐瑛往她碗裡放個煎雞蛋,“年輕人買房壓力得多大啊。”
江正?豪歎了一聲?,扶著腰坐下:“壓力大,該買也得買。”
小海對這東西沒?概念,眨巴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姐姐,你們要買什麼啊?”
江月疏揉揉他?腦袋:“給?你買衣服,好?不好??”
怕回家的行李太重,在延城沒?給?小海買很多衣服,隻有換洗的兩套,現在到?了新家,該置辦的都得置辦了。
徐瑛忽然對她說:“吃完飯你帶小海去買吧。”@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江月疏一愣:“不是您和我爸去嗎?”
徐瑛歎了一聲?:“你爸昨天站一天手術,腰又不好?了,我陪他?去做個理療。”
“……那行吧。”江月疏垂下眸,心事重重地看了眼手機。
起床時已經給?謝逢則打過?電話,約好?十點半在他?酒店門口見?。
本來是兩個人的約會。
吃完早餐,江正?豪在沙發上趴著,約的理療是午飯後?,不急著走。
江月疏上樓帶小海換衣服,在門口等的時候,給?謝逢則發了條信息:【你好?了沒??】
XFZ.:【隨時待命。】
江月疏在原地像個陀螺轉了片刻,終於鼓起勇氣對他?說:【有個事兒。】
XFZ.:【嗯?】
江月疏:【我臨時接了個任務……】
XFZ.:【什麼任務?】
江月疏咬了咬唇:【我得帶小海買衣服。】
【這邊空氣比較潮濕,衣服要多備幾?套,我爸媽今天臨時有事,讓我帶他?去買……】@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所以今天可?能……】
XFZ.:【帶上吧。】
江月疏睜大眼睛:【?】
XFZ.:【我陪你們買。】
等小海換完衣服,江月疏趕緊帶他?出了門。
離原本約定的十點半已經過?去兩分鐘了。
謝逢則沒?在酒店等,叫了網約車,經過?小區門口順路稍帶上他?們。
江月疏讓小海先上車,她坐在謝逢則後?麵。
小海突然誇張地驚呼:“叔叔今天好?帥啊!”
謝逢則輕笑了聲?:“叔叔以前不帥?”
小海盯著他?眼睛都不眨:“今天特?彆特?彆帥。”
江月疏跟他?隔著椅背,隻有上車前窗戶裡的匆匆一瞥,有點好?奇,卻不能像小海那樣趴過?去看。
一直到?商場下了車,才悄悄打量他?今天的模樣。
外套還是那件黑色羽絨服,但換了同樣黑色的內搭針織衫,款式沒?有特?彆出彩,可?穿在他?身上,偏偏就有出眾不凡的氣質。
小海說的“特?彆特?彆帥”,應該是指他?今天戴了條銀色毛衣鏈。
江月疏看清吊墜,臉猝不及防一熱。
他?戴的居然是個月亮。
印象中他?從不戴首飾,或許是職業使然。這是第一次,他?戴了個月亮。
意義不言自明。
除了頭發太短,實在沒?有發揮的餘地,從頭到?腳都比平日裡精致。
走近了,還能聞見?淡淡的香水味。
原來他?為了約會特?意打扮過?。
江月疏莫名有點愧疚,抬起頭,正?對上他?眼神。
男人卻毫不在意地笑著,把在寒風中打哆嗦的小海抱起來:“走吧小舅子,商場裡暖和。”
小海眨眨眼:“什麼是小舅子?”
謝逢則一本正?經地說:“小舅子就是你。”
小海一雙眼天真?迷茫又堅定:“我不叫小舅子。”
江月疏一邊覺得好?笑,一邊又氣惱,瞪了謝逢則一眼:“彆聽?他?亂說。”
“哦。”小海乖巧地點點頭。
七歲孩子體重不輕了,小海一開始營養不良,跟著她這段時間也長胖了些?,謝逢則抱著他?,卻仿佛毫不費力。
時不時跑快一些?,時不時又頂起來,像飛機一樣往前竄。
小海咯咯笑不停:“叔叔我還要飛!”
“行,再飛一個。”
“咻咻咻——”
江月疏看著心驚膽戰,那兩人卻玩得不亦樂乎,在商場裡飛來飛去。
心理年齡加起來估計還不到?十歲。
原以為是她和謝逢則帶一個孩子,沒?想到?變成她帶兩個孩子。
一路放任他?倆瘋到?了童裝區,她直接把小海從謝逢則肩膀上拎下來。
小海扁著嘴嗚嗚,還想玩,謝逢則看見?江月疏嚴肅的表情,卻揉著小海的頭不鬨了,把人推向童裝店。
導購滿臉笑容地出門迎客:“兩位好?,給?孩子買衣服嗎?可?以看看我們家的。想買什麼類型?我幫您推薦。”
江月疏知道這牌子,小貴,但設計好?看,穿著也舒服,於是率先走進去:“給?孩子買幾?件衛衣和褲子,麵料柔軟一點的。”
幾?歲大孩子,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看見?花花綠綠的新衣服,瞬間就忘了江月疏不讓他?“坐飛機”,一溜煙紮進衣服堆裡。
小海精力旺盛得很,試完一件又一件,好?像完全不知道累。
沒?多久,沙發上就堆了座小山,除了一兩件版型不舒服,大部分都挑不出錯。
導購恨不得他?們全買下,趁小海進試衣間時,對兩人一陣彩虹屁:“小帥哥長得真?像爸爸媽媽呀,一看就是基因好?,特?彆適合我們家衣服。”
江月疏腦袋一嗡嗡,剛要解釋,導購繼續機關槍似的一頓輸出:“而且我們家衣服質量好?,像小孩子在地上玩到?處蹭蹭的,都不會破,放洗衣機裡隨便洗,保證不掉色不變形,你們以後?生二胎也能穿的。”
江月疏一向不喜歡被推銷,買不買的隻憑自己喜惡,所以表情始終很平淡。
導購見?說不動她,把目標轉移向謝逢則:“一看您和夫人就很恩愛,我們家還有親子裝……”
謝逢則沒?聽?她說完,便拿出手機:“算算多少錢,加上現在試的那套。”
江月疏震驚了:“你乾什麼?全買啊?”
謝逢則一隻手點開付款碼,一隻手順勢摟住她腰,表情認真?,半點不像開玩笑:“我覺得她說得挺對。”
江月疏:“……”@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從頭到?尾哪句話對了?
第 32 章
江月疏跟去收銀台, 五件上衣三條褲子,三千四百多塊。
她不好意思真讓他付,剛拿出手機, 卻被謝逢則握住手腕, 緊接著“嘀”一聲,刷了他的付款碼。
小海買了新?衣服很高興,沒心沒肺地跑出去?,直到江月疏一臉嚴肅地掰過他身子,對著謝逢則:“小海,衣服是叔叔給你買的,快謝謝叔叔。”
小海無比乖巧地咧開嘴, 望著謝逢則笑:“謝謝叔叔。”
男人拎著兩個大袋子衝他揚了揚下?巴:“叫什麼?”
