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1 / 2)

生鏽[男暗戀] 施釉 8618 字 9個月前

徐晟回家告訴他姐他把袋子還了。

徐倩問起陸錚年的事,瞧著徐晟,一臉意味深長:“他們見到了吧?”

徐晟頗覺無語,喝了家裡常備的檸檬水,又覺得苦悶。不習慣透露好友心事,便含糊道:“就那樣。”

徐倩把東西放下來,一臉意料之中:“我就說他那麼多年不談戀愛,就是他那瞻前顧後的性格害的。”

徐晟有心想為陸錚年辯解,想說他在商場上可不是這樣,對手誰不說m&g像是靈活轉身的虎鯨,就去年那個形勢這麼大一集團還能平穩著地呢,沒人敢說這不是掌舵者的功勞。

可陸錚年和盛梔這事兒,確實說不好。

吃飯功夫,朋友才發來一段視頻,又撤回,然後告訴他他把視頻也發陸錚年了,陸錚年讓他尊重彆人隱私。

看到陸錚年訊息裡那兩個字“刪掉”,徐晟一歎,但又放下手機,腆著臉過去:“姐,你和盛梔熟不?”

徐倩瞥他一眼。

徐晟其實也早有預料,再度斟酌:“或者你有沒有什麼婚禮喜事啥的.......”

不出意外挨了十分接地氣的徐大小姐一個爆栗:“好小子,為了你的好兄弟就得叫你姐去結個婚是吧?”徐晟捂著腦袋辯解:“我哪有,就是問問你認識的人,同事親戚裡麵有沒有想辦婚禮的嗎......”

徐倩:“那麼大一個公司,找個合作項目都找不到?”

徐晟也大倒苦水,說不是找不到啊,是陸錚年不想啊,沒想到對陸錚年濾鏡一直不怎麼厚的親姐姐倒是若有所思考慮了一會兒:“這倒像是個有擔當的男人說的話。”她白弟弟一眼:“不像你。”

徐晟嘴巴裡更苦:“我也知道這不合適,但這不是.......”

徐倩沒讓他繼續解釋,抬起手:“你不用說,但這事兒症結壓根就不在陸錚年那,你看不出來嗎?也不是說盛梔和你說的那個誰?嚴朔,還帶了個孩子,日子就一定過得不好了,指不定人家因為這件事還不想結婚呢。”

她轉眼瞥見弟弟一臉認真求教的模樣,有些好笑:“所以合不合作都不是什麼大事兒。”

真想有機會,什麼時候沒法見麵呢。

“真正要緊的是,盛梔想不想。”

惡補兒童心理學,到現在才發現白補了的徐晟才明白這事兒有多麼棘手:“所以,陸錚年其實也不太確定?”

徐倩懶洋洋地:“我就問你,他和你去桐花區那兩次,和盛梔打了招呼嗎?”

“打了。”

“那就是忍不住。”徐倩眉梢微揚:“我估計,快了。”

徐倩說得沒錯,喜歡一個人,就算捂著嘴巴,也會從眼睛裡跑出來。

何況盛梔和陸錚年做了十幾年的鄰居和同學,陸錚年在想什麼,其實她從他落筆筆鋒中都能窺見一二,何況是如今曆儘千帆後,對遇到的所有人都有一個基本的判斷。

所以收到陸錚年訊息時,她頓了頓,還是敲字回複。

“好的,謝謝你。”

連多餘表情都沒有。

挽著媽媽手臂,抱著娃娃,探頭在挑照片的歲歲仰頭,恰好看見媽媽的碎發落下來,仰著頭墊著腳去用手去夠。

看見媽媽笑著低下頭來,讓碎發飄著蕩著落到自己手裡,瞬間羞澀地抱著媽媽,輕輕地捧著媽媽的頭發:“媽媽,頭發掉了。”

盛梔親了親歲歲,聲音溫柔:“嗯。”

她問:“幫媽媽挽起來好不好?”

手機震動一下,乖寶寶往日肯定會轉過頭去若有所思地盯著一會兒,說不定還會爬到媽媽身上奶聲奶氣地要看。

但現在卻專心地捧著那兩縷頭發,奶呼呼的小手慢慢吞吞地給媽媽挽起來,盛梔也配合地低頭,隻是寶寶歪頭疑惑地“哦”一聲時,伸出一隻手抽空摁亮了手機屏幕。

上麵並沒有多餘字句。

隻有陸錚年多年靜默後的那句:“不客氣。”

盛梔放下手機,把寶寶抱起來:“那我們就選這張吧。”

歲歲喜歡氣球,尤其是那天的遊樂場帶回來的海綿寶寶氣球,她們選完照片,她就去玩了,在客廳裡撲著氣球蝴蝶一樣地飛。

出差的地方天氣很不好,陸錚年回完消息,看著麵前瓢潑大雨,隻覺得手指仍有些發麻。

放下手機,想找藥的,徐晟電話進來酒已經喝了一瓶半。

男人放下酒杯,不知道該不該回應,淒風苦雨中忽然清醒了片刻,卻突兀地發現樹影搖晃在窗前,多像停電的那個夜晚。

她剛進理科尖子班,因為家裡出現了一點問題,考得不算好,老師以為她隻是不適應,隻有她感覺無法對人言說的無所適從,趴在桌上,衣袖都不知道有沒有被沾濕。

三十多個興奮且按捺不住的聲音裡,他隻聽到她小聲的呼吸。他把這聲錯認為啜泣,手指蜷曲半晌。

燈亮的時候整個教室都在長籲短歎,她整理著碎發爬起來,眼眶看不出來有沒有紅,看見麵前的核桃酥愣了一下,然後眼裡露出驚喜的笑意。

隻是很小的一件小事,他卻記了那麼多年。

過去這麼久,她都變得他認不出了,記不住了,可還是他記憶裡的人,有著一個......心臟猛地抽了一下,他垂下首,在背景的雷霆裡,竭力使自己脖頸和手腕上的青筋平複下去,竭力使自己平和,安然,清醒,豁達地接受她回答的結果。

可是酒意掠過腦海的那一刻,他心中閃過的想法隻有可恥地不順從。他想裝作沒有明白她的含義,他想得到她的不客氣。

他更想。

怎麼樣呢。

打不通電話的人停了,風雨好像也停了,整個世界都好像寂靜了。

陸錚年從淋濕的雨幕中走回來,所有的潮濕都粘附在他的靈魂上,帶來日複一日的洶湧的潮漲潮弱。

月亮吸引了潮水的全部,潮水任憑月亮漲落,可沒有哪一刻,潮汐真的擺脫了月亮的引力,它從不曾離開這地表,接近那輪清亮的月輪。

有些不清醒了。

陸錚年看著黑影將自己喉間的青筋按下,將一切湮滅。

他隻會聽她的話。

他不敢不聽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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