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船(1)(1 / 2)

複活節前,格林格拉斯夫婦回到了英國。

巫師過複活節,也就是意思意思,除了霍格沃茨,諸如魔法部、聖芒戈等企..事..業..單..位都不放假。格林格拉斯夫婦回來,也正是為了處理一些手續——阿波羅尼婭成年了,哪怕是看在卡瑪家族的麵子上,該有的權限與待遇也得給她配備到位。

阿波羅尼婭特意起了個大早——事實上她完全睡不著,窗簾上一旦透出朦朧的微光,便起來泡了個精精神神的冷水澡,頂著濕發開始翻箱倒櫃,搭配衣服鞋襪,還喊泡泡來幫她參謀。

“小姐要出去做什麼?”泡泡偷來了繆西卡的魔法無損燙發膏,手裡還提著卷發的火鉗,阿波羅尼婭每次看到這落後的設備都直歎氣,“主人和女主人回來了,小姐最好還是安分一點兒。”

“麵試。”阿波羅尼婭對鏡試戴一對鑽石耳釘,“要給老板一種專業、可靠、冷靜、平和的感覺,華麗好看的袍子統統不要。”

泡泡狐疑地望著她,顯然不明白婚都訂了的人為什麼還要去麵試,更不明白為什麼其他顏色就不“專業可靠冷靜平和”了,小姐以前都是泡泡挑什麼就穿什麼的,現在都開始吩咐她多買些黑袍子了。

小精靈有些失落,但泡泡是專業的小精靈,她很聽話。

但阿波羅尼婭能選擇的範圍有限,她名下校袍之外的黑衣服無限趨近於零——自從訂婚後,她的衣櫃便被大肆汰換,除了純白就是乳白,還都是長袖長裾、從下巴頦兒一直包到腳後跟的款式,彼國風俗如此。

是以最後阿波羅尼婭穿著一條胸前淺淺鏤空的泡泡袖絲絨袍子下樓時,她自己都不習慣了,但沒辦法,這是她白袍軍團裡唯一一條比較像是英國風格的,“專業可靠冷靜平和”是顧不上了,可彆這邊黑壓壓屎殼郎開會,她跟個沙漠裡烤羊肉串兒的一樣,就差騎頭駱駝了。就這樣那領子還一直扣到喉嚨口,箍得她隻能高高地抬著下巴,咽口唾沫都費勁。

繆西卡已經起來了,正拎著小噴壺為幾株精心養育的魔法植物澆水,克拉托斯正坐在心愛的舊藤椅上,翻檢著今晨收到的一大摞信件。和馬爾福莊園相比,格林格拉斯家的裝潢還是非常富有生活氣息的。

“早安,爸爸媽媽。”阿波羅尼婭輕快地打了聲招呼,“今天不出門嗎?”

彆出門彆出門彆出門,她在心裡默默祈禱,但格林格拉斯夫婦根本就不理她,還是又被叫去幫廚的泡泡悄悄向她搖了搖頭,她這才放下心來。

她本來沒打算吃飯的,但既然迎頭撞上這二位期貨死人,少不得硬著頭皮坐下來隨便吃兩口。飯桌上繆西卡才終於分出一個眼神兒給她:“不是讓你穿白色嗎?”

“布萊克夫人邀請我去做客,去布萊克家當然要穿黑色啦!”她的輕鬆適意幾乎從每個字母裡散發出來,繆西卡抓起手邊的雞蛋就扔了過去:“傍上布萊克你很得意嗎?一畢業就給我滾去非洲吃沙子,布萊克也救不了你!”

阿波羅尼婭躲都沒躲——不躲也隻是砸個腫包,躲了換來的沒準就是鑽心咒了。“您說的是。”她柔順地說,用餐巾擦了擦頭發裡的血,要是淌下來打擾到人家吃飯的雅興,也是找鑽。

“這學乾脆也彆讓她上了。”繆西卡憤憤地道,“在霍格沃茨學得一天比一天野!反正有O.W.Ls證書也夠用,多少人兩次考試加起來也拿不了九個O。”

“彆說氣話。”克拉托斯慢條斯理地切著煎魚,“我們家沒有這樣的道理,她這一點上做得不錯。”

“我今天可能會回來得晚一些,之前在麗痕書店訂了幾本柏柏爾語還有非洲巫術傳統的書。”阿波羅尼婭等了一會兒,適時開口,“經理說還進了一些彆的,讓我親自去看看要不要。”

餐桌上又沒人說話了,那就是默許了。阿波羅尼婭安安分分混過最後的早餐,起身出門。

“小姐!小姐!”泡泡追著她叫道,“你的傷……泡泡給你治好!”

