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我做了粥!”
“……”
西宮月昳迅速退回了樓梯口。
“謝謝,我不餓。我要去補覺了。”
……
今天是周六,沒有課,織田作之助的簽售會下午三點才開始,西宮月昳可以自由補覺。
他非常希望在自己睡醒之前,太宰治可以把那些詭異的東西從他家清除出去。
西宮月昳不放心,默默叫了鐘點工過來乾活,又特地提醒了,小心廚房內含有一些有毒氣體。
太宰治做飯,就突出一個人菜癮大。
……
下午,離三點還有一段時間,簽售會的場地就已經擠了很多人。
西宮月昳和織田作之助也有段時間沒見了,他很快在人群中看見一個僵硬的織田。
為了使織田作之助在書粉眼中的形象更好,他一大早就被按住,開始進行一些形象修整。發型必然是要好好打理的,麵部護理能上就上,就當一個臨時抱佛腳。最後把一套西裝塞給他,強製換上正裝。
“小林先生……真的要這樣嗎?”織田作之助從鏡子裡看見自己,隻感覺自己每一根毛都在發亮,呆毛都跟被拋光了一樣。
“當然,你看這才下午兩點,外麵排隊的人都那麼多了。織田,你已經是個大作家了。”
“嗯。”
“所以什麼時候打算寫下一本?”
“……”織田作之助可疑地停頓,發出了咕咕的聲音,“在寫了。啊,太宰他們來了。”
“織田作!”太宰治看見這樣光鮮靚麗的織田作,一時間居然有些不適應,他貓貓手欠,很想伸手抓一下織田作的呆毛,“你今天好酷啊。”
被西宮月昳攔住了。
“織田君,下午好呀。”
“下午好。”
織田作之助的視線一頓,落在西宮月昳抓住太宰治手腕的那隻手上。
嗯……
一段時間沒見,感覺這兩隻的關係更好了。
是他的錯覺麼?
看西宮月昳和太宰治好像都挺自然的樣子,周圍和西宮月昳熟悉的編輯、同事們也紛紛打了招呼,沒有任何一個人對兩小隻的關係產生疑問。
織田作之助於是放棄思考。
太宰治能多交點朋友,是好事。
“夏目老師,您也來了。”
年長者握著他的手杖,從門口進來:“織田君,恭喜。”
織田作之助介紹了一下:“這位是夏目老師,在寫作上為我提供了很多的幫助。您能來真是太好了。”
“不敢當不敢當。”夏目漱石身上有一種很罕見的氣質,既沉澱,又銳利,他像個從久遠的時光裡走來的紳士,周邊從事文學工作的人都感受到了某種氣場,對這位夏目老師肅然起敬。
他開玩笑調解氣氛:“我和織田君是筆友。要不是他邀請,我還進不來呢。排隊的人可太多了。”
“……哇。”太宰治湊到織田作之助身邊,很小聲地詢問,“織田作,你有筆友居然不告訴我們。”
織田作之助:“有筆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夏目老師幫了我很多。”
很快,周圍有的人想起在什麼地方聽說過這個名字,圍上來找夏目漱石:“我表哥在東大念過書,聽說過您的名字。”
“夏目老師的書我也看過。”
“可以簽個名嗎?”
太宰治和西宮月昳這兩個摸魚人退讓到一邊。
太宰治:“怎麼覺得織田作已經成為名人了,周圍認識的人也很厲害。”
西宮月昳:“他確實是名人了呀。”
“那我們以後可以抱他大腿嗎?”
“可是織田君家裡有五個孩子吧,我們還有戲嗎?”
“我可不是去拆散那個家庭的,我隻想加入。”太宰治和西宮月昳在角落裡嘰嘰喳喳了一會兒,“月月,我最近撿了一對兄妹,本來是看上了其中一人的異能力想要培養,現在卻讓我很頭疼。”
西宮月昳一驚:“誒?太宰君你居然也像織田作那樣撿孩子?”
