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挽住男人的手臂,腦袋輕輕靠在他身上:“下次不會啦!”
小姑娘乖巧得很。
蕭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臉蛋。
南寶衣想起要緊事,又連忙望向他:“對了,帝姬她——”
“二哥。”
不遠處的雪影裡,慢悠悠走出一道人影。
少女雲髻峨峨,金釵華美,妝容恰似凝脂胭華,華貴的鳳尾宮裙像是盛開的牡丹,襯得腰肢纖細嫋娜,不堪一握。
她與沈皇後是母女,容貌如出一轍的冷豔奪目。
走近了,她看了眼南寶衣,對蕭弈微笑:“二哥可否與我去彆處說話?有些要緊事,想與二哥商議。”
蕭弈挑眉。
南寶衣安慰道:“二哥哥,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她目送蕭弈和蕭青陽去了不遠處的抱廈。
蕭青陽的心腹宮女,抱著寶劍守在抱廈外,六角宮燈垂落暗紫色流蘇,在深冬的雪夜裡搖曳出彆樣的雍容和芳華。
南寶衣足足等了小半個時辰,抱廈的槅扇才被推開。
二哥哥踏下台階時,神情不辨喜怒。
也不知他們在裡麵商議了什麼……
她迎上去:“二哥哥?”
蕭弈凝視著她,鳳眼比從前更加深邃漆黑,含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南寶衣心底隱隱察覺到不對勁,猜測道:“二哥哥,帝姬是不是打算在大婚那天——”
蕭弈豎起食指,抵在她的唇前。
四目相對。
南寶衣終於印證了心中的猜測。
她蹙起小山眉:“那根本是不妥當的!”
細雪靜落。
蕭弈勾唇而笑:“又有什麼事,是十分妥當的呢?富貴險中求的道理,嬌嬌比我更懂。”
“你也要參與?”南寶衣不解,“這種大事,最起碼也得籌謀個一年半載,你們真的不需要好好謀劃一下嗎?這般匆忙,萬一有個好歹……”
她紅了眼眶。
蕭弈笑容溫和,逗她道:“萬一有個好歹,也不過是和蕭青陽一起曝屍城樓的下場。到時候,嬌嬌記得為我守寡,可千萬不許改嫁。”
南寶衣氣急敗壞:“你這人怎麼這樣!”
她都急得火燒眉毛了,他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她跺著腳,淚珠子瞬間就滾落下來。
蕭弈怔了怔。
沒料到,她竟然會為他擔憂到哭。
他心軟的什麼似的,斂去笑容,認真地為她擦去眼淚:“我隻是幫蕭青陽一把,不會有事的。在沒有和南嬌嬌正式破鏡重圓之前,我還沒有勇氣舍棄南嬌嬌,去做賭上性命的事。”
他難得這般溫柔。
南寶衣踮起腳尖,難過地抱住他的脖頸。
她哽咽:“能幫自然要幫,隻是二哥哥不許再說胡話……什麼曝屍城樓,這種話我一個字都不想聽!”
蕭弈溫柔地輕拍她的後背:“不說了,我保證今後都不拿危險的事逗你了,好不好?”
兩人在雪地裡說著話。
蕭青陽扶著抱廈門框,目光從蕭弈身上緩緩挪到南寶衣身上。
南家嬌嬌……
蕭青陽目光沉沉地注視著她。
那目光除了複雜深沉,還藏著星星點點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