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澤一覺得, 自己要麵對一個非常考驗他的嚴肅問題。
第二天他醒來之後,大腦清醒狀態下又仔細的回想一遍,覺得自己福爾摩斯附體, 推理非常完美。
首先,他不覺得一個城主安排的任務會是簡單的, 尤其是在師兄提及自己美好回憶裡麵說到了海邊——————一個沿海的城主, 對大明江湖虎視眈眈心懷不軌完全是可以說得通的。那麼, 那個城主完全可以把“去大明做臥底”作為任務交給無花師兄的爹, 這樣, 不管無花爹是成功還是失敗,都遠離了日本達到他一個目的, 而如果成功達到了大明成為了臥底,還可以為日後倭寇登岸侵襲大明提供幫助,一舉兩得!
聽師兄所說,他父親已經死了(安澤一:我覺得這個需要打一個折扣,也有可能是假死潛伏在大明的土地上做間諜!), 那麼, 無花師兄知不知道這個潛伏做臥底的任務呢?
再細細思索一下,他們所在的是莆田少林寺,又名南少林寺,位於福建, 恰好是在沿海的省。像倭寇侵略, 侵擾的恰好是浙江、福建一帶。
媽個小日本鬼子!安澤一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的厲害, 旅順屠殺、南京大屠殺、入侵東三省、八年抗日, 這些血腥慘案在大腦裡麵一遍又一遍閃過,新仇舊恨簡直不能更厚了。
那麼,無花師兄,在這當做,又是扮演著什麼角色呢?
“怎麼又走神了呢,無依?”
眼前出現了一個包子,安澤一回過神,看著用筷子夾著一個包子遞給他的無花目光溫和關切的看著他,烏黑深邃的眼睛在清晨的陽光下染成漂亮溫暖的琥珀色,裡麵倒映著小小的自己。
這樣的師兄,這樣的師兄………………
看著小師弟呆呆的看著自己,倒是有幾分迷迷糊糊的味道。無花沒有因安澤一不接包子而感到尷尬,而是笑了笑,剛準備放下,就見安澤一頭微微低下,身體微微前傾,直接張嘴一口咬住包子!
看著把包子叼走開始啃的安澤一,舉著筷子沒有收回來的無花荒謬的有一種自己剛剛不是喂師弟,而是在投喂一隻小(wang)動(xing)物(ren)一樣。
看著像小倉鼠一樣腮幫子鼓鼓的安澤一,無花再一次覺得,師弟好可愛好卡哇伊!
Emmmmm廚房大師傅做的白蘿卜餡包子味道真是鮮啊,安澤一咬一口,內心感慨無限:能夠把素食做的這麼流弊,古人真是膩害!
不對,現在不是想包子的事情!
聽著坐在自己對麵的無花師兄語氣溫和說著“是不是昨天睡得晚,現在還不太精神”,安澤一放下包子抬起頭,對著無花笑了笑,明亮,又堅定。
“師兄,我隻是想明白一些問題了。”
是的,他已經想明白了。
不管無花師兄是不是日本派來的間諜,不管無花師兄是不是站在自己的對立麵,至少現在,他隻是自己的師兄,隻是莆田少林寺的小小和尚。
他不能因為虛無縹緲無根無據的猜測而冤枉一個人,他也不能因為所謂的“未來”而去猜忌傷害一個人,尤其這個人,是一個對自己很好很好的師兄。
安澤一天生直覺高,所以他更能清楚的感覺到,師兄對自己的感情甚至要比他對師父的感情更純粹,更深切。所以,他怎麼能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呢?
他不能。
但是關乎民族與國家安危的事情,他也不能置之不理,所以………………
不僅僅隻是無花,連其他人都很明顯的感覺到,無依師弟,更粘著無花師弟/師兄了。
安澤一:我就不信,我這麼天天粘著他,他有沒有收集情報給倭寇我還能不知道!
無花:師弟難道是聽我講完之後,擔心我將來遇到弟弟之後不疼他了嗎?好可愛!
安澤一發現了很奇怪的事情。
比起對著師父態度親近當中帶著敬重的自己,無花師兄在師父麵前,態度更加恭敬而守禮,其實這樣看起來是很正常的。但是,私下裡的時候安澤一偶爾也會對著這個年齡可以當自己祖父的老人也會撒嬌賣萌讓老人開心,而無花師兄則是態度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恭敬、謙遜、知禮,但是安澤一本能的感覺,有點假。
就像是他感覺師兄對他的愛護之情一直都是真摯而純粹的一樣,他也能感覺得到,師兄對師父的感情是很複雜的,對師父的態度,也像是戴著一層麵具一樣,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