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沅克製住心底滔天的殺意,將筷子退開一毫,接著逼問:
“你們的客人都是什麼人?”
“巨官富賈之人極其親眷,非富即貴。”
“既有朝廷命官,你們不怕?”
“怕的是他們,不是我們。”
“你們敢在天子腳下行此事,連官員都有牽涉,就不怕事情捅到天家那裡?”
“既有官員牽涉,他們自己又怎麼會讓事情捅出去?當然,如果有不懂事的想試試,上邊的人自然會讓他閉嘴永遠開不了口。”
“你的上線是誰?‘上邊的人’又是誰?那人在朝中是何身份?”
“你們到底是誰?你們不是來尋樂子的!那公子也不是什麼沒挑到如他意的貨的恩客!”女人驚覺,這些人不是衝著尋歡作樂來的。
“你沒資格問!老實交代我的問題,否則~”許沅晃了晃手中的筷子,意味深長。
“我的上……”
“小心!”
許沅被人把著臂膀壓下肩背,壓著她的人將她環在身下,覆身護住,她剛想抬頭就被按住:“等等!”
是熟悉的聲音,還有淡淡的龍腦混著玉蘭的香。
許沅沒聽到再有彆的動靜,即使朝銘宸沒鬆手,她還是低著身子往前一步,走出他的懷抱直起腰轉過身來。
衣著暴露火辣的女人被唐騫一把拽到近身的桌下,唐騫自己橫劍護在桌前。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一柄黑色的菱形飛鏢深深的紮在剛才許沅和那女子站立的正前方的牆麵上。
目標是那女人還是我?許沅隻一沉吟就想過來,對方的目標是那女人,對方要殺人滅口。
當然,如果不是七皇子拉開她撞開那女人,那柄飛鏢可能就不是插入牆麵,而是要麼在她身上要麼在那女人身上。
“謝七公子。”
許沅一邊道謝一邊退到插入飛鏢的牆前。
“彆動!”
許沅的手在離飛鏢不過咫尺,隨著這句低沉的喝止被一隻大手擒住小臂。
這聲音許沅不用抬頭都知道是亓王。
“有毒。”
朝定瀾沒有回頭,右手將許沅伸出的手拉回放下,他自己用一塊從哪撕下的布塊蓋住飛鏢,拇指與食指、中指捏住飛鏢漏出的那部分,啄木鳥收唇似的將之拔出。
許沅錯開兩步上前並肩站在亓王身側,剛才她看到那飛鏢隻剩下一截指頭那麼點在外邊,而如今牆麵上的刃口足有兩寸深,也就是說亓王就捏著那麼點點尾巴,沒借助任何工具撬,徒手抜出了一柄深入牆體的飛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