小海眼睛一亮:“姐夫!”
一大一小,一唱一和?, 江月疏無語地走開。
中午吃了頓飯, 又給小海買了兩雙鞋,一些睡衣襪子和?內褲, 今天的任務總算完成。
時間還早, 小海想去?商場的兒童樂園,江月疏正好走累了,付完錢把他送進去?,坐在家長等候區歇腳。
謝逢則買完奶茶回?來挨著她坐下?,扭頭看了看泡沫球裡玩得正開心的小海, 又忽然湊近她:“我嘗嘗?”
大庭廣眾的,江月疏心頭一緊,臉發?熱:“……你不會買兩杯?”
謝逢則眼神一動不動, 像磁鐵似的,近在咫尺地攫著她心神, 笑?得愜意又痞壞:“兩杯不夠甜了。”
江月疏察覺這男人危險的前奏,想用奶茶吸管堵住他嘴,以免他做出什麼不可?控行為。
可?比起她的小心防備,到底是無賴更勝一籌。
她以為他伸手是要拿吸管喝奶茶,他卻隻?用了兩根手指,把吸管撥向一邊。
清掃了橫在麵前的阻礙,趁她不備,欺上軟嫩的唇。
唇瓣上殘留的奶茶被他舌尖霸道?地卷走,還不忘“啵唧”親上一口,評價一句:“跟我想的一樣甜。”
江月疏臉頰瞬間紅了個透。
這人卻還沒放過她,嘈雜中,低啞嗓音貼著她耳垂發?燙:“小朋友安排好了,是不是要開始大人的節目了?”
沒等她點頭,謝逢則走過去?和?工作人員說了幾句,然後招招手,喚小海過來。
“姐姐和?姐夫有點事情,你自己在這兒玩可?以嗎?”他摸摸小海的頭,“給你續到六點半,有問?題找這個叔叔,給我打?電話?”
小海一聽可?以玩到六點半,兩眼冒光,點頭如搗蒜:“可?以!”
江月疏被他帶離兒童樂園,邊走邊頻頻回?頭,還是不放心:“把他留這兒真的合適嗎?孩子那麼多,人家會給你看著?”
謝逢則牽著她走進電梯,摁下?樓層,語氣淡淡地:“拿錢辦事,天經地義。”
江月疏目瞪口呆,震驚了兩秒才找回?自己聲音:“你給小費了?”
男人勾了下?唇,意思很明顯——沒錯,就是你想的這樣。
他麵色坦然得好像不是第一次乾這種事,而是與生俱來的習慣,可?江月疏怎麼都覺得,他並不是那種愛隨意用錢解決麻煩的性子。但他用起來似乎無比順手。
不是第一次從他身上感覺到這種微妙的矛盾,仿佛有種視金錢如糞土的清貴,給小海買幾千塊的衣服,眼都不眨,給人小費讓人看孩子,被他做得理所?當然。
可?除了那輛車,他似乎沒給自己花過什麼錢。
不穿名牌,不戴首飾,沒什麼燒錢的愛好,遊戲都不打?,手機也是幾年前的舊款,隻?要能打?電話聊微信,偶爾拍一拍照片。整個人看上去?不太有錢,甚至是……清貧。
江月疏不願用這個詞,但它卻意外貼切。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當初說起買房竟然雲淡風輕。
早上才和?父母談論過江城變態的房價,他早知道?她是江城人。
如果他不是謝逢則,江月疏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假裝有錢人的渣男騙子。
可?騙子不是這樣的。
他們會把自己偽裝得一身名牌,閃閃發?光,恨不得連牙齒都鍍金。
直到肩膀被摟了一下?,江月疏才回?過神來。
謝逢則站在電影院的售票台前問?她:“想看哪個?”
江月疏對?電影題材不怎麼挑:“都行,找時間合適的吧,看完還要去?接孩子。”
也就是六點半前得結束。
謝逢則問?了問?售票小姐姐,有三場是十分鐘內開始的。@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江月疏不挑,他便也不挑了,要求隻?有一個:“給我買人最少的那場。”
他把手機二維碼伸過去?,想了想,補充道?:“最後一排角落位置。”
小姐姐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兩人中間轉了一圈,似乎在竭力憋笑?,江月疏紅著臉藏到他背後。
又買了兩杯可?樂,一大盒爆米花,他們直接去?檢票入場。
售票台後麵,兩個小姐姐湊到一塊竊竊私語:
“看到沒?那個帥哥。”
“我天,兩個人好恩愛……”
“他老婆也好漂亮,配一臉。”
“就是啊,這哪看得出有孩子?”
他們最後幾分鐘才進去?,大部分人都已經坐好。
燈還沒熄,偌大的放映廳亮堂堂的,謝逢則一隻?手牽她,一隻?手拎著可?樂,麵不改色地穿過那些灼熱的凝視,直接走到最角落。
還挺僻靜,附近三四排都沒人。
江月疏捧著爆米花坐下?,沒敢多揣摩,心想他或許隻?是喜歡低調?拿了塊爆米花喂進嘴裡,平複莫名緊張的心情。
放完新?片預告,燈終於熄了,大家不約而同安靜下?來。
四下?黑暗,卻也讓人覺得安全。
熒幕上的巨幅光影籠罩下?來,江月疏覺得太亮,轉過頭,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隻?是隨便看一眼而已,男人卻灼灼回?應著,從底下?越過座位間扶手,牽住她。
然而牽手過後沒幾秒,他俯身探過來,熱燙的呼吸揚起她頭發?。
江月疏驀地心口一緊。
電影還沒開始呢,他不會就想……
直到一聲突兀的“哢噠”,她飛速運轉的大腦猛停下?來。
謝逢則似乎摸到了什麼機關,把兩人中間的扶手向上旋轉,直轉到和?椅背平行。
“好了。”他輕笑?著坐過來些,挨住她,頭還低著,嗓音也低得像撩撥:“剛剛臉那麼紅,想什麼?”
