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眸亮晶晶的,顯然是對師叔這個決定感到興奮,他摸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一批都已經做好了,次品不少,但是有一把……是我造出的第一把極品。”
風疏痕笑道:“杳杳可以保持期待了。”
杳杳立刻舉手:“那我今天就能全部練會!”
江啼感歎道:“唉,果然有獎勵就有動力。”
……
日頭西斜時分,劍習課即將結束。
風疏痕提前回正殿熱酒了,杳杳則跟著師兄們收拾練武場。在拿起小師叔的木劍時,她忽然好奇地問:“大師兄,師叔為什麼一直戴著麵具?”
江啼想了想:“記不得了,好像是從某天開始,忽然戴上的。”
“不是因為受傷了?”
憨厚的大師兄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家師妹腦子裡全都是絕頂高手在決鬥時慘遭毀容的猜想。
江啼道:“不是,不過小師叔從那時起,便沒有摘過麵具了。”
杳杳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
不多時,她幫著師兄們收拾了練武場,轉身去喊傅靈佼。
後者正滿臉不開心,捶著因為長時間舉劍而酸痛的手臂。
見杳杳走近,她微微揚起下頜,眼眸中滿是警惕:“你做什麼?”
“我隻是想和你說要吃飯了,”杳杳露出和氣的笑容,攤開雙手,示意自己並沒有惡意,“你彆怕。”
傅靈佼咬了咬嘴唇:“不用你假惺惺的!”
說完,她將木劍朝地上一擲,轉身跑去正殿了。
杳杳忍不住奇怪,自從小師妹入門以來,一直看自己不順眼,說話不是夾槍帶棒就是大喊大叫,完全不能心平氣和……可她今早還在和大師兄正常交流呢。
奇怪了。
這麼想著,她撿起對方的木劍收好,轉身跟著師兄們回了正殿。
回去的時候春方遠已經做好了飯。
在修劍道方麵,他並不像風疏痕那樣上心,更多的則是給予弟子們生活上的關懷:比如一定要吃好,哪怕學不會辟穀;再比如一定要早睡,不許熄了燭又摸黑看書;再再比如要背一些過去的藏書典籍,反複鞏固昆侖心法。
兩人一文一武,堪稱素質教育。
小師叔吃的不多,入夏之後,他每天還是燙一些酒,在弟子們吃晚飯時背靠著天邊的流霞,一口一口將之啜飲殆儘。
杳杳端著飯碗蹲到風疏痕身邊。
“小師叔,你在看什麼呢?”她順著對方的目光望去,隻看到了滿山的桃花,“賞花?”
風疏痕道:“隨便看看。”
見杳杳不說話,他將視線收回,看著她:“劍式學會了?”
風疏痕表情似笑非笑,顯然是在揶揄杳杳和林星垂聯起手來戲弄他的事,這讓很久沒感受到良心存在的杳杳,多少有些愧疚。
她嘀嘀咕咕地說:“早就學好了,那麼簡單的東西。”
風疏痕看了其他人一眼,見他們都在專注春方遠的那鍋東坡肉,並未注意到這邊,這才開口糾正:“你認為簡單,但彆人卻未必。尤其是同門之間,阿啼和星垂的資質不在於劍道,學起來難免吃力。”
杳杳卻不以為然:“大師兄好符籙,二師兄喜鑄劍,而且都頗有造詣,師妹雖然暫時沒看出什麼天賦,不過我知道她在看峰上的藏書。”
風疏痕有些好奇:“什麼書?”
杳杳道:“《天工巧》,大約是機關術一類的。”
她看看對方的神色,繼續說:“所以也沒必要一直要求他們鑽研劍道,可以把精力放到自己喜歡的事情上啊。”
風疏痕問她:“如果危險襲來,你會第一時間拿起你的劍嗎?”
杳杳點頭:“我會。”
風疏痕道:“可他們不會,我至今沒有讓他們與劍熟悉,這樣下去,如果有一天我與師兄不能再保護你們——”
杳杳打斷對方:“還有我呢,師叔,我可以保護。”
風疏痕沉默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杳杳看著他,忽然覺得這個小師叔充滿了秘密。
忽然,後者笑了,他看著杳杳眨眨眼,說道:“這樣吧,我教你一個劍法,如果你學會了,我就不逼其他人,如何?”
杳杳笑得像個小狐狸:“那我要加注。”
風疏痕:“加什麼?”
杳杳道:“如果我學會了,小師叔你就把麵具拿下來一下吧。”
風疏痕聽後揚眉:“誰教你討價還價的?”
杳杳嘿嘿笑道:“不是你今天嫌我和二師兄賭注太少的嗎,現在直接與你本人打賭,我覺得摘麵具剛好。”
風疏痕此時恰好將最後一口酒飲儘。
他將酒壺放到地上,思忖片刻,然後點了點頭。
“就這麼定吧。”
杳杳煞有介事地伸出手:“那一言為定?”
風疏痕笑著拍上去:“一言為定。”
作者有話要說: 桃峰生存守則其一:彆惹小師叔
杳·特彆皮·杳:我去惹一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