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牙道,“格殺勿論。”
“殺!殺!殺!”一百多捕快齊聲大喊,聲音震天。
前院鬨出這麼大的動靜,既然把衙門內外都給驚動了。
張典吏正在簽押房裡喝茶。
被突如其來的喊殺聲嚇的手裡的茶杯都掉在了地上了。
正要起身出去看熱鬨,這時候,一個書吏匆匆走了進來。
見到張典吏之後,趕緊躬身道,“三老爺,出大事了。”
“說。”張典吏的眼皮抬了抬。
“今兒一早,大老爺遣人去秦淮河北岸送請柬,想請各家東家來衙門一敘…”
張典吏聽到這話之後,臉上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神色,“嗬嗬,他真把自己當一個人物了,那些酒樓、青樓背後的東家各個都是皇親國戚和豪族勳貴,會搭理他一個小小的七品芝麻官?!”
這個書吏是張典吏的心腹,所以也附和道,“是啊,所以自然碰了一鼻子灰了,而且醉仙樓的掌櫃的還當著差役的麵將請柬給司了。然後大老爺就炸了,召集所有衙役準備趕赴南津橋,三老爺,您看咱們要不要趕緊派人去一趟醉仙樓,把這個消息傳遞出去啊?!”
張典吏擺擺手,道,“天要使人滅亡,必先讓人瘋狂,這個小患子已經囂張跋扈小半年了,真以為沒有人治得了他?!他想找死就隨他去了,正好借那些大人物的手捏死他…隻是可惜啊,千戶大人那兒的罪狀已經收集的差不多了,正要將這個小崽子鎖拿進昭獄呢,要是就這麼容易就弄死他了,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書吏趕緊獻媚道,“三老爺,若是雙管齊下,會不會讓…死的更快?!”
“嗬嗬,死的太快有甚意思?!本官就要親眼看著他被人慢慢的折磨死,方解本官心頭隻恨…去換一身便裝,也隨本官去看看熱鬨去。”
“好嘞!”
上元縣縣城。
看到三四十個差役簇擁著葉瑾出了城,所有人都知道有大事發生了。
而且這件事根本瞞不住人。
所以沒一會兒,葉瑾出手整治秦淮河北岸的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傳遍全城。
有人大聲叫好,但是也有人麵露擔憂的神色。
因為在普通百姓心中,葉瑾可是堪比前宋包拯的青天大老爺。
雖然葉瑾才上任大半年,但是給上元縣帶來的改變可是天翻地覆。
不但在各鄉各裡都設立的有蒙學,讓全縣適齡學童都有入學的機會,而且還給孤寡老人建了贍養院,讓這些孤寡老人不至於受凍受餓而死。
而且上元縣的治安得到了徹底的改變。
城裡的商戶不再擔心會被青皮無賴和差役吃拿卡要,收取保護費了。
鄉下的地主老財也不敢再隨意欺壓佃戶。
要是被官府發現,打人者流放,殺人者砍頭。
沒有任何的情麵可以講。
但是秦淮河北岸的那些酒樓、青樓、勾欄瓦舍可不是鄉下的地主老財啊,而是應天府的達官貴人。
縣老爺在上元縣雖然是一言九鼎的人物,但是在那些大人物麵前根本不夠看。
但是誰都知道縣老爺之所以要啃下這塊硬骨頭,還不是為了全城的百姓著想?!
所以當消息傳遍全城的時候,城裡的百姓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三五一群的也跟著差役出了城。
官道上全都是趕赴南津橋的百姓,幾乎把官道都給堵死了。
葉瑾自然不知道自己治下的百姓會用這種方式支持自己。
他此時正帶著幾十個差役,快馬加鞭趕赴南津橋。
三十裡的路程,用雙腿走路的話最少得一兩個小時,但是騎馬的話最多半炷香的時間。
所以申時二刻,他們就抵達了南津橋。
葉瑾勒住馬韁繩,止住了胯下戰馬的速度。
身後的捕快也紛紛停了下來,動作十分嫻熟。
旁邊的朱標見到這一幕也是一臉詫異。
如果這些捕快是騎兵出身的話,他一點都不覺得驚詫。畢竟現在是洪武15年,大明的兵力即將達到巔峰。
大明的騎兵甚至可以在草原上和草原民族一決雌雄。
但是這些人可是捕快啊。
大明已經強大到連捕快都堪比騎兵精銳了嗎?!
當然不是了。
不是大明的捕快堪比精銳騎兵,而是上元縣縣衙的捕快堪比騎兵。
朱標心中對葉瑾的評價更高了。
他怎麼都想不到葉瑾居然還是一個文武雙全的人才。
居然可以做到上馬治軍,下馬撫民。
此等大才,稍加磨煉必成國之棟梁。
所以朱標暗暗下定決心,今天就算是葉瑾把天捅破了,他也要保他一保。
而且。
朱標看向秦淮河兩岸鱗次櫛比的酒樓、青樓,臉色逐漸變得陰沉。
天下太平才幾年呐,這些勳貴和皇親貴胄的腐化程度簡直讓人觸目驚心。
今天出一個強項令,殺一殺他們的威風也是可以的。
如若不然,這些勳貴的行事更加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