江月疏臉更燙了,忙找借口:“暖氣有點熱……”
電影開始,四下?寂靜,他語調壓得更低:“外套脫了?我幫你拿著。”
“……不用。”江月疏搖了搖頭。
他攥緊她手指,不再?多言,身子稍往她那邊傾著,專心看電影。
兩人胳膊挨著胳膊,十指相扣放在他腿上,時不時被他捏一捏。但除此之外,並沒有多餘的動作。
江月疏都要以為他真的隻?是來看電影,沒有任何不合時宜的想法。
直到電影結束,他們在喧鬨中走出去?。男人一臉淡定,最後的煽情情節似乎沒影響到他分毫,倒是江月疏眼睛有點紅。
心裡也空蕩蕩的,悵然若失,不知道?是因為電影情節的意難平,還是彆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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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逢則跟她談論電影劇情,那種莫名其妙的情緒才慢慢被衝淡,質問?他是不是更喜歡女主?那類型的姑娘。
兩人沿著散場通道?走到底,左側進商場,右側是空中花園。
江月疏記得上麵有玻璃房和?秋千架,正猶豫著要不要去?,謝逢則牽著她的手,直接帶向右側出口。
雖然是冬天,但陽光下?的玻璃房很暖和?,吹不到風,反而燥燥的。
秋千架掩映在樹叢中,綠蔭環繞,能抵消一部分燥意。
江月疏很久沒蕩秋千,隔老遠就興奮地跑過去?。
樹葉篩碎的夕陽落在身上,溫暖得剛剛好。
謝逢則在後麵推著她,越蕩越高,好像要飛起來。
再?次搖擺到最高點時,她等著他再?推一把,秋千卻忽然停下?。
纏著花枝的鐵鏈,連同她的人,都被他禁錮在臂彎裡。
心臟在胸腔裡失控鼓噪,她眼皮動了動,睫毛狠狠地顫:“……怎麼了?”
他手臂繞過秋千鏈子,將她腦袋輕輕轉過來,對?視間,鼻梁隻?隔著一根手指的距離:“你剛才好像在失望?”
江月疏被他呼吸燙得發?暈:“什麼?”
“在電影院。”他笑?著貼近一小截,嗓音低得像耳語,直往她心尖最柔軟處鑽,“我是很想,但我沒興趣給監控那邊的人看。”
她似乎也聽說過,放映廳裡監控無死角,那些自以為浪漫的情侶,其實都被人看了個乾乾淨淨。
臉瞬間紅透了,江月疏輕咬下?唇,卻被他指腹溫柔地摁上去?,再?湊近一分的臉,意圖也昭然若揭:“這裡沒監控。”
江月疏心臟猛跳著:“可?是會有……”
餘下?的聲音都被他噙入唇齒間,消弭在疾風驟雨般的吻中。
江月疏雙腳還在騰空,離地一米多,緊抓著秋千繩不敢鬆懈,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去?。可?他靈巧的唇舌卻在不停地侵蝕她理智,擊潰她防線。
手沒了力氣,身體也越來越軟。
恍惚聽見腳步聲,她腦子一激靈:“有人……”
“哪有人?”舌尖掃過她上頜,挑起一陣戰栗,“不要找借口,專心一點。”
他用手固定住秋千架,將她的胳膊圈在腰上,不容抗拒地再?次低頭,掠走她呼吸。
江月疏瀕死般抱著他,仿佛是激流中賴以存活的唯一一根浮板。
直到夕陽落山,頭頂的串燈星星點點亮起來,她微喘著氣抬起頭,看向他眼睛,裡麵正好映著一個小小的她。
燈光那麼亮,那麼多,他眼中卻隻?有一個她。
第 33 章
時間悄無聲息地晃得飛快, 謝逢則手機鬨鐘響時,已經六點二十?了。
離開小花園,江月疏找了個洗手間照鏡子, 臉是紅的, 唇也是紅的,頭發被?揉亂,除了衣衫尚且完整,哪哪看著都挺明顯。
她匆忙洗了把?臉,拍上一層氣墊遮住紅暈,用?口紅壓了壓腫脹的唇,免得小海問起來?, 不好解釋。
晚上的兒童樂園比白天更熱鬨,人多多了, 也更吵, 江月疏不想多待,趕緊把?小海叫出來?, 給他穿鞋子。
小海伸著腳看她:“姐姐是不是化妝了?”
江月疏心裡一咯噔, 表麵卻淡定:“你怎麼?知道我?化妝了?”
小海笑嘻嘻:“你塗了口紅!”
“喲,塗了口紅啊。”從寄存箱取回那幾袋新衣服的謝逢則過來?了,正好聽到這句,一臉揶揄地望向她。
腦海瞬間湧出小花園秋千上的一幕幕,嘴唇還燙著, 麻著,江月疏臉頰騰地又熱了,故意不看他。
小海什麼?都不知道, 還得意洋洋地對謝逢則說?:“姐姐化妝好漂亮!”
“是。”灼熱的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她側臉,“好漂亮。”
最後?三個字輕飄飄戳進她心底, 一陣搖搖晃晃,溫柔地震顫。
回去依舊是網約車,停在小區門口的路邊,謝逢則從副駕駛下車,對小海說?:“姐姐要拿衣服,你先去刷門禁卡。”
小海應聲好,朝大門跑跳著過去。
後?備箱打?開,謝逢則幫她拎出那幾袋衣服,卻沒有立刻交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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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立的箱門擋住小海視線,江月疏被?他直勾勾看著,耳朵尖一陣發熱。
硬著頭皮伸手去接,謝逢則敏捷地攥住她指尖,她扯了扯,也不放開。
江月疏羞惱地抬起頭,卻見?他俯身低下,灼熱的呼吸拂過額頭和鼻尖,最後?落在她唇上。
蜻蜓點水的吻,也被?他弄得臉紅心跳:“不僅漂亮,還很甜。”
他唇上沾了口紅,也沾了她的香甜,愜意疏懶地看著她。
這人總是慣會?撩撥,一個眼神和動作,乃至一個平常的呼吸,都完美契合她的弱點。
江月疏好不容易讓自?己平複下來?,眼看又要功虧一簣,不敢再多待下去,連忙拽他手裡的袋子:“彆讓小海等久了。”
謝逢則終於鬆開手,讓她拿走袋子。
“明天走?”他問。
“後?天。”江月疏小心看他一眼,“不過明天要走親戚……”
“嗯。”謝逢則淡淡地把?手揣兜裡,笑了一下,“回去吧,再聯係。”
江月疏點點頭:“好。”
拎著滿手新衣服,她扭頭往小區大門口走,那輛車等她進去,才起步離開。
大包小包從小區門口拎到彆墅,江月疏感覺快去了半條命,氣喘籲籲地躺在沙發上,拿出手機。
微信早在路上就響過了。
XFZ.:【你在江城大學哪個校區?】
江月疏有點詫異,發過去一個定位,問:【你明天要去我?學校逛嗎?】
XFZ.:【去看看附近的房子。】
江月疏腦袋一嗡。
XFZ.:【如果有時間也可以?逛逛。】
他還真打?算在江城買房?
