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了然偷偷地在角落笑。
盛梔也有點無奈。也沒有想到。
自然是因為在她印象裡徐晟是無愛一身輕那種類型,不太靠譜也不會太放浪形骸,隻是家裡有點錢的普通二代罷了。
沒有想到他會為了歲歲選擇參加一個開放日,而且連報名都束手束腳。
徐晟咳了一聲解釋:“我覺得直接去不太好好麼,盛梔,你看?”他還是臉皮沒鍛煉厚,這裡那裡勾搭如魚得水,現在征求盛梔意見居然覺得難為情。
盛梔笑:“沒事,你去吧,我和老師說一聲。不過到時候有什麼要準備的,可能隻能我通知你了。”
徐晟不在家長群裡。
居然這麼順利!徐晟眼睛一亮,忙不迭點頭說當然可以,再看穀雨介紹這工作室更覺得千好萬好,正預備說投點錢也試試,薛謐回來了。
這下可是老鼠見到貓,徐晟匆匆忙忙就走了。
薛謐眼睛睜大,脾氣不減當年:“他來乾嘛?是不是也和我那些損友一樣收了錢來搗亂的?”她沒說,不會還是來勸盛梔彆和她合夥的吧!
她叛逆久了,自覺她爸媽可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因而十分警惕。
還好後來發現是她想多了。
盛梔笑笑把這件事揭過去,晚上回去和老師說開放日需要加一個家長名額的時候忽然想起陸錚年。
他要去開放日這件事,徐晟會和陸錚年說嗎?和她也沒關係。
a城某個角落,徐晟也在糾結這個問題,恰好恰好一個朋友過生日,他和這人交情不深不淺,來純粹是給他其中一個朋友一個麵子。正百無聊賴坐在沙發上順便想怎麼和陸錚年說呢,陸錚年來了。
還沒進門。
壽星得意洋洋說他姐和陸錚年的阿姨關係很好,說不準要相親,陸錚年奔著這層關係才來的。
全場歎為觀止,徐晟厭煩地皺眉,正熱鬨時起身拍了拍陸錚年,示意他和他去外麵清淨清淨。
到門外,劈頭蓋臉就問:“你乾什麼來了?”這包廂裡整個圈子都是浮誇無所事事的二代。陸錚年和他們格格不入。
徐晟才不相信他是來給相親對象弟弟慶生。
陸錚年:“阿姨讓我來的。”
徐晟:?
他眉心一抽,沒顧著壓低聲音,似怒反笑:“你還真打算相親啊?”
陸錚年薄唇微動。忽然周遭一靜。他對上陸錚年視線,忽然張張嘴,隨即若有所覺回頭。
杜歡站在包廂門口,一襲水紅色長裙,正要敲門的動作,望著他們懶散側眸:“認識?”
薛謐有點不高興,扯著盛梔故意說:“不認識。”
徐晟立馬站直心急如焚。這都能碰上,今天那人整陸錚年的?
見她們進包廂了,他連忙轉頭,本能想叫陸錚年去解釋兩句,看到陸錚年,忽地啞火。
他站在那,襯衫瘦削,手腕冷白。
聽到不認識,他也隻是垂下眼睫,不知道看欄杆花紋看多久,才說:“總不能讓阿姨難過。”
也不能讓她一直膽戰心驚。
徐晟氣得開放日的事都不想和陸錚年說,直接拐回包廂。後半段都冷著臉喝酒,陸錚年回來了也冷笑著沒理他。
中途他似乎是沒有接受壽星的敬酒,起身就走了,徐晟放下酒瓶,麵無表情地和厲擇打字瘋狂吐槽。
到廁所洗把臉又清醒了,邊煩這都什麼事啊邊把對話框刪了。拿上外套下麵等車才發現陸錚年沒走。
熟悉的卡宴停在門口,安安靜靜地沒有打雙閃。
徐晟罵一句,走過去本來想踢輪胎的,轉念又不客氣拍下車窗,司機不在駕駛座,大概被陸錚年叫回去了。
徐晟陰陽怪氣:“陸總還在呢,不是要相親嗎,人弟弟在上麵不給人家慶生啊?”
也不知道他在氣什麼。
本來是陸錚年半途而廢假裝深情,和他有什麼關係。也許就是單純氣這整個破事兒。
陸錚年垂著眼睫。夜色冰涼。渾身披月沾露般,清清冷冷地坐在車裡。啞聲說:“我拒絕了。”
徐晟冷笑指著門:“拒絕了有什麼用,不想相你一開始彆來啊!”都慶生了,相親了還是定下了?!盛梔才回來多久,十年等得了幾個月等不了?!
萬一還有機會呢?他真是恨鐵不成鋼氣得不想說話又想打他。又覺得陸錚年不至於這樣昏了頭。氣憤扭頭。
陸錚年:“我不知道是相親。”
他以為是阿姨的朋友,見到一幫年輕人才意識到,今天的宴會不是什麼長輩齊聚的場麵。他也不是什麼作陪的小輩。
隻是被騙來給相親對象弟弟一個態度。
但就算再不明白她也聽到徐晟說“你還真想相親啊”。
徐晟一下子消氣了,瞪眼:“那現在怎麼辦。”
盛梔都聽到了。她對陸錚年就算本來沒什麼感覺,聽他相親了也隻會心生排斥讓他出局。
陸錚年握著手機低頭。過了一會兒,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摁滅屏幕。其實知道以她的分寸就算聽到也什麼消息都不會發。
或者隻隨意地祝賀一下。
但是心底刺痛蒼白騙不了人。他當然無望。
陸錚年垂眸啞聲:“我總不能真的就這樣去園裡。”
徐晟張了張嘴。
陸錚年:“讓她這樣以為也好。”
真的也好嗎?徐晟無言以對。
可是陸錚年慘然平靜想。他忍不了兩個月隻有見麵那一眼就輾轉反側。既然她不打算結婚,他當然也是不會結婚的。既然如此,騙她另有打算又何妨。
至少不會被拒之千裡之外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另一步爛棋。
陸錚年有種感覺。她拒絕他後他每走一步都是在行錯。都是在被迫離她更遠一些。但是沒法挑明。
置之死地。拒之門外,本來就是滿盤皆輸。
不能指望什麼某日複蘇。
他沒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