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議絕扶起寒煙涼,從懷裡取出為她準備的中秋禮物,是一支精致的黃金攢珠小桂花發釵。
他認真道:“昔年玉樓春初見,我曾威脅你投降……然而如今,我胸腔裡的這顆心卻隻為你一人跳動。原來當年玉樓春,一敗塗地的人其實是我……寒煙涼,我投降了。這輩子,沈家大郎沈議絕,已然栽在了你的手上。”
他為寒煙涼簪上珠釵。
拿慣了刀劍的手,卻也能溫柔地為女子簪花。
他終於斂去了沈家將軍的驕傲,宛如謙卑的裙下之臣。
風露殿寂靜。
南寶衣真想一頭撞死。
什麼時候不能告白,沈議絕偏偏要挑這個時候!
他今天不告白會怎樣+啊!
她的戲啊!
不知安靜了多久,寒煙涼的祖父殷家老爺子突然率先起身,激動得老淚縱橫,拚命鼓掌喝彩:“好!好!”
殿中文武百官和家眷們也情不自禁地一同喝彩。
有的小女郎多愁善感,甚至生生被感動哭了:
“沒想到沈將軍也有柔情,委實令人感動!”
“嗚嗚嗚嗚,為什麼被告白的不是我?”
“我突然覺得嫁一個將軍也不錯呢,麵冷心熱從一而終還懂照顧人,多好哇!”
“夜宴沒吃飽,狗糧倒是吃飽了,嚶!”
“……”
南寶衣目瞪口呆。
告個白而已,戲劇效果這麼好的嘛?
可是她的名聲怎麼辦,她還等著為自己正名呢!
隔壁桌的王家小娘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拉起南寶衣的手讚歎:“南家姐姐不愧是大家,安排的這一出反轉、這一場海誓山盟,真真惹人落淚……”
南寶衣:“其實這場戲——”
正要說不是自己安排的,餘光卻瞅見了滿殿轟動的效果。
她咳嗽一聲,反握住王家小娘子的手,語重心長:“確實是我精心策劃的!我也就隻是個多才多藝、蕙質蘭心、溫婉賢淑的可憐小女子,閒時就喜歡喝喝茶繡繡花,絕非他們口中禍國殃民的妖女呢。”
王家小娘子淚流滿麵:“南家姐姐,我信你!”
這出戲算是演不下去了。
蕭弈黑著臉,在南寶珠感天動地泣鬼神的哭嚎中吩咐趕緊收場。
女郎們的表演終於全部結束以後,蕭弈違心地宣布,南寶衣編排的戲目為今夜魁首。
高門世家倒也沒有異議。
畢竟那出戲彙集了那麼多權貴,如果他們敢有異議,就代表他們是在挑釁沈家、寧家、殷家、周家、唐家。
他們又不傻,當然不會給自己找不痛快。
南寶衣施施然上殿領賞。
黃金白銀照收不誤。
隻是天子的承諾……
問二哥哥索要一枚免死金牌,如何呢?
她略一思忖,就搖頭否定了。
滿殿世家都盼著她死,參奏她時用的是謀逆罪名,免死金牌固然厲害,卻免不了謀逆的罪,所以她要免死金牌其實是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