江月疏心口一熱,說?不興奮是假的,勾著唇,腿也盤起來?:【為什麼?在那裡看?學校附近房價好貴,快兩萬了……】
XFZ.:【你不是想住在大學周邊?】
江月疏驚訝地睜大眼睛,還沒來?得及回,徐瑛在廚房門口叫:“月疏,小海,洗手吃飯了。”
“來?了。”她匆匆應了一句,起身。
江正豪腰不舒服,乾不了活,和小海一樣在桌邊等著吃。
江月疏被?徐瑛叫過去幫忙。
“月疏,給你爸盛碗飯。”
“月疏?”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她忙不迭點頭:“知道了。”
“想什麼?呢魂不守舍的?”徐瑛狐疑地看她一眼,“沒事兒吧?”
“沒事。”江月疏端著兩碗飯出去,給江正豪和小海,然後?挨著小海坐下來?。
心裡敲著小鼓,她拿起手機輕輕地打?字:【你怎麼?知道我?想住那裡?】
謝逢則回過來?一張截圖,是一年前她發過的一條朋友圈。
夜晚熱鬨的學校小吃街,籃球場燈光下肆意揮灑汗水的少年,還有經過林蔭道時,圖書館燈火通明的自?習室。
照片上方有她寫的一句話:【永遠年輕,永遠充滿希望~】
餘昭昭在下麵評論:【羨慕嫉妒!】
江月疏回複她:【嘿嘿!我?以?後?要在這兒買房,每天出門都有男大學生看!】
XFZ.:【不是想看男大學生?】
忘了這兩人是什麼?時候加上的微信,早知道有這茬,她一定會?阻止他們?倆加微信。
可為時已晚,她隻能認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XFZ.:【喜歡看男大學生打?籃球?】
江月疏欲哭無?淚:【不是……】
【我?就是隨便說?說?,開玩笑的~】
XFZ.:【嗯。】
【喜歡的話,我?也會?。】
【打?得還行。】
江月疏咬了咬下唇內側的軟肉,才沒在飯桌上破功:【你乾嘛總看我?朋友圈啊?】
XFZ.:【無?聊就看了。】
【你也沒不讓看。】
江月疏:【你能不能少看~】
XFZ.:【好。】@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江月疏:【這麼?聽話?】
XFZ.:【我?要不聽話,你是不是就不讓看了?】
江月疏突然福至心靈。
當?即一陣操作猛如虎,設置了三天可見?。
XFZ.:【……】
那時的她並不知道,有人曾經在漫長的想見?她又見?不到她的日子裡,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看過她朋友圈。
從頭到尾,認認真真,連標點符號都不會?忽略。
江正豪又數落她飯桌上看手機,江月疏連忙熄了屏幕,專心吃飯。
*
第二天,江月疏跟著父母在親戚家拜年做客,爺爺堂妹的兒子,她叫六叔。關係說?遠不遠,但又不算特彆親,過年有時候聯係,有時候不會?,江月疏跟他們?也沒話聊。
吃完午飯,爸媽和六叔六嬸打?麻將,六叔的孫子比小海小一歲,正好一起玩。
無?聊的隻有江月疏,麻將不會?打?,也不想帶娃,除了刷手機就是發呆。
直到謝逢則發來?一條視頻。
她點開一看,似乎是個樣板房,還有中介講解的聲音。
江月疏沒想到他真去看房了,震驚:【你在哪兒?】
謝逢則給她一個大學附近的小區定位。
江月疏失笑:【真去那邊看了?】
XFZ.:【沒逗你玩。】
江月疏忍不住調侃:【我?還以?為你不喜歡男大學生~】
XFZ.:【我?不喜歡有用?嗎?】
江月疏“噗嗤”笑出聲。
XFZ.:【地段確實不錯,戶型也挺好。】
江月疏:【那你買吧~】@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XFZ.:【不是我?買。】
江月疏微微一愣,他緊接著發過來?:【是我?們?。】
隔著屏幕她臉都熱了:【會?不會?太早……】
XFZ.:【中介說?早點買還有增值空間。】
江月疏:【他那是為了快點賺到錢……】
XFZ.:【是麼??】
江月疏:【當?然了!】
【不要著急,著急容易被?坑!】
XFZ.:【好,聽你的。】
江月疏剛鬆一口氣,心想總算能摁住他買房的衝動,不料這人又發來?一句:【時間還早,我?換個小區再看看。】
“……”怎麼?這房是非買不可了嗎?
下午,謝逢則又發來?幾個現?場視頻,讓她挑。
【我?看這些房差彆不大,基本都是南北朝向,陽台兩邊通透的。除了最後?一套主衛不通風,第三套臥室沒有落地窗,不考慮。】
【你覺得呢?】
江月疏已經在回家的車上,靠著車窗回消息:【我?覺得第二套挺好,主臥門口那塊寬敞,可以?隔一個衣帽間~】
XFZ.:【想要衣帽間?】
江月疏:【嗯……】
XFZ.:【是我?欠考慮了。】
【應該買150平以?上,不然衣帽間會?太小。】
【等下次,我?們?一起看。】
預算從130平跳到150平,就因為她一句話。莫名其妙地,江月疏鼻頭就酸了:【那會?很貴。】
XFZ.:【傻瓜,房子哪有不貴的。】
【既然要買,就彆湊合。】
酒店落地窗外,數不清的路燈和車燈像螞蟻一樣緩慢移動。
謝逢則坐在地毯上,靠著柔軟的豆袋,手臂折過去枕著頭,望向這個並不熟悉的城市,和一盞都不屬於他的萬家燈火。
湊合了這麼?多年,在遇見?她後?不想再湊合。
但很多時候依然會?覺得對不起她。
那樣一個被?寵愛著長大的女孩,應該擁有一段繼續被?寵愛的感情。而不是像他這樣,連時間和生命都不屬於自?己的人。
花點錢就能讓她開心滿意,對他來?說?已經是最簡單的了。
比起那些無?法陪伴她的日日夜夜,一套房子又算什麼?呢?
