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精會神地盯著小小的水滴、直到它成功降落到領口之內的凹陷處、安穩停了下來——啊,被晃了一下,這次真的掉下去了。
輕微地感到遺憾,她情不自禁歎了口氣。
溫熱的氣流、輕輕吹過了她臉側,回神抬眼間,理矢才陡然發現不知何時被拉得過近的距離。
凝視著她有點心虛慌張、不及掩飾的小表情,鬆田陣平眼眸微彎,不由流露幾分微的笑意。
簡單地做了個瞬時思考,他微微偏頭,低沉的嗓音壓得有點啞∶…真的想要看嗎?
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理矢正處於思維遲緩狀態,這導致她懵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那應該是自己的手機。
想到可能的來電者,她混沌的思維頓時清明幾分,立刻按住了某人毫無自覺的手∶等一下,我接個電話。
……為什麼偏偏現在,泄氣地嘖了一聲,卷發青年垂首埋進她頸窩,模糊嘀咕,接吧。
看了一眼來電號碼,理矢不禁沉默一瞬。
低咳幾聲,確定自己聽起來沒什麼問題,她才接通了電話∶這裡是淺井,您請說。
郵件收到了,我覺得確實可以考慮這個方向正在開車的降穀零抬手扶了下藍牙耳機、調整收音,語氣很是認真,等會回到東京之後,我們可以詳細討論一下。
這麼近的距離,鬆田陣平當然聽得出來對麵是誰,隨後毫不猶豫地立刻決定記仇。
好的,一邊應聲,理矢下意識攏了下半開的襯衫,然而下一刻又被重新蹭開,她隻好極力無視頸側的溫度,鎮定詢問,大概需要多久?
兩個小時左右,等我回去,第一時間通知你。
還有開槍的事情…….欲言又止,最終降穀零略感憂鬱地歎氣,算了,等見麵再說吧。
險險忍住一聲低呼,理矢用指尖扯了扯不安分的卷發作為警告。
竭力穩住了嗓音,她接著原本的思路,疑惑詢問∶可是我應該還沒回警視廳述職……群馬縣的消息來得這麼快嗎?
我是通過其他渠道……想起剛得到的消息,降穀零暫且含糊其辭,這個之後再談。
好的,到時再說。雖然仍舊不解,她暫且放棄了追問。
-邊思索著上司不肯現在說的緣由,同時,肩側不斷傳來輕微刺癢的觸感。
幾次令人不自覺分神,理矢忍無可忍地側臉瞥過去,然後不由無語一瞬。
….是非要跟她的肩骨過不去嗎?
這個時候被打斷確實,隻能說運氣太糟糕了,但她也不是故意的啊。
掛斷電話,理矢把手機放到一邊,重新望向他,心下頗感歉意;陣平君
我知道了,慢吞吞拉開一點距離,卷發青年鬱悶垂眼,不情不願地,工作比較重要,你...
話雖如此,森森的怨氣仿佛要生成具象化的陰影了啊。
不過.……其實也不是沒辦法解決一下。
有點好笑又有點心疼,理矢稍作思考下了決定,雙手輕按在他肩膀,打斷了這明顯言不由衷的話∶其實還有一會時間,陣平君,你介不介意.….
左手仍舊扶著他微微借力,但是說話的同時,另一隻手輕盈地滑落而下。
介意什麼...
安靜幾秒,他不解的神色很快在眨眼間變為愕然,最終停留在微妙的隱忍。
嗯……就是這樣,在對方的深深注視之下,她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一聲,微微偏轉目光,略感遲疑地放慢了語速,如果確實能幫上忙的話…….
剩餘的話音緊接著被吞沒了。
那就拜托了。接觸的瞬間,她聽到模糊的回應。
那個沼淵己一郎,居然是組織的外圍成員嗎?理矢不覺攥緊了手指。
坐在她對麵的淺金發青年神色微暗,點頭做了肯定示意∶我也是臨時要調用外圍成員的時候,在舊名單上看到了他。
聽說是訓練無法達標,所以屬於即將要被送往實驗室的那批,真不知道他怎麼逃出去的,說到這裡,降穀零略感無奈,你們的運氣也真是.…無法評價。
要說運氣不好,那可是被大力追捕的在逃殺人犯,妥妥的功績到手。
但是去進行普通調查,結果卻遇到了窮凶極惡的歹徒,這無論如何也算不上好運氣吧?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眼見侍應生幫忙送來了飲品,兩人同時停聲。
那麼,我提到的方案如何呢,降穀先生?她轉而提起了自己之前發的郵件。
可以考慮,之前就完成了思索過程,此刻降穀零幾乎沒怎麼猶豫,我這幾天就去抽空進行比對,應該很快就能確定結果。
組織的製式炸彈很有特色,在東京的地下市場也算是暢銷,說到這裡,淺金發青年的灰紫色眼眸略微陰沉下來,語調也變低了。
總之,從這個思路入手沒有問題。
眸光微閃,理矢心情不錯地頷首∶那就好,之後等你消息。
——但是,降穀零話音一轉,正色起來,不要單獨行動,有事情務必及時通知。
沒問題。她答應的一向痛快。
剛接到關於沼淵己一郎的消息,降穀零在那瞬間真的有驚到,連開四槍的輕傷,認真的嗎!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屬下在卷毛同期的事情上可能有點衝動,但這次的事情還是讓降穀零更加認識到了,緊急時刻她的危險性。
能力很強,這當然是好事;重情重義,這也沒錯……組合到一起,為什麼就會變得這麼棘手呢……
微微歎氣,降穀零突然注意到了她時不時揉手腕的小動作。
手腕之前受傷了嗎?
有點不舒服,僵住一瞬,理矢放下手,輕描淡寫地解釋道,……大概是之前開槍的後坐力有點大,隻是小問題。
……也是,聽說當時連續開了四槍,緊急情況下可能顧不上標準持槍姿勢。
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降穀零好心給出了建議∶明天還是不適的話,可以試試貼膏藥加快恢複。
……謝謝。麵對上司的真摯關懷,她心情複雜地回以禮貌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