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凜能夠成為一名優秀的臥底。”
被森鷗外叫過來, 凜聽見這句話的時候還以為是昨晚和太宰通宵連麥太久出現的幻覺。
她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森鷗外, 唯獨沒有慌亂。很快, 凜確認了森鷗外並不是在和她開玩笑, 臉上的表情由驚詫變為了肅穆。
“請首領吩咐。”
彆說是這句話,就算是有更勁爆的東西直接甩到她眼前, 凜這麼久以來上躥下跳、在作死邊緣反複試探的行為早讓她學會了“必要時麵癱”這種技能。
而是她真心不覺得森鷗外能比太宰治還吊詭。
森鷗外探尋的視線收斂, 將事情簡潔地講述給凜聽。
費奧多爾, 這個被她和太宰一同抓回來的家夥,不論使用什麼樣的方式都絕不開口吐露半個字, 刑訊室那邊已經徹底束手無措, 尾崎紅葉想到了太宰治這個外援。
好巧不巧, 一句話不肯說的費奧多爾就在那時候提起了一件事。
“前段時間中也君遇到的異能者力量暴走,是人為的災禍,對方的異能是不斷地引發這種自我爭奪, 如果他的能力繼續加強, 整個橫濱都會淪為自相殘殺的戰場。”
“太宰君想到了Brokenblue首領的女兒, 她的異能是轉化,如果猜測不錯,這是既能夠催化那種混亂場麵的惡魔牌,也是能夠加以拯救的關鍵牌。”
凜聽完全程, 卻想起了和這種嚴肅完全不符的事情——看來太宰治最近並不空閒,大概是特意騰出來時間和她相處,難怪黑眼圈會那麼明顯。
“既然如此, 讓太宰去和他……”凜用遲疑的語氣說出了建議。
事情確實有些嚴重。
但邏輯理下來,似乎並沒有需要她去“成為臥底”的必須要點。
“啊,這就是麻煩所在了。”
森鷗外略顯喪氣地歎了口氣,在這類表演上,凜總是不得不承認,太宰治確實是他的親下屬,“由於下屬的失職,讓費奧多爾趁機逃走了呢。”
凜:“……”
哦。
那我懂了。
出於對費奧多爾的警惕,關押他的牢房重重關卡、堅不可摧,饒是這樣卻仍然一不小心就讓人跑了,想要繼續沿用之前的辦法更是不可能的。
困不住,又抓不到。
準備把她打成一張臥底牌,去投誠。
“但是……”
凜猶豫著,“為什麼是我?”
“就像我當初對於你那種神奇能力的看重而選擇了接納,你在這方麵的稀缺有一般人所不能比的優勢。”森鷗外惋惜無比地說,“如果不是隻有你的各方麵條件最適合做這件事,我絕不想將你推出去。”
凜覺得他給出的答案並不完整。
森鷗外一定還有彆的理由,才會讓她去做這件事。
這件事隻有凜和森鷗外本人知道,凜在想到這種絕對的隱秘性有多麼適合“用完就丟”“殺人滅口”後,她從森鷗外的嘴裡聽到了「書」,那個或許並不存在的東西,卻與費奧多爾有關聯。
“這是你需要做的第二件事。”
森鷗外說,“為了逼真中也君可能會對你不太友好,我的建議是你今晚離開,港黑內部隻會有高層知道你已經‘叛逃’。”
他狀似無奈地彎了彎眼:“你知道的,過猶不及。”
這樣藏著掖著,更能反襯出事件的真實性。
竟然把她仍然留在港黑的最大原因順水推舟放到她麵前了:森鷗外隻是簡略地介紹了那是一樣必須要得到的東西,卻沒有講解「書」真正的作用。
凜不認為森鷗外知道她本身的意圖。
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
隻要她能巧妙的運用這個時機。
不論是完成任務本身,還是徹底擺脫太宰治這個人,都能夠簡單輕鬆的做到。
這不會是來自森鷗外的測試。
森鷗外掌握的信息甚至不如太宰治,他不可能猜到這份上。
是的。
太宰治不久前才把那把足以造成致命傷的刀柄遞給了她。
——隻要你想,就能傷害到我。
凜能從他的一舉一動、甚至是那近乎縱容的等待中,讀出這樣的意思。
要傷害一個對你敞開心扉的人,實在是太容易了。
“太宰那邊……”
凜聽到自己的聲音說出了這樣的話,她感覺自己有一部分的意識似乎已經抽離了出來,淩駕在半空,俯瞰著她所做出的一舉一動。
她在儘量冷靜地旁觀、思考、搜索,為什麼她還非要在這種時候在意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