就算傾家蕩產去哄她,也依然有很多事情,沒辦法用?錢去解決。
謝逢則閉上眼,許多久遠而模糊的記憶像潮水一般洶湧上腦海。
那些聲色犬馬,像風一般的日子都已經恍如隔世,唯獨母親歇斯底裡的訓斥,還像胸口的刺痛一樣清晰。
“是我?的錯,把?你教成這副德性?,我?就是明天死了,也沒臉去見?你父親。”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花再多錢都買不到幸福,有再多錢也無?能為力,就像我?給你再優越的條件,也沒能把?你教成個好孩子,隻能讓你變成一個無?藥可救的混賬東西——謝逢則,如果你懂了,你才是真的長大了。”
儘管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我?行我?素的紈絝子弟,儘管這麼?多年,他竭力把?自?己活成一個普通人。
他好像懂了,卻並沒有完全懂。
母親的那種哀痛和挫敗,心底無?能為力的咆哮,直到他從視頻裡看著江月疏眼睛,看懂她眼裡的牽掛和想念,卻隻能隔著遙遠的距離假裝不在乎時,才真的感同身受了。
第 34 章
江月疏回延城的時候, 還不是返程高峰期,謝逢則臨時買了和她同一趟的車票,前幾站能坐一起?, 最後兩站這個車廂沒票, 他得再去彆?的車廂。
江月疏笑?他不嫌麻煩,男人?隻是牽著她?的手,把熱乎乎的奶茶插好吸管後遞給她。
從延城跑到這裡,都不覺得麻煩了。
後來遇到個好心人?,見江月疏靠他肩膀上睡,就要?了謝逢則的座位號,和他換了。
江月疏在家這?麼多天, 一天沒閒過,不是走親戚就是帶小孩, 終於無事一身輕, 安安穩穩睡了一路。
謝逢則把她?送回宿舍,放了行李, 又帶她?吃了頓飯, 也回隊裡了。
餘昭昭沒地方可去,春節天天在醫院值班,拿三倍工資,下班後提著大包小包的夜宵來她?宿舍。
麻辣香鍋,撈汁海鮮, 兩?大杯奶茶。
“聽說某人?去江城找你了?”餘昭昭剝著大蝦問。
江月疏詫異地看過來:“消息這?麼靈通?”
餘昭昭哼一聲:“不看看我對象是誰。”
緊接著又問:“見家長沒?你爸媽怎麼說啊?”
“沒見。”江月疏就著牛肉吞了口米飯,“我還沒告訴他們我談了,你發朋友圈小心點兒, 彆?被?我媽知道。”
“我又不是個傻子,都分類的。”餘昭昭說, “不過你乾嘛藏著掖著?謝隊那麼優秀的男人?還拿不出手啊?”
“不是拿不出手,是沒到時候。”江月疏一臉認真,“我當初來延城,可是跟我爸立下豪言壯語的,他要?知道我順便還談個對象,又有話說了——”
她?學著江正豪的表情和語氣:“你不是去外麵闖一闖嗎?不是去專心工作的嗎?談戀愛算怎麼回事?”
“我就知道你沒有個靠譜的時候,我不給你安排,你簡直不知所謂。”
餘昭昭嘴裡的飯差點噴出來:“我靠!你學得也太像了!你爸真的就那樣!”
江月疏搖頭歎了歎:“所以千萬不能給他借題發揮的機會,不然我好日子就到頭了。”
兩?人?看了會兒綜藝,家裡打視頻過來。
小海準備睡覺了,睡前非要?跟她?說句晚安。
徐瑛給孩子把棉被?蓋好,拿著手機出去,又囑咐了江月疏幾句話,讓她?在外麵照顧好自己,也學一學做飯,彆?總吃外賣。
江月疏默默看了眼茶幾上的麻辣香鍋和撈汁海鮮:“……”
“你們倆是不是又吃外賣呢?”徐瑛突然問。
“沒有,媽媽。”江月疏麵不改色地說,“昭昭減肥,晚上不吃,是不是昭昭?”
說著她?煞有介事地轉過頭。
餘昭昭接收到她?眼神?裡的信息,忙不迭對著手機點頭:“嗯嗯阿姨,我不吃夜宵,我們倆看電視呢。”
“那就好,你們互相監督啊。”徐瑛一臉正色,“外麵的東西重油重鹽,也沒用什麼好油,實在不想做飯,不如吃單位食堂。”
兩?個人?點頭如搗蒜。
然而掛視頻後,還是風卷殘雲地解決掉剩下的外賣。
*
自從和謝逢則認識,其實大多時候都是在手機聯係。
以前覺得還好,可當這?人?成了男朋友,那種分隔兩?地無法見麵的挫敗感才變得更加具象。
用餘昭昭的話,她?倆這?與其說是談對象,不如說是網戀。
就這?樣靠著每天一通電話或視頻,從春節後,一直熬到了春暖花開。
最近劉主?任有個研究課題邀請她?參與,除了在醫院上班,就是泡在實驗室和圖書館,連和餘昭昭吃夜宵的時間都沒有了。
附近新開的火鍋店,同事們約了半個月,才終於有空一起?去搓一頓。
現?在的人?挺奇怪,火鍋店一家一家地開,明知道大多是預製的,味道也沒什麼不同,卻總還想去嘗試一番。
失望過後,嘴上吐槽著千篇一律毫無特色,下次新開一家,還是會願意嘗試。
宋哲說,這?就像大部分人?混跡在相親市場的現?狀。
“看來宋醫生過年被?安排相親了啊?”姚玲玲笑?著打趣,“你這?麼搶手也要?相親?”
宋哲端著杯子抿了口酒:“沒辦法,父母那輩人?都這?麼過來的,覺得相親才靠譜。”
姚玲玲看向江月疏:“那江醫生也相親了嗎?”
“啊?”江月疏突然被?點到,愣了一下,搖頭:“我沒有。”
人?群中?發出笑?聲:“江醫生哪用得著相親?點個頭招招手,院草不就來了嗎?”
知道內情的餘昭昭咬著奶茶吸管反駁道:“彆?亂說啊,許晉鵬也配?”
在她?眼裡,謝逢則除了工作危險係數高了些,各方麵都吊打許晉鵬。
“許醫生不配那還有誰配?”一名中?年男同事嗬了一聲,語氣有些不陰不陽,“要?我說也彆?太挑了,你們女生最好的年紀就這?幾年,再挑,以前看不上的也看不上自己了。”
餘昭昭平日就討厭這?男的,本事不大,遇事就縮,每次副高沒評上就到處散發負能量,說院裡不公平。
四十幾歲了,有家有口還撩騷,看到漂亮的女患者?眼睛發直,對年輕女同事說話一股子爹味。
當即不給他一點麵子,懟起?來:“曹醫生,您當初不會就是用這?套話術cpu您夫人?的吧?”