“嗯,叫做芥川龍之介,是貧民窟裡的孤兒。”
‘係統……太宰居然撿孩子,而且撿了兩個……’
【他這樣的人,真的能養孩子嗎?】
西宮月昳也擔憂:‘要是和太宰治在一起,那我豈不是喜當爹?我還沒準備好體驗養崽生活啊……’
他下意識以為太宰治撿的兩個崽,是和織田作撿的那種差不多的小小孩,會哭會鬨,甚至要哄著睡覺、喂奶喂粥。
【No!月月你在想什麼!讓你喜當爹的男人不能要。】
“太宰君,你有給那兩個孩子拍照嗎?我想看看。”
太宰治早就猜到西宮月昳會好奇,他拿出手機,調出偷偷拍下的照片。其實他雖然吐槽,但還挺喜歡那倆孩子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一麵對芥川龍之介,臉色不由自主地就繃緊,而且馬上就會被芥川的各種操作氣到。
屏幕上,一對兄妹站在一起,兩人身板薄弱,額頭都有汗水,但眼神堅毅。
西宮月昳沉默。
他永遠記得追殺蛇蛇一條街的人。
‘完了……我肯定不能他們相處好。本來以為是四五歲的小朋友,結果是十四五歲。’
【而且好凶殘的。】係統也惶惶然。
“怎麼了?你認識芥川他們嗎?”
西宮月昳搖搖頭:“隻是覺得他們能遇到太宰君,挺好的。在貧民窟的日子一定很辛苦吧。”
太宰治收起手機:“我也很辛苦的。芥川龍之介根本就聽不懂我說話,他太急了,雖然異能力強大,但是根本不會用。”
“太宰君這樣厲害,一定能教好他們的。”西宮月昳想起另一件事情,“織田君現在已經靠寫作養活自己了,他會考慮離開Mafia嗎?我記得他在Mafia底層工作,很累。”
“也許,織田作說他在考慮了。但是Mafia現在的工資還算不錯,也許他想要攢下更多的積蓄。”
“嗯。”
三點將至,昨夜喝多了酒導致頭暈的涼羽澤也出現了,他和在場的幾個人打了招呼,開始主持這次的簽售會。
人非常多,西宮月昳大概估計了一下,感覺這次的簽售會能從下午辦到晚上,維持秩序會很累。如果不是因為在場的人體力都很好,肯定已經垮下了。
他和太宰治是在場年紀最小、看起來最柔弱的,就負責一些雜活——最主要其他人也不敢指使他倆乾活。
大老板,和Mafia乾部誒,又才十七十八,安安靜靜做監工是最合適不過了。
過了大概一段時間,西宮月昳忽然瞧見幾個熟人。
正是黑羽快鬥、中森青子還有白馬探小泉紅子他們。他們也來排隊參加簽售會,而且,已經走進場館了。
太宰治察覺到西宮月昳的僵硬,問:“那不是快鬥和青子嗎?另外兩位也是你的同學?”
“嗯。”西宮月昳主要是不想看見小泉紅子。
他有些忌憚對方的魔法。
“我去給工作人員買些吃的吧。今天大家都很累,我什麼都沒做,怪不好意思的。”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不用了。”他有點誠實,“反正付錢的是我。”
西宮月昳溜走了。
太宰治繼續坐在原地,假模假樣地維持著秩序。他看向隊伍裡的那幾個少年少女,黑羽快鬥和中森青子他挺熟悉的,而且知道他們是青梅竹馬,沒有什麼競爭壓力。另一個……棕發棕眼,一米八,男。
“親簽的書,我可以讓管家買下來送給你們,要多少有多少。”他顯然被排隊折磨得不輕,“何必來這裡浪費時間。”
連聲音都和他有點像!
是危險人士!
太宰治又看見小泉紅子,這位也有些不耐煩。她的臉漂亮到過分,酒紅色的長發在人群中無比顯眼,那種美麗已經超過了平日裡見到的明星偶像,更像是一種直擊靈魂的美感,而且隱隱藏著一種危險,宛如漂亮的罌粟花。
不會有人討厭這份美貌的。
太宰治心中警鈴作響。
現在的高中生平均顏值都那麼高嗎?
