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月隴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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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齋有。府裡就有。扈沽城處處皆有。整個晟朝都有。

於次日站在書齋內,捧著崇文的遺作長籲短歎的卿如是回憶起皎皎的回答,仍是不敢置信。

她一度認為這些書全都在那場火裡完他娘的犢子了。

可現在這什麼情況?上天送了她一條命嫌不夠,帶的附贈品?

卿如是抬眸望著滿書齋的崇文著作,心情很複雜。早說啊,早十年老天爺乾什麼去了?她鬱鬱而終的時候心裡淨惦記著這些勞什子了,若不是因為自責,以她自幼習武的體格說來,何至於鬱結在心最終病逝於一方幽閣。

而今她不得不懷疑起上輩子的人生,並十分想替當年那狗皇帝問問,他禦筆親封的宰相怎麼辦事的?手下人不利索,沒、沒燒乾淨???

按照月一鳴滴水不漏的作風來說,不太可能啊。

可要那廝冒著觸怒皇帝、被革去職位的危險替她保下雅廬的書,就是更不可能的事情。當年雅廬起火前,月一鳴還專程喚人給她留了個最便於觀摩灰飛煙滅的尊貴席位,以讓她清楚認識到她和崇文那堆子人思想變革的失敗。

惡劣如此,又怎會幫她。

崇文的著作能留下來她自然欣喜,但為何能留下來、殘卷中的字句又是誰修複推敲的,有待考究。

身旁小廝見她捧書出神許久,忍不住問,“姑娘可是想要買這本文集?”

買,是沒必要買的,這本文集她閉著眼睛都能默出來。唯一促使她買下此書的無非是這書中錯字錯句。

修複者無疑是很了解崇文的,但了解得不甚透徹。就像好比昨夜的《方興論》,修複此文的人理解崇文的思想,隻是不清楚文章的創作背景,以至於會錯文意,修錯字句。

“你們這裡可有這本書未修複前的殘卷原文?我想以我的理解重新斟酌詞句。”文人墨客大多喜歡憑借自己的理解對不完整的前人著作進行修複。

卿如是倒是不必真的修複,隻是打著修複的幌子,把正確的文章重默出來。

小廝聽了卻十分驚訝,“什麼殘卷原文?這裡許多崇文的著作自百年前被秦卿修複完成後一直流傳至今,何曾有人再修複過?”

“……”卿如是反問,“你說,誰?誰修複的?”

“秦卿啊。崇文先生的知己好友,秦卿。”

卿如是險些就地趔趄栽倒,皎皎在身後扶了一把,“姑娘,怎麼了?”

見她目光逐漸詭異,小廝又解釋道,“曆史上有名的‘雅廬焚書’你知道罷?月一鳴為救秦卿,躬身進火場,相爺都進去了那火誰還敢繼續燒,不得趕緊滅火?正因為此,雅廬的書並未燒毀殆儘,之後秦卿被囚西閣,就是在日夜修複火後遺存的殘卷。”

“……”卿如是再度反問,“你說誰?究竟誰下火場救的秦卿?”

“月一鳴啊。扈沽月氏的丞相中,唯這一位十七歲便稱相的,月一鳴。”

卿如是離開書齋半個時辰,神情還很恍惚,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地上,周遭一切都不甚真實。

她是重生之後失憶了嗎?怎麼自己不記得有這段?她什麼時候修複過崇文的著作?原文她都會背,修複個雞毛球啊?卿如是很快從懷疑上輩子的人生中脫離出來,轉而開始懷疑自我。

“姑娘,你怎麼了?”皎皎拽了拽她的衣角,“前邊不遠就是廊橋了,咱們去橋上坐會兒再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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