彆?的同事都默默低頭吃火鍋,假裝沒聽見。
曹良臉一黑:“你這?是什麼意思?”@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不然就奇了怪了。”餘昭昭滿臉無辜的表情,說著最戳心窩子的話,“您夫人?那條件,多大年紀也看不上您啊。”
長得不行人?品不行,命倒挺好。
娶了個天仙還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餘昭昭用眼神?都想射死他。
江月疏竭力憋著笑?,在桌下和謝逢則發微信。
他剛剛問她?在忙什麼。
江月疏:【同事聚餐~吃火鍋。】
XFZ.:【難得吃火鍋還有空理我。】
江月疏發過去一個大笑?的表情包:【昭昭在罵人?,我看戲呢。】@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XFZ.:【嗯?】
江月疏給他陳述了一下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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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逢則看完,沒做任何評價,隻是問:【我什麼時候能見人??】
江月疏“噗嗤”笑?出來,被?對麵同事看了一眼,忙用眼神?道歉。
然後低下頭回複:【誰不讓你見人?了?】
XFZ.:【明知故問。】
【我這?人?坦坦蕩蕩,不喜歡搞地下戀。】
【也不喜歡彆?的男人?覬覦我女朋友。】
江月疏被?他弄得臉頰發熱:【這?事兒太大了,等等吧?】
【你知道你自己多有名……】
【而且我和許醫生隻是同事,平時連話都不怎麼說的~】
XFZ.:【好,那你想象一下】
【如果我這?裡有個女同事,很漂亮,很優秀,還追過我】
江月疏瞪了瞪眼,沒等他下一句,就炸毛:【你還有女同事?】
謝逢則把正在輸入的刪掉,重新回複:【隻是假設。】
江月疏:【你居然假設有漂亮女同事……】
【你是不是在想?】
XFZ.:【我沒有。】
江月疏:【才怪。】
XFZ.:【真沒有。】
江月疏:【你有證據嗎?證明你沒有。】
那邊刪刪減減了幾次,似乎在認真地斟酌措辭,十多秒後,回複:【要?不然把心剖出來?你檢查一下,是不是隻有你。】
江月疏差點笑?出聲,努力壓著嘴角,胳膊突然被?餘昭昭懟了一下。
餘昭昭貼著她?耳朵,壓低嗓音:“不要?太明顯了啊。”
這?才想起?一大桌子人?,江月疏趕忙整理了下心情,麵色如常地敲字:【不跟你說了!我還沒吃幾口~】
XFZ.:【嗯,快吃吧,我看新聞。】
江月疏:【又看新聞,我爸現?在都不愛看了。】
XFZ.:【沒辦法,規定。】
【摸頭.jpg】
【乖乖吃東西,不用回了。】
話題早過了幾巡,沒人?再提她?和許晉鵬了。曹良被?餘昭昭懟得無言,同事們也都不幫忙說話,他肉都吃不下了,一口接一口喝悶酒。
江月疏默默把手機收起?來,若無其事地加入涮火鍋大軍。
*
到底是春天到了,朋友圈被?各種花海刷屏。
上了年紀、有錢有閒的老師教?授,談對象的同學,似乎天天都混跡於各種花海,拍照打卡。
江月疏對花花草草的興致不高,隻是看著照片裡那一張張洋溢著幸福的臉,想起?她?和謝逢則兩?個多月沒見麵了。
七月份她?就要?結束交流回到江城,不知道在那之前,兩?人?還能不能見上麵。
從圖書館的資料室出來,已經快八點。晚飯錯過了,江月疏在路口買了份涼皮邊走邊吃。
手機突然響了一下,是微信提示音。
她?一隻手端著涼皮,一隻手從兜裡摸出手機,點亮屏幕就笑?了。
XFZ.:【在乾什麼?】
江月疏摁著語音鍵,說:“在吃涼皮,怎麼啦?”
XFZ.:【不吃點兒有營養的。】
江月疏笑?:【碰巧看見了,就想吃~】
謝逢則沒再評價她?晚餐,發過來一個定位,延城體育館。
江月疏眼睛一亮。
XFZ.:【晚上有事嗎?】
她?的心一下子跳了起?來:【沒有……】
XFZ.:【想看打球嗎?】
心臟吊在嗓子眼,恍惚中?停了一拍。
直到他發來一條語音,徹底攫走她?被?掌控的心跳——
“八點半,能過來嗎?”
第 35 章
謝逢則已經在做賽前準備, 沒?法去接她,幫她叫了輛網約車。
十幾分鐘路程,晚高峰擁堵用了二十多分鐘, 江月疏下車後一路狂奔, 終於到體?育館的時候,所有穿著球衣的人都站在籃球場邊上,比賽還沒?開始。
她微微鬆了口氣,在離入口不遠的僻靜位置坐下來。
那些男人穿著紅色和黃色的球衣,分成兩隊正在討論各自的戰術。
江月疏第一眼就從人群中看見了他。
謝逢則皮膚不算特彆白,但紅色球衣很襯他膚色,胸前數字是?8號。
無袖背心露出健碩的手臂和腿部?肌肉, 和若隱若現的胸肌。
江月疏還是?第一次這麼直觀地欣賞他身材,除了處理傷口時偷偷打量過腹肌, 平時穿著衣服, 還覺得挺瘦。
想?起這雙臂彎曾經擁著她的力道,被他掐著腰親吻時掌心摁在他胸口的觸感, 過了那麼久, 還是?會臉頰發熱。
直到裁判的口哨響了,江月疏連忙定神,甩開那些不合時宜的念頭,看向球場。
謝逢則仗著身高優勢搶到第一個球,折身跑向己方?籃板。
行雲流水的步伐, 靈巧的閃身躲避,對方?一群人攔他都沒?攔住,一個假動作?接著輕盈地旋身跳躍, 球拋出去正中藍框,為隊裡?拿下開門紅。
觀眾席一陣歡呼尖叫, 大部?分是?女生。
確切地說,是?女大學生。
江月疏往最熱鬨的那片看,舉著橫幅和應援牌的女孩們似乎都是?延城美院的,橫幅下麵有學校標誌。
紅隊接連拿下兩個球,女孩們的叫聲?也無比激動:“教官好帥啊啊啊!打爆他們!”
另一方?陣的音量也不服輸:“學長加油!!!學長最帥!!!美院無敵!!!”
江月疏頓時明白過來,黃隊是?美院學生,紅隊是?教官。
可?謝逢則為什麼會在?
沒?等她想?出個結果,一道目光輕輕飄過來,雖然沒?太多停留,卻依稀對她勾了下唇角。
再看過去時,他已經投了一個三分球,觀眾席再次轟動。
這球技哪裡?是?還行?簡直把對手碾壓著打。
想?起那次謝逢則說的話,江月疏才知道他是?故意謙虛。
毫無疑問的壓倒性優勢,不到半小時就結束了戰鬥。
原先給本校學長加油的女生們後來都紛紛倒戈,為謝逢則尖叫不止。
雖然那群男大學生被打得落花流水,但比賽結束後,雙方?似乎在進行賽後友好交流。
謝逢則沒?下來,江月疏也就坐在原地沒?動。
女學生們結伴離開,邊走邊激動地討論。
“紅隊8號是?誰啊?哪個班教官?”
“不是?吧,長這麼帥要是?教官不可?能沒?印象。”
“那是?他們請的外援?”
“早知道我們也請外援!”
“請誰?沈毅學長都輸了!”
“這人真的是?……開掛了吧?會不會是?職業選手?”@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等等,我想?去要個微信……”
“你確定?我覺得他看起來有點?凶……”
“熟了不就不凶了!我跟你說,男的都那樣,假正經。”
江月疏忍著沒?笑出聲?。
彆的她不予評價,可?某人確實是?假正經。
“哎哎他過來了!”
