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某一起去,”此刻風疏痕開口,“妖主暫可放心。”
杳杳嚇了一跳:“那怎麼行,小師叔,你也中毒了啊。”
“這點輕微的毒素,並無大礙,”風疏痕道,“妖主說的並沒錯,無聲起此人思慮縝密,手段多變,且極為巧言令色,你一個人去,我也不放心。”
“可是——”
杳杳還要再拒絕,可看著對方的神色,她卻說不出話了。
此時照羽的神情也和緩了些,畢竟正法長老開了口,他多少還是放心的。
“我已派人去追蹤了,你們可以暫時向南,隻要一有下落,妖族立刻可以嗅到遊香,回來向你彙報。”
然而正當幾人將此事排布妥當時,巫南淵也到了。
他一來,整個乾元殿的氣氛頓時變了——藥王穀主在此時,無異於救世主。
雖然巫南淵回房較早,但山中的異動他仍然清楚,在聽到照羽談起無聲起這三個字時,神色冰冷的穀主眼中倏然劃過了一絲異樣的情緒。
他如古井般無波地踏過殿外摞在一處的屍體,走入殿中,看向杳杳。
“沒事?”巫南淵問道。
杳杳立刻搖頭:“沒事,這點毒不算什麼!”
巫南淵頷首:“那就好。”
說罷他看向風疏痕,淡淡地說:“正法長老身中劇毒,雖然可以用修為壓製,但卻不要輕易催動功法,以免毒發,還是我陪杳杳去追無聲起吧。”
“無聲起並不好對付,”風疏痕提醒他,“穀主能保杳杳安危?”
巫南淵冰冷地扯了扯嘴角:“他該死於我手中。”
“穀主可是已自行解毒?”黎稚見他無事,略有些欣喜地走上來問,“也已經將解毒的藥方研究出來了嗎?”
巫南淵並不看他,道:“我與杳杳自小服用妖族丹藥,可抵禦大部分妖毒。若他還有後招,我們也並不怕。”
他的視線越過黎稚,對杳杳道:“我們走吧。”
見他根本沒有留下來治病救人的意思,在場所有人都免不得驚詫。
“等等——”黎稚道,“穀主若是走了,誰來製藥,誰來解毒?”
巫南淵回過頭,略有些嘲弄地看著他:“我說過我要救人了嗎?”
這下,整個乾元殿內滿室嘩然。
“藥王穀穀主不救人?!你身為藥修,難道要見死不救?”鴻元門派弟子脾氣衝,直接罵了出聲。
另有蓬萊弟子也稍顯驚詫:“仙門百家折損大半,穀主不救人,總要給個理由吧?”
更有弟子陰陽怪氣道:“莫非是穀主也對妖毒束手無策了?”
“我看是藥王穀想逃吧!”
還是黎稚率先道:“不得無禮!”
藥王穀穀主與妖主的關係向來被外人猜忌不已,此刻多名弟子出言頂撞,而對方一看便知是個難以相與之人,若是他真的一氣之下不打算管了,妖主會不會為他們主持公道,尚未可知。
若真的不再管他們了,那這百家,就真的隻有等死的份兒了。
那幾位跳脫弟子被如此一喝,全數沉默。
照羽清楚巫南淵並不喜歡這些人,但也沒想到他打算甩手不管。
“妖主,”大約是猜出了對方在想什麼,巫南淵壓低了聲音,對照羽道,“妖毒現世,此事必有蹊蹺,且必與妖族有關。叫一般的屬下或是人類去,妖主難免會不放心,所以不妨我與杳杳同去,我定能保護她。”
“可救人一事——”
就在此時,百草峰峰主扶著紅柱,慢慢走上前來。
她聲音溫柔,帶著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各位暫且不要驚慌,若是想要確定毒因,藥王穀主必須找到下毒人,以及這妖/毒/的/製/作/者,否則單讓翎翀一樣一樣來對,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妖毒的原材和組成極為複雜,我們需要先抓住無聲起,否則也很難救人。”
說罷,峰主以一種懇求的目光看向巫南淵:“還是要麻煩穀主了。”
巫南淵雖不喜昆侖,卻一直以來與百草峰主有過書信來往,常常一同研討醫學。
此時他沉默地看了對方片刻,似乎正在思忖。
事態緊急,杳杳沒心思與那幾個不懂事的小弟子吵嘴,她與風疏痕一起將桃峰幾人安置好,在修為的輸送下,春方遠與江啼率動了動,有恢複神誌的跡象。
“小師叔,”杳杳道,“我現在就和南淵這就抓回無聲起來解毒。”
風疏痕點點頭,咳了一聲:“記得用昆侖劍壓製,此人在劍道上與你相距甚遠。”
“你還撐得住嗎?”杳杳極為擔憂,忍不住想要再輸送一些靈力驅散毒素。
“沒事,”但後者卻笑,而後按住了她的手:“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