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七日·始料未及(1 / 2)

秦箏 李小逸 5126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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靄夜已半。衛王宮內,一隻信鴿降身飛下。仲安從它的腳上取下小小的竹管,急匆匆地呈獻給衛王。

衛亹又是一夜無眠。他焦慮地展開帛信,隻瞧上麵寫著幾個小字:冶夫全族皆殉先王。布帛餘下的空間裡,蓋著秦國禦史甘鴻的紅章。

衛亹長長地吐了口氣,臉上緊繃著的肌肉亦皆被喜色撫平。有了這個證據,即便鐘寒是秦人,她細作的身份也可以洗清了。

正欣悅間,侍人又傳報來一件喜訊。那人跪拜地上,對衛亹說道:“大王,兵神的下屬蘇小乙前來請罪,說是自己受人逼迫,不得不構陷兵神。”

“讓他進來!”衛亹舒眉說道,心想真是好事成雙。

蘇小乙耷拉著腦袋,戰戰業業地進殿。行完禮後,他俯著頭低語道:“大王,兵神不是細作,是小人嫉妒兵神,才向趙大夫讒言的……”

衛亹眉尖一蹙,說:“你嫉害兵神?”

蘇小乙的喉嚨哽塞了一下,他籲了口氣,閉上眼睛絕決地說道:“是。小人跟在兵神身邊三年,陪著她出入生死。但兵神卻打壓小人,不僅不舍得給小人賞賜,還時時拿小人當牛馬使喚。小人心中怨忿,就利用她與趙大夫的間隙,進了這些讒言。”

“那鐘寒抓的那幾個人?”

“那是小人做的,與趙大夫無關。”蘇小乙急忙攬道,“趙大夫什麼也不知道,兵神懷疑他,也是小人故意誤導的。”

“你一個人有這麼大本事?”衛亹擠著眉頭質詢。

“小人一直想害兵神,已經準備了三年了。”

衛亹直直地審視著他,蘇小乙的頭越俯越低,已經死死粘在了地上。他正屏息等待著衛王的處刑,未想待了一會後,衛亹將他頭推了起來。

“小乙,你對鐘寒的忠心寡人看的明白,你不要害怕。”衛亹看著眼前的少年,對他安慰道,“寡人方才已拿到了證據,足矣為鐘寒申冤。你告訴寡人,是誰指使的你,寡人會為你做主的。”

“大王,趙大夫關乎晉衛友好,兵神關乎衛國安定。一切都是小人,請大王責罰小人吧!”

蘇小乙抬轉眼珠,一行淚水漣落下來。

衛亹黯然失神。他凝視著蘇小乙,沉著麵默默起身。

這個孩子在頂罪,但是即使是他不來頂罪,自己就真能處刑趙騂嗎?衛亹撫額苦恨著。做主做主,他這個一國之主,有時候周旋群臣之間,都做不了自己的主了。弑君之事成了他的心魔之源,也成了那些人永遠的把柄。他害怕終有一日,底下的人也會對他“龔行天罰”,迎立新主。於是軟弱和妥協,似乎也都有了正當的理由了。

所以衛頹必須死,死了就好了!

衛亹想道。

可是同時,衛亹又有些奇惑。既然鐘寒不是冶夫之女,那那日在朝堂上,她為何不自行解釋呢?

他又想到了當時鐘寒欲言又止的情景,於是問蘇小乙道:“蘇小乙,那天/朝中對駁,鐘寒想對寡人說些什麼,可是最後又咽了回去……你知道嗎?”

“小人不知。”蘇小乙按照那人教的說道,“兵神性子高傲,也許她有什麼苦衷,想單獨說給大王聽。”

小寒……

衛亹心頭一抽。數著日子,他已經快三天沒見她了。

廢宅那個窗紗已經被全部撕掉了,鐘寒倚立在窗邊,向陳風打探著最近的消息。有熟人就是好,問什麼都方便。但令鐘寒也沒想到的是,她一肚子的問題,本都已經排好了順序。結果開口後,下意識先問的還是嶧陽。

“那丫頭轉交給彆人審了嗎?”

“剛剛太師與大夫去過一趟。”

“大王讓他們去的?”

“他們說是。”

鐘寒輕哼了一句,問:“招了嗎?”

陳風搖搖頭道:“不知道,兵神也彆多想。”

隻剩兩日了,鐘寒思量,也不知道她能撐多久。

“我的事現在宮裡誰在查?”她又問。

陳風有些吞吞吐吐,眼見回避不得,她隻好小聲說道:“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