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1 / 2)

生鏽[男暗戀] 施釉 8582 字 9個月前

話說得平緩。

半夜開始風雨淒然。

冷清的室內陸錚年開始發燒生病,毫無征兆,但他確實一直身體都不好,這些天熬夜工作,又把厲擇囑咐他吃的藥忘了,惡化是自然而然的事。

天公也不作美。

電閃雷鳴間有種生命末日到來的感覺。

陸錚年沒去醫院。滿耳的雨水倒灌,他唯一的本能竟然是摸索著拿起手機,眼球被光亮刺痛。也不肯放下。

他抓著手機,拚命阻止自己,但還是捂著滾燙的額頭,半夢半醒間發出去幾個字。

【阿姨告訴我是生日宴。】

高熱間他還以為他們是情侶,他在為他的錯誤解釋。事實卻是他拿著手機,掌心潮濕手指遍布虛汗地昏昏沉沉。

和她說:我不知道。我沒有。

他以為隻是普通聚會。

直到手機振動。他病得神誌不清,在刺目的光亮裡摁開屏幕,看了很多遍的對話框,突然多了一條消息。

盛梔撤回了一條消息。

心臟猛地低吟。

虛汗從額頭流進發間。陸錚年瞳孔微散。

雨水淅淅瀝瀝,他感覺自己也變成河流彙進奔騰不息的大海裡。然後大海被炙烤,拋棄,他無方向流浪,最後乾涸在沙漠裡。他又,乾涸了嗎?

陸錚年閉眼。

他痛恨自己為什麼不能就此長眠。

掙紮著自欺欺人很久也不能入眠。

他不敢去想不敢去問她撤回了什麼消息。

也許是過於冰冷嚴苛的,和她有什麼關係此類的。他冒犯她,她卻還想著不能將話說絕。

為什麼。可最好是這樣的字句。那這樣,撤回就代表著她還打算原諒他。她還不打算將關係說絕。

但是一想到她看到還撤回一句將近絕交的狠話,他就心如刀絞。絞痛到半夜開始咳嗽,昏沉不省人事。

時間不早了,他還在夜色冰冷間顛沛流離。

第二天早晨居然接到盛梔電話。

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怔了很久。

那頭她問他:“陸錚年?”

......

陸錚年睜開了眼睛。麵前陽光不刺眼了。但像某種不真實存在的白紗,輕盈沒有重量,砸在他眼球上。

白紗沒有重量。

但他感覺到連眼睫都柔軟地紮進眼球,使他無法闔眼。

就像誤會像柔軟的刺一樣盤亙在心頭,最終紮得他高熱生病也還是想向她解釋一樣,毫無緣由,沒有根據。

他多麼希望,他有這個立場。

他有這身份有這理由。

而不是莫名其妙自以為是地忽然發去消息驚擾她的清夢。陸錚年想掩埋自己的唇舌。

讓他們不要生出那麼多齷齪的妄想。還付之行動。

盛梔繼續喊:“陸錚年?”

他聽到窗簾被拉開的聲音。陽光變得沒有溫度了,他握著手機,像倒在沙漠裡被冷月暴曬。看起來好像還沒有任何皮膚被炙烤,但好像再過三秒,兩秒,他就要脫水而死。

渴得無法回複她。

盛梔擔心陸錚年生病了。她確信他應該是生病了。

他可能不知道,昨天那條消息其實伴隨著一個電話,他呼吸滾燙,沒正常說話。

而且那通電話是半夜撥來的。

出於安全考慮,接到時她沒有打過去詢問他如何。但今早看到通話記錄,還是不合時宜地遲疑心軟一下。

她說:“我過來了。”

陸錚年眼睫把掌心濡濕了。他一直蓋著自己的眼睛試圖逃避。但這月光就算真的沒有任何灼熱的溫度,現在陸錚年不覺得煎熬,也渾身上下冷汗淋漓。

想正常一點的。

可開口嘶啞聲音暴露:“我沒事。”

“你不用......”喉舌被心臟綁架。他沒說完這句話。

盛梔停頓片刻:“我過去看看。”不是覺得陸錚年身邊沒人照顧,他職位重要身邊好幾個秘書。

但是這個症狀像上次在國外一樣難以捉摸,她被誤認成家屬時好歹被叮囑過幾次。而且陸錚年當時一個人打點滴。看起來像是不想其他人知道。

盛梔既然知道他家裡人有讓他相親打算就沒覺得有再繼續保持距離的必要,畢竟關係已經靠聚會修複而警報解除.......

雖然他昨天還刻意和她解釋,但是人總不會一成不變。他們有和好如初的那一天。

他如果順當接受長輩催婚那更好,他們關係不受任何質疑。盛梔覺得這是比較完美的狀態。所以想當然去維護。

陸錚年那邊沒聲音了,盛梔沒多思考,拿了包就發消息問地址。路上還有些猶豫,但電話再沒打通過,她索性就沒再多想不要求掉頭。

十幾分鐘就到。

他病了一晚上,她還是怕他出事。

地址不是陸錚年發的,她說完他過來他就完全被高熱包裹,在床上冷汗涔涔半夢半醒地蜷縮起來。

最後發覺短信,強撐著起床,期間踉蹌幾下,深覺狼狽才又蜷縮起來。希望她不要來。

但她還是來了。

聽到敲門聲音,陸錚年渾身都戰栗,脫力閉眼,竟然還是隱秘歡喜。

本來打算去開門的,但實在酸軟到起不來。

好在盛梔從徐晟那問到地址時,還附帶了一個密碼。是她的生日,盛梔當然知道這六個數字是什麼意思。

試的時候多少覺得遲疑。沒想到門打開了,她站在門口怔了一下。忽然又覺得她不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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