不知道哪個小姑娘激動地喊了一句,江月疏抬起頭,隻見那個穿著籃球服,前襟被汗浸成了深紅色,渾身都濕漉漉卻發著光的男人,拎著瓶喝了一半的礦泉水走過來。
謝逢則腿長,每一步輕鬆跨上?兩三級階梯。
可?並沒?有來到她麵前,就被一個長發披肩的小姑娘攔下。
她應該是?同學中最漂亮的,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抬手撩了撩頭發,臉頰有青澀又魅人的紅暈,細嫩手指捏著手機邊緣,遞過去:“你好,可?以加個微信嗎?”
“抱歉,不可?以。”謝逢則隻稍看她一眼,保持說話時最基本的禮貌,“麻煩讓一下?我女朋友在那邊。”
說著,他深邃的目光隻盯住她。
隔著兩三排座位,江月疏感覺到那陣灼熱,仿佛把周圍空氣都燒了起來。
當那些人看過來時,謝逢則已經旁若無人地坐到她旁邊,替她擋住那些或歆羨或嫉妒的眼神。靠著椅背,伸著腿,一副最舒適懶散的模樣,然後側過頭,笑著握住她手:“餓不餓?”
那會兒急著趕路,涼皮沒?怎麼吃,等到後來也不好吃了,江月疏點?點?頭:“嗯。”
“先陪我換個衣服。”他牽著她,眾目睽睽之下從另一邊離開。
江月疏坐在男更衣室門口等,過了一會兒,還沒?見謝逢則出來,倒出來了個陌生男人。
一身腱子肉,看著比他更壯碩些,對江月疏笑了笑:“老謝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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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疏愣了一下,點?點?頭:“您是??”
“我比他早一年入伍,叫我雷鬆就行。”男人麵色十分友善,看起來耿直又憨厚,“剛休假就被我抓過來救場,耽誤你倆約會了吧?”
江月疏笑著解釋:“沒?有沒?有……”
“怎麼沒?有?”更衣室門被拉開,已經穿戴整齊的謝逢則邊說邊站到江月疏旁邊,順勢摟住她腰,“要不是?我女朋友想?看,問你要出場費。”
“沒?問題啊,要多少都行。”雷鬆拍拍他肩,“一頓晚飯夠不夠?我請。”
“誰跟你吃飯?約會去了。”謝逢則手臂收緊了些,身上?的沐浴液香味混著潮熱,把她牢牢地包裹起來,慵懶不羈的嗓音直往她心口裡?鑽,“以後這種水平彆叫我。”
“怎麼,虐得不過癮?” 雷鬆挑了挑眉,“一聽是?美院大學生,你小子答應得挺爽快。不知道還以為人大學生怎麼你了,過來尋仇的。”
江月疏突然意識到什麼,抬頭看去。
隻見他眉心微蹙盯著雷鬆:“吃不吃飯?”
雷鬆:“喲,改變主意了?”
“耽誤一晚上?了,不差這一會。”說著他垂下眸,溫柔目光落在女孩頭頂上?,“正好她餓了,找個地方?吧。”
最合適的夜宵當然是?大排檔,有煙火氣也有氛圍。
濱河公園有一片大排檔,全都是?延城的老字號,江月疏曾經散步經過,被燒烤味熏得走不動道。
刺激是?真的刺激,風吹過來眼睛都睜不開,香也是?真香。
點?完菜,雷鬆給他和江月疏各倒了杯茶:“自從你進特戰隊,咱倆快八年沒?見了吧?”
謝逢則接過,頓了頓,說:“七年九個月。”
“是?。”雷鬆欣慰地點?頭,拿起杯子和他碰了碰,“那會兒我就知道,你小子是?要成大事的,跟我們這些隻想?安安穩穩混到轉業的不一樣。”
謝逢則笑了一下,問:“還有一年?”
“五個月。”雷鬆語調都變得輕快,“九月份就退了,回到家老婆孩子熱炕頭,拿個穩定工資,不用再兩地分居了。”
謝逢則點?點?頭:“挺好。”
雷鬆看了眼江月疏:“女朋友哪兒的?聽口音不是?本地人。”
謝逢則:“江城。”
“哎喲,那挺遠啊。”雷鬆驚訝地吸了口氣,“小姑娘在這兒定居麼?”
謝逢則勾著唇:“沒?有,她過來工作?,也快回去了。”
雷鬆沉吟著,似乎不知道說什麼,江月疏也捧著茶杯低下頭。
“沒?事兒。”雷鬆率先打破沉默,以過來人的語氣寬慰道,“我跟我老婆結婚八年,分居八年,每年見麵的時間滿打滿算不到倆月。”
“大家都一樣,習慣就好。”說著,雷鬆意味深長地看向江月疏,“跟我們這種人在一塊兒,總該要犧牲點?什麼。”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在決定和謝逢則在一起時,她就明白軍戀意味著什麼。
可?心裡?還是?有一瞬不舒坦。
沒?等這一瞬發酵延長,謝逢則在桌下牽住她手,捏了捏。
然後雲淡風輕地說道:“沒?什麼應該的,欠了就是?欠了。”
如今欠她的,他都會一筆筆記下來,有朝一日加倍償還。
所有人都可?以認為她的等待和煎熬是?理所當然,唯獨他自己不能。
否則,他沒?資格說喜歡她,更沒?資格擁有她的喜歡。
吃完夜宵,謝逢則送她回宿舍。
走的還是?那天那條小路,兩人的影子被陳舊路燈的光拉到一起,再分開,再重合……就好像每一次短暫團聚,再用漫長的分彆去期待下一次。
宿舍後門灰蒙蒙的路燈下,江月疏眨了眨眼,問:“你這次可?以休幾天啊?”
“半個月。”
江月疏睜大了眼睛。
“不過後麵有點?事,隻能陪你十多天,再下次就要等九月份了。”謝逢則握住她手,緩慢認真地解釋,“嚴格來講我們一年就休兩次,談戀愛的話,可?以偶爾申請周末。但後兩個月不行,要帶他們參加集訓,等我回來,你可?能也不在延城了。”
半個月休假的興奮很快被潑了桶涼水。
心裡?酸酸澀澀的,忍著不說話,卻把他指尖捏得很緊。
“九月,我去江城找你。”他摩挲她緊繃的手指,力道溫柔地攏進掌心。
預定了之後的見麵,本該是?開心的,可?江月疏有點?笑不出來,還有點?呆。
“我今晚不回外婆那了。”謝逢則輕輕揉著她手指,“我打算,在附近訂個酒店。”
嗓音低沉,像某種暗示。@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江月疏腦袋裡?在嗡嗡地響,各種雜亂的念頭逐漸彙集到一起,形成一股無法阻攔的衝動。
十多天很長,但比起未來幾個月不能見麵,又顯得每一秒鐘都彌足珍貴。
她吸了下鼻子,仰起頭,眼神中帶著青澀,羞赧,和一抹柔軟的堅定:“附近是?有個不錯的酒店,我每次下班都路過,裝修很漂亮的。”
“嗯。”謝逢則輕笑著,手用力一扯。
江月疏被扯進他懷裡?,臉頰挨著他胸口,耳朵邊每一下震顫,都是?男人沉入骨髓的誘惑:“那,一起試試?”
