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九章(1 / 2)

生鏽[男暗戀] 施釉 9380 字 8個月前

大概是休息好了,沒過多久調整時差的人就醒了過來,身上裹著前幾天在集市上買的織花薄絲綢,色彩很濃烈。

盛梔剛睜眼,他把一種熾紅的可食用染料輕輕地揉塗在她臉上。

她剛醒沒力氣,根本沒管,微微轉了下身子,“這是什麼?”

陸錚年指腹也都是,“染料。這邊的一個節日,聽說身上塗滿的人會得到自己想要的賜福。”

盛梔有點好奇:“紅色是什麼?”

陸錚年低頭:“平安。”

他給歲歲的床頭也擦了,擔心她年紀小會亂吃,然後就抓住盛梔亂動的手。

“.......隻是想看一下。”

陸錚年笑了一下,他給她看掌心,紅色塗料蔓延他掌心紋路,不知道他怎麼找到知道的這種賜福方法,他看起來像是不會相信這種習俗的人,但他眉眼溫煦,她給他擦自己臉上的,陸錚年避開,溫和說:“用我手上的就行了。”

知知,你不要分我任何一點。

我隻要你和歲歲平安就夠了。

盛梔看他一會兒,轉開視線:“我們今天去哪了,你不問嗎?”

其實他應該知道。如果姐姐姐夫沒有出事盛梔不會把歲歲帶在身邊,但他好像是很有分寸的一個,極有分寸,盛梔有時候不明白他都逼著自己忍下了什麼。

陸錚年握著她的手,她眼下一抹瑰麗的紅,更襯得她瞳孔裡流光溢彩非凡,他沒聽過比自己現在心跳還鼓噪的喧嘩聲。

陸錚年說:“我隻要你。”

盛梔一頓。

陸錚年低聲重複:“我隻要你就夠了。”知知。隻要你那十年好好的,隻要他不算徹底可惡,讓你這十年受儘了委屈。

我就該謝謝你。也謝謝他。

沒有讓你一個人去麵對這個世界的不開心。

盛梔動容一瞬。她閉上眼睛,知道像嚴朔那樣情急之下口不擇言說歲歲又不是他的孩子才是人之常情。可是陸錚年從來沒有虧待歲歲過。

他疼愛她,像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

她對他當然有虧欠。因為愛情本來該導向更圓滿的親密的結果。這權利是他應得的,他卻放棄了。

她想補償他,“陸錚年,除了歲歲,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你什麼都可以向我要求的。”

陸錚年聲音更輕:“我沒有什麼可要求的了。”

隻要你。

隻要你在就夠了。

她忘了他也會一遍遍耐心重複。他一開始就隻要這些。

陸錚年舉止行措是真的溫柔,以至於盛梔和他說了一會兒話後,很快又被他哄得又真正睡熟。連自己真正要說什麼都忘了。

陸錚年看到她手機振動,伸出手去關閉靜音,看到所屬地突然一頓。

他垂下眼睫,裝作隻是隨手掛了一個電話。

沒什麼可意外的,他早知道她和歲歲不可能和嚴朔切割乾淨。

但現在是他在她身邊。

陸錚年指尖碰著盛梔的掌心,看見她因為怕癢,蹙著眉,翻了個身又把手捏起來了,和小孩子一樣,忍不住低笑一下。

都不知道是歲歲像她,還是她像歲歲。

嚴朔陰魂不散,換了幾個號碼給盛梔打,盛梔接過一次,不勝其煩地掛了拉黑,之後終於看到陌生號碼就不接,差點錯過see主理人的通訊。

嚴朔見走不通,終於退而求其次,找上陸錚年。

他其實以為陸錚年不會來。

嚴朔眼神冷倦,刀一樣刮向從旋轉門進來的人。這家旋轉餐廳是他計劃帶盛梔來的,嚴朔緩慢捏緊手指。

她工作當然很辛苦,沒時間赴約,但他清除掉那些人的勢力就可以和她長相廝守。他沒想到會出現那些變故,也怪他得來的太輕易,總是不注意就讓它溜走。

嚴朔掃向陸錚年,看到他仍然清瘦帶針孔的手背冷笑一下。微啞嗓音陰陽怪氣:“天這麼冷,陸總來這不好受吧?”

陸錚年看向嚴朔。

其實他出門前她還千叮嚀萬囑咐要穿得厚一點,還給他帶上退燒藥和暖寶寶,如果不是陸錚年不想讓她和嚴朔碰到,他會和她一起來的。

“你找我有什麼事?”

嚴朔眼球顫動。他找他?如果他找得到知知他何必要向陸錚年低頭!陸錚年不想看到他出現希望他永遠消失,嚴朔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

上趕著挑釁情敵,嗬,勝負未分的時候誰都希望場上隻剩下自己這一個。放以前嚴朔是不會做這種蠢事的。

但現在他走投無路了。

嚴朔眼球轉向陸錚年手上的戒指,刺痛一下,拿起茶杯不辨滾燙地迅速咽下,喉嚨都燙的得發顫:“她原諒你了。”

“.......”陸錚年眼睫一顫。

嚴朔冷笑,他想用這個世界上最惡毒的話攻擊他,毫無風度,大吼大叫地讓陸錚年把盛梔還給他,那都是他偷走的,可惜這一刻語言如此蒼白無力。

“陸錚年,你也知道吧?是我先告白,我先和她在一起,也是我打算出國她才選擇和媽媽還有我一起。我那時候不知道他們是那種關係,但盛梔也不知道。她選擇離開是因為信任我,是因為想和我在一起。”

陸錚年握住茶杯。他知道。這十年每一個細節他都思考過無數遍了,無比清晰明了。

陸錚年:“所以?”

嚴朔盯著他:“是你妄想取代我,是你故意偽裝示弱騙她,是你把她從我身邊搶走的,她那個時候就不喜歡你,怎麼現在忽然喜歡了?”

他笑一下:“怎麼,品學兼優青梅竹馬的隔壁學霸不喜歡,父母雙亡的災星病了幾次她就喜歡了是嗎?”

陸錚年維持著握茶杯的動作不動。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也許隻是想聽他說說那十年她過得好不好。他沒有參與權,總是不敢問。

比這更狠毒的咒罵他在沈陸兩家也不是沒聽到過,沒有父母庇佑或不得他們喜歡的孩子,好像確實隻有利益價值是值得他們關心的。

那時候他考滿分,隻是因為她也想考滿分。

想到盛梔,他掌心的暖意忽然回溫一點,陸錚年慢慢開口說:“就算我是故意模仿甚至想取代你,她也不是這樣的人。”

嚴朔心臟抽動一下,他按著桌子,一字一句:“知知是我的妻子,我們是彼此的初戀。”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下來,語氣依然冷冷的:“你以為放棄自尊就能取代我?”

嚴朔冷笑:“你做夢。我們在一起十年!她如果不愛我,就不會因為我們的矛盾誤會而傷心和我離婚,而你,陸錚年,你有什麼?不知道她為什麼和你絕交不原諒的一封短信?還是自我感動的這十幾年?”

說到這裡他心裡微動,其實知道說出口他和盛梔就不可能了,但其實壓抑著的惡意和嫉恨也早已經洶湧而出,不受控製:“你不知道吧?”

陸錚年看他。

嚴朔靠在椅子上,眼神裡都是冷笑:“你們絕交的那條短信,是她讓我發的。”

陸錚年視線模糊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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