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捐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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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學堂。

這個曾經被陸聞硯、從思拓和嚴智文三個人討論得翻來覆去的名字,輪椅上的人從沒想到會在此刻從黎蔓口中聽到。他稍稍怔楞,目光逡巡一遍四周,溫聲道:“想來是要緊事,不如回去說。”

黎蔓本就覺得此事事關孫縣令中飽私囊,但又還需商議確認,便也讚成尋個安靜地兒說。她本想問問陸聞硯和孫縣令交鋒得了些什麼消息,不過這些好像也不適合大聲嚷嚷,目光最後還是落到那兩包油紙上:“你這買的什麼?”

真是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寺,陸聞硯也暗自疑惑這有什麼難回答的,所以故作鎮定地說:“……聽秋月說你這幾日不舒服,買了些紅糖和生薑。”

“我這幾日不舒服?”黎蔓稍稍怔楞,正想說自己這幾天覺得精神勁兒還成,旋即意識到什麼,再開口時不免磕巴一下,“……多謝二郎掛心。”

她自幼體虛,來月事不僅不太準,和平日比起來還容易發熱,偶爾受了寒更是腹痛難忍。而這幾日恰巧是她來葵水的日子,的確稱不上舒服。

秋月這丫頭怎麼什麼都往外說?黎蔓心頭思緒紛雜,分不清自己是惱是羞,隻覺有些臉熱,一時間竟然連自己本來還想問陸聞硯些什麼都忘了。

坦白來說,買紅糖和生薑是一樁小事。陸聞硯此人八麵玲瓏,黎蔓老早就覺得他一張嘴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最佳典範,也習慣了和他一起在旁人麵前裝出一副情投意合、恩愛不已的樣子。

因著他們不是愚笨的人,知道攜手共贏能事半功倍;也知道他們在外人眼裡,是最該親密的夫妻。

就像陸聞硯在陸家眾人麵前送出那盞漂亮的宮燈作生辰禮,黎蔓則笑眯眯地說二郎送的我都會歡喜;就像他們在求是堂前一唱一和,互相配合著讓淩鵬遠出儘洋相。

她借他的手走出後宅,京城人儘皆知樂安郡主做起生意大刀闊斧,不知黎掌櫃在暗暗收集燕北之戰的真相;他借她的手解決陸良白,看著朗月清風的人實際心思深沉,就連天子出行都敢摻和一手。

多麼登對,多麼般配,一樣的各懷心思,一樣的虛情假意。

黎蔓悄悄地瞥了一眼陸聞硯,心想,這個人實在難猜。

你說他待人真誠吧,好像偏了十萬八千裡;可你說他全無真心吧,又好像辜負了什麼。

給出玉佩時說的那句“凡有所命,莫不遵從”,生辰那天被最後拿出的燒刀子,馬車裡字字句句關於益昌公主的解釋,宛若瘋魔一般質問“黎蔓,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那日晚上順嘴說的“實在讓我揪心”,還有眼下油紙包的紅糖與生薑……

陸聞硯平日說話做事總是有太多彎彎繞繞,當然黎蔓也知道自己也非完全真誠。但現在她看著那兩包油紙,心想,可是現在沒有旁人啊。

上麵所說的種種,都隻有他與她。不是利益所需,不是形勢所迫。

被一道聖旨牢牢綁住的兩人在外界早已密不可分,但於他們而言,他們原本是涇渭分明的。

可現在還是嗎?黎蔓心想,我今日對孫縣令說他腿腳不好,說“我實在不忍”,在我希望那個捕頭能通融通融時,是因為我是“聞娘子”,還是因為要被帶走的是陸聞硯呢?

她竟然無法給出應答。

那陸聞硯呢?

八麵玲瓏、春風拂麵,卻又在她麵前怒不可遏、幾近瘋魔的陸聞硯呢?

黎蔓的二哥以前扛著長槍,得意洋洋地篤定燕北之地的姑娘十個裡起碼有六個會覺著他不錯,彼時康修婉一個飛鏢砸過去,說他太過自戀,以後怕是找不到媳婦兒。

可是母親,我現在覺得我好像和二哥一樣……也有些自戀了。黎蔓抿了抿唇,覺得自己的想法瘋狂又大膽,沒準兒讓某人知道了能帶著輪椅跑出十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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