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名為江啼的大師兄外,他們還有個二師兄:林星垂。
杳杳是個很容易熟起來的性格,加之桃峰人少,她和小師妹靈佼把酒一敬,這入門禮就算是成了。
春方遠看著沒有修真之人的仙風道骨,倒是像個胖胖的彌勒佛,而且燒得一手好菜,見峰中來了兩個新的小朋友,高興之下多燉了一鍋肉,邊喝酒邊熱絡地給徒弟們布菜。
“練氣築基需要趕早,江啼和星垂都是很小時便跟著疏痕修習,你們兩人也要快快跟上進度才是。”
春方遠呷了一口酒,十分愜意地說。
風疏痕用三指撐著酒杯轉了轉,笑道:“杳杳劍法不錯。”
剛剛聽說了朝試上那件事的師兄弟兩人都很好奇。
江啼問:“杳杳為什麼沒去劍峰?”
相較於大師兄的直白,林星垂機靈多了,他一捅對方的手臂,搖了搖頭。
“彆問了。”
顯然是怕觸動師妹的傷心事。
但杳杳其實並不覺得桃峰有什麼不好,她十分感謝同門的善意,於是彎著眼睛笑起來,慢慢把口中的竹筍咽下去。
“我喜歡這裡,”杳杳道,“很漂亮,很清靜,其他弟子沒福氣。”
最主要是,她感覺到了許久未見的輕鬆。
她這話說得漂亮,師兄弟兩個人立刻高興起來,嘰嘰喳喳地告訴杳杳桃峰有多麼舒適:不必參與一月一次的會試、桃子很好吃、山南還有葡萄藤、甚至連野味都多一些。
小師妹受到冷落,撇撇嘴,把筷子擱在桌上:“我吃好了。”
說完,她也不顧春方遠喊她再吃一口,便徑直走了出去——地方太小,就剩兩間房,傅靈佼早就認準了朝南的那一間。
麵對嬌氣又脾氣古怪的老小,江啼和林星垂對視一眼,都有幾分新奇。
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對異性產生朦朧興趣的時候,風疏痕把酒喝完,沒說什麼,反而是問杳杳:“吃飽了嗎?”
杳杳笑眯眯道:“當然沒有。”
春方遠立刻樂嗬嗬地說:“還是老三給麵子。”
……
自拜師之日開始,修道就算正式開始了。
每日卯時起床洗漱吃早飯,辰時之前開始練功。
在內功心法與劍法全部溫習一遍之後,便要學新的劍式,一直到午飯前方能休息一陣。下午時則是文課,例如《淮南子》《青蚨誌》等典籍他們也要了解,偶爾春方遠還會抽查背誦。
桃峰一共師徒六人,春方遠劍道不過爾爾,所以平日裡的實戰課的都是由風疏痕教授。兩人相差六十歲,卻師兄弟相稱,雖然有些奇怪,不過杳杳也並未詢問過。
這裡的井井有條,足以讓人忘卻一切世俗煩惱。
杳杳有時會想,其實桃峰才是修道者真正追求的與世無爭、大道逍遙
剛入門,練氣和築基都是大事,不過這其中並不包括辟穀。
拜師小半月,從早到晚四餐頓頓不差,杳杳有時候都會迷惑。
……原來出門在外比在家吃的都要好?
對此,江啼解釋道:“主要是師父做飯太好吃了,唉,辟穀真難啊。”
林星垂道:“也是我們心不恒。”
杳杳:“鬆弛一些嘛,反正師父樂在其中。”
半個多月的時間,足以讓她摸清整個桃峰。
這裡是個天然的樂園,位置南偏西,日照充足,山上很多水果都味道不錯,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山中動物種類繁多,和猴子搶桃樹的事每隔幾天就會上演一次。
飛鳥走獸、花果飄香。
這種身在塵囂的煙火紅塵,是與桃峰一澗之隔的昆侖主峰所不具備的。
……
這天的午飯吃過,杳杳靠在石凳上往口中扔青棗。
一門弟子四人,江啼熱於研究符籙,林星垂偏好鑄煉,傅靈佼暫時還沒從入錯門的悲愴當中出來,半個月光顧著哭哭啼啼,至今沒看出有什麼愛好。
而築基此事雖然非一時半刻可以成功,但杳杳卻顯現出了驚人的天賦。
她的半個月,等於大師兄江啼的一年有餘。
天降奇才,桃峰上下,連桌椅板凳都洋溢著喜悅的氣氛。
大師兄江啼十八歲,五官柔和氣質溫潤,對待山中的一草一木都十分有耐心,但難免有些溫吞。而林星垂恰好和他互補,劍眉星目,機敏銳利,對山中一切好吃好玩的都了如指掌。
於是,相比較江啼直白的快樂,林星垂則告訴了三師妹許多生存法則。
“彆的不說,小師叔的話你一定要聽。他叫你背書,通常情況下你是可以背不出的,但是他若讓你練劍,你必須要會。”
看著二師兄嚴肅的表情,杳杳好奇道:“可是小師叔脾氣很好啊。”
林星垂道:“嗬,天真。”
見師妹滿臉懷疑,一肚子鬼主意的二師兄提議道:“不然今天你就說,昨天的劍法沒學會,看看小師叔會是什麼反應?”
杳杳眯了眯眼,玩心大起。
“可以,但我要三斤山葡萄!”
林星垂:“成交。”
作者有話要說: 杳杳:師父好、師叔帥,唉,離家出走真好,不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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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臉萬(mo)俟(qi)槿肯定有,而且很爽,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前麵是杳杳入門比較新鮮,然後迅速成長,男主就是這個小師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