她技能樹確實沒點奶,傲羅考核和培訓項目裡也隻有基礎治療咒。阿波羅尼婭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頭發裡看不見呢,沒事的。一會兒我走了你就去廚房或者洗衣房躲著,就算他們叫你做什麼,做完了也馬上回去,除非是我叫你,知道嗎?”

“小姐?”泡泡仰望著向她溫和微笑的小姐,“你真的是去麵試嗎?”

“泡泡隻要聽話就好了。”阿波羅尼婭顧左右而言他,“我無論做什麼,都不會傷害到泡泡的。”

阿波羅尼婭前腳被小精靈送出門,轉頭又被小精靈迎進了門。

“哦,阿波羅尼婭,是你來了。”奧賴恩滿麵詫異地從餐廳Ⅰ裡趕出來,“我還想著是誰一大早上門拜訪,來,快進來坐。”

兩家雖然因為婚約的事有些尷尬,但這事兒到底也沒有經長輩的手在她麵前挑明,大家麵上糊塗,依舊照常往來。

“沒能提前給您打招呼,是我失禮了。”阿波羅尼婭甚至分外客氣,“給沃爾布加阿姨帶了一束應節的百合花,希望她會喜歡。”

“醒著呢,你也不是不知道她,早餐非要在床頭吃,都什麼年代了。”奧賴恩笑嗬嗬的,布萊克家是有幾分女強男弱的意思,“克利切,把花給你女主人送去。”

克利切飛快地閃現了一下,抱著花束聽命而去。奧賴恩還想問什麼,就聽見一陣踢踢踏踏的下樓聲,他素來穩重的小兒子一頭衝進了餐廳:“就是今天了嗎?!”

雷古勒斯臉上掛著好大一對黑眼圈,精神頭倒不見萎靡,以奧賴恩對兒子的了解,他這更像是因好奇而興奮……兩個孩子今天約了去做什麼嗎?

“昨天下火車前我叮囑你在家呆著,怎麼會讓你等太久?”阿波羅尼婭鎮定自若地微笑,“我有一份大禮想送給黑魔王,請你代為引薦。”

奧賴恩一口牛奶嗆了出來。

“這、這是怎麼……”他有些茫然,奧賴恩不像妻子那樣狂熱,雷古勒斯年紀輕輕怎麼就獲得了標記他心裡門兒清,“孩子,難道你也——”

雷古勒斯快速地、深重地呼吸了幾次,早已經鎮定下來:“我先過去一趟,你在這兒等著。”

這也是應該的。伏地魔視斯萊特林如自家園中的一棵蘋果樹,每一顆果子都得落自己筐裡,阿波羅尼婭這種長在籬笆邊緣、怎麼籠絡好像都油鹽不進的壞果,他心裡怎麼想還不一定呢!

她淡定地又坐了回去,甚至還向奧賴恩歉意地笑了笑,一副“大過節的還拉您兒子去加班真不好意思”的模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連沃爾布加都在臥室坐不住了下來待客,阿波羅尼婭還有心思閒聊天:“……很有幾個不服氣的,又能怎麼辦?不服就不服唄,有標記和沒標記怎麼能一樣呢?”哄得本還有些避而不見意思的沃爾布加連連點頭,她完全不能理解丈夫的焦心,就“心大”這一點上,西裡斯倒是十足十地像她。

樓上會客室的壁爐裡傳出點動靜,奧賴恩的身體不自覺地動了一下,見妻子和小客人都神情自若,他反倒更緊張了——卻是雷古勒斯引著神情倦怠的盧修斯走了進來。

“早上好。”盧修斯匆匆打了個招呼,一臉睡眠不足的模樣,雷古勒斯大概是把他從新婚妻子的被窩裡扒拉出來的,“那麼,就是這樣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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