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載歎息著搖了搖頭:“這糊塗孩子,怎麼就犯蠢了呢?!”若大學士之子隻是堅持要娶孫氏族女,頂多就是他妹妹做不了皇後,他會受到家人的指責與埋怨,可他本人並未犯事。若那孫氏族女的父兄沒有犯事,他二人還有機會能在一起。
可在官兵圍住孫家的時候,大學士之子私下雇人挖地道,企圖偷渡孫氏族女,那便是真正犯事了!孫家罪名越重,他的罪名也會跟著越重。這分明就是毀了自己的前程呀!
謝文載道:“此事我會儘快通知陶南山,讓他尋那位大學士商議。眼下事情還未被發現,能悄無聲息地掩埋下去是最好的。否則,一個年輕人的前程儘毀不提,朝中支持他妹妹為皇後的官員也會跟著丟臉,事後還不知道會如何埋怨這大學士一家呢!”
沒人逼這大學士一家非要做中立派,連兒子的婚事都要犧牲。可他們沒管好兒子,又肖想正宮皇後的尊榮,就未免太過貪心了。更過分的是,那麼多人不惜跟太後及新君生母相爭,也要推舉他家女兒做皇後,他家卻還要試圖隱瞞此事,偏又管不住兒子。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彆人不怪他們家,還能怪誰?
海礁見表叔公表了態,心裡頓時安定許多,笑道:“我就知道,表叔公一定會處理好此事的。我也不好跟錦衣衛裡的上司說,畢竟誰都知道我跟周家關係好,萬一彆人誤會我是在為周家張目,那就不好了。”
謝文載含笑瞥了他一眼:“你當真不是在為周家張目麼?”
海礁嘻嘻一笑:“我跟周家關係更好,盼著他家女兒做皇後,又有什麼出奇的?但那大學士府若不是犯錯在先,又沒掩飾好,叫我知道了他家的把柄,也不會有今日之事了。即便我與周奕君不是好友,隻要想到大學士的千金有個娶了孫氏女的哥哥,還對此女愛若珍寶,我便要坐立不安,生怕哪天孫家又靠著外戚關係,東山再起了。那咱們這些年拚死拚活才爭到的東西,豈不是白費力氣?孫家又能有幾個好人呢?我可不敢指望他家能出個真正的賢臣君子,得勢之後,就不會為難我們這些曾經與他家作對的人。”
謝文載微微一笑。沒錯,大家都是這麼想的。孫家但凡有個能拿得出手的正派人,也不會落得今日眾叛親離的下場。大家都吃了太多的虧,行事謹慎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海礁把相關信息寫在紙上,交給表叔公後,就離開了。他相信謝文載會處理好此事,不必他再多加過問。
馬氏歇完午覺起來,得知海礁並未出門,便歡喜了,忙又將孫子叫過去說話。
她說起了今日前往方氏家中探病時的收獲,拿出了一張紙,上頭寫著“喬複”這個名字:“寶順呀,你在錦衣衛認得的人多,手下也有不少機靈人,能不能試著打聽打聽,這個人是啥來曆?性情人品咋樣?”
海礁迅速與妹妹海棠交換了一個眼色,伸手接過了那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