他又關注了一下,發現小泉紅子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黑羽快鬥身上,她故意湊到快鬥身邊,動作曖昧極了。
太宰治稍微放鬆了一點,看來黑羽快鬥走在人群中也很受歡迎。反正這些個同學們隻要不是沉迷他家月月就行。
然後。
他看見小泉紅子的唇開合,那兩片形狀優美、略顯魅惑的唇湊在黑羽快鬥耳邊,細微的動作下,翻譯出來的唇語卻是……
“你就是怪盜基德吧。”
太宰治:……?
他可沒忘記怪盜基德。那天西宮月昳肯定是撞見了,而且說不定進行了一段交流。他也知道那晚西宮月昳被警察們搜了一下家,並沒有發現什麼。
太宰治懷疑西宮月昳有包庇怪盜基德的行為。他看見過這個怪盜的照片,月光下穿著白衣的人披風飄逸,單片眼鏡反射白光,看著華麗極了。
容易叫人想起那隻惡劣的大白鳥。
太宰治猜測,可能是西宮月昳想起了自家哥哥,所以才會對這個來曆不清的怪盜進行包庇。
危險,太危險了。
這次來東京,太宰治也想要抓到那個怪盜基德的尾巴,看看究竟是哪個家夥引起了西宮月昳的興趣。
怪盜這種生物,就由他來送進監獄!
“紅子,你又在開玩笑。”黑羽快鬥打著哈哈糊弄,“雖然我們都會魔術,但我的魔術比那個怪盜厲害多了。”
白馬探看了他一眼,目光莫名——這幾天下來,他已經通過DNA檢測,發現了怪盜基德的真實身份。
而青子……在吃紅子的醋。
“那不是太宰君嗎?”黑羽快鬥一陣焦頭爛額,終於找到了轉移話題的辦法,“他也在這裡啊。”
他向太宰治揮手。
太宰治暗中觀察被發現了,於是光明正大地走過去,和快鬥、青子打了招呼。
“這兩位也是你們的同學嗎?”
“是啊,你來這裡了,那月月呢?月月應該也來了吧。”黑羽快鬥和太宰治互換了一個眼神,表達對救場好兄弟的感激。
“月月去買吃的了。”
白馬探和小泉紅子聽著兩人一口一個月月,非常古怪。
小泉紅子本來根本沒有注意黑羽快鬥之外的人,太宰治一過來,她太陽穴莫名跳動。看向這個漂亮年輕人的目光一沉:“你身上的因果線……很奇特。”
“嗯?”
這位紅魔法的繼承人微微皺眉,明明身高沒有太宰治高,氣勢卻非常傲慢。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太宰治,魔法賜予她一些獨特的能力,她的第六感往往比正常強上無數倍,也能看見很多常人根本看不見的東西。
現在太宰治給她的觀感就很不好,她感覺自己麵對了一隻活生生的魔鬼。
又從這隻魔鬼的身後見到了許多絞纏在一起的線,亂成一團。
她忽然問:“你要占卜嗎?”
“占卜?”太宰治想了想,點頭答應,“可以。”
又問:“也可以占卜和其他人的關係嗎?”
小泉紅子:?
“誰?”
太宰治貓貓期待:“你的同學,西宮月昳。”
“……可以。”
就在排隊的隊伍裡,她拿起一個水晶球,一邊隨著隊伍一邊占卜。偏偏周圍的人還全部都覺得很正常,無人好奇這個美女隨身攜帶一顆水晶球做什麼。
“我可以問月月和彆人的羈絆嗎?”太宰治在一旁嘰嘰喳喳,“就是他最喜歡誰這種事情。”
黑羽快鬥也跟著叭叭:“還有他最好的朋友是誰。”
青子……青子本來不想參與的,但是她也好奇:“可以問紅線嗎?”
小泉紅子:……
你們當魔女是許願機?
她其實早就占卜過西宮月昳,但是西宮月昳這個人身上的東西太過於複雜,她詢問了路西法也沒有看懂。而且……
小泉紅子沉下聲線,在水晶球折射的淡淡光芒中開口,說出她曾經的占卜內容:
“我在他身後看見了死神的影子。”
“你亦如此。”她看著太宰治,“你周圍有揮之不去的死亡氣息,光明與黑暗即將產生分隔,而你的決定早已注定。”
……
在沉默著,他們被人流推著向前,直到停下。
織田作之助:“那個,簽名,我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