第 36 章
江月疏幾乎完全對他失去了抵抗力, 隻要他伸手,就會乖乖跟著他去?任何地方。
所幸腦子還剩一丁點清醒,記得一些重要的事:“我要上樓拿點東西……”
“好?, 我等你。”他鬆開手放進褲兜, 閒閒地倚在門邊。
江月疏上樓拿了套家居服,換洗的衣服,還帶上她的筆記本電腦。
謝逢則順手接過她背包,挎到肩上,另一隻手牽住她:“就去?那家酒店?”
“……好?啊。”她蜷著手指有些僵硬。
謝逢則笑了笑,手輕輕地揉:“包裡裝了什麼?”
江月疏知道挺重的,老實交代:“衣服, 電腦,還有文獻……”
男人眉梢微挑:“要加班?”
“嗯……”這是她每天下班後都要做的, “我得在七月前結束劉主任的課題, 等回去?就不方便了。”
“行。”謝逢則將?她拉到道路裡側,沒再?說什麼。
在前台開房時, 他淡定地說:“一間商務套房。”
江月疏睜大眼?睛, 剛想說會不會太誇張,她這輩子還沒住過套房,卻被男人摟過肩膀,所有的話都咽下去?。
“商務套房有辦公桌椅。”走進?電梯,他十分淡然地解釋。
“……哦。”原來是為了這個。
江月疏哽了哽喉, 心裡一陣暖,就像隔著衣服也發燙的他的掌心。
套房麵積大,房間齊全?, 進?門玄關和?家裡一樣寬敞,布置得也精致有格調, 大客廳旁還有個衣帽間。
陽台整片落地窗,窗前擺著辦公桌椅,是工作的絕佳位置。
但也有它致命的弊端。
江月疏走進?唯一一間臥室,看著臥室裡唯一一張兩米大床,這原本也不算什麼,既然跟他來酒店,有些事?情?她就有心理?準備。
可浴室和?臥室間的那層透明玻璃,讓她頓時陷入沉默。
裡麵的浴缸,洗漱台,所有角落一覽無餘。
謝逢則看出她在揣摩什麼,背著她的包走到浴室門內,摁下某個開關。
透明玻璃瞬間被加了層阻隔,像一麵大白牆,將?裡麵擋得嚴嚴實實。
原來是這樣,江月疏暗自鬆了口氣?。
“你要先洗澡嗎?”她站在臥室門口,拘謹地捏著手指,“我加會兒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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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洗吧。”謝逢則幫她開好?浴室的燈,換氣?扇,又走過來重新檢查了一下隔斷玻璃,“這浴室通風不太好?,會悶。”
江月疏眼?皮顫了顫,立刻明白他的用意。
他是怕他先洗過後,她會覺得浴室裡太悶。
江月疏的確不喜歡那種感覺,卻不料她什麼都沒說,謝逢則已經想到了。
心口密密的一陣激蕩,她也沒跟他矯情?:“那我先洗了哦。”
從包裡拿出家居服,背著他把內衣褲裹到中?間,一起抱進?了浴室。
不知道會不會用上,但她特意帶了成套的內衣褲,白色蕾絲,包裡還有套粉色。
雖然她平時穿更多的,還是普通內衣和?帶印花圖案的內褲,不怎麼會注意搭配。
洗澡完出來時,家居服穿得整整齊齊。這季節穿單薄的長袖正好?,平時在宿舍,夜裡還會不自覺裹緊被窩。
今天的酒店房間也沒開空調,穿著同樣的衣服,卻莫名覺得熱。
是因為坐在窗前玩手機的這個男人嗎?
江月疏有點緊張地眨了下眼?,謝逢則聽到動靜,正好?看過來。
“好?了?”他收起手機,起身走向她,“東西幫你放在外麵,你少?加會兒班。”
江月疏點點頭:“嗯。”
看著男人走進?浴室,她張了張口,卻沒來得及出聲。
是想讓他等等再?去?的。
剛用過的浴室又潮又悶,地麵上還有水。
可他似乎並不介意,裡麵很快傳來花灑的聲音。
嘩啦啦的水聲往腦子裡鑽,一下又雲裡霧裡了,江月疏摁下那陣曖昧心思,定了定神走出臥室,坐在客廳窗戶邊的辦公椅上,翻開筆記本電腦。
注意力集中?到文獻裡,躁動的心口才逐漸平靜下來。
謝逢則之前在體育館洗過一次,這次很快就結束了。
但他沒出來,在房間裡安靜地待著,直到十一點鐘,江月疏還在和?論文數據鬥智鬥勇,才終於出來打擾她。
“該睡覺了。”他靠在臥室門邊提醒,“你明天還得上班,彆熬夜。”
說的是正經話,可江月疏看過去?時,怎麼都不是一副正經樣子。
他穿著酒店浴袍,即便沒有刻意暴露,隨著走路的動作領口也自然鬆開,半隱的胸肌在視野裡明晃晃的,無法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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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疏觸了電似的撇開目光,應一聲:“哦”。
然後保存文檔,關掉電腦。
謝逢則轉身進?臥室,等她進?去?時,已經躺回到床上。
微微側身,浴袍鬆垮地掛在肩膀上,八塊腹肌能看到六塊。
江月疏驀地臉一紅,扭身去?浴室。
洗了把臉,往臉上拍水的時候不斷地深呼吸,平複心情?。
真?的要一起睡嗎?
他就那副樣子,跟她一起睡?
江月疏不覺得對方危險,倒覺得自己有點危險了。
心心念念十年的男人,就這副樣子和?她躺在同一張床上。
她知道自己骨子裡不是那麼被動而保守的人。
她夢見過他。
這種令人浮想聯翩的夜晚,她也不能控製自己的夢。
最後一個深呼吸後,江月疏推開浴室門。剛一抬頭,心跳就漏了一拍。
謝逢則靠在浴室門口的牆邊,原本是側身,在她關門這一刻朝她轉過來。
他握著她的手輕輕一帶,低頭吻住,然後雙臂摟緊她腰,將?她壓在浴室門上。
呼吸變得滾燙而淩亂,全?部仰賴他給予的節奏,江月疏軟綿綿靠著他,頭腦發暈,僅憑著本能攥緊他身上的浴袍,迷迷瞪瞪間,短暫掠過一個念頭——
還好?,穿的是這套。
體內氧氣?都快要被燃儘,謝逢則終於放開她,讓她能自主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