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抄家流放(1 / 2)

齊家祠堂外, 還未靠近就聽得陣陣熱鬨。

守門的瞧見齊玉,似見鬼一般,忙轉身跑進祠堂。

祠堂內喧囂聲戛然而止, 片刻後,門檻處站滿了人。

十幾張麵孔, 大多都是熟悉之人。

齊玉爺爺共生有三子一女,文字輩, 名取自先苦後甜,故而分彆為齊文先, 齊文苦, 齊文後, 齊文甜。

不知是不是占了個苦, 二子六歲那年冬日落水而亡。

齊玉爹為老大, 名為齊文先,現在祠堂領頭大著肚子的男人,便是老三,齊文後。

齊文後哈哈大笑了兩聲, 似是察覺到不妥,又忙悲戚起來,道:“齊玉回來了, 可找到你爹娘了?你說說你也是, 怎敢去閻王道, 我們都以為......”

齊玉站住腳, 似神明俯視萬物,把他眼中的得意猖狂一覽無餘。

他們應當是想著他會如同爹娘般,死在閻王道。

“這是我家,你們離開。”

這話說的不中聽, 領頭的齊文後不高興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哦對了,你應當未見過你這弟弟。”

說著從自己身後拉出來一人,比齊玉矮了些,五官勉強算的上端正,隻眼間距略寬,瞧著有些許彆扭。

他被拽上前,局促的拽了拽衣服,怯弱的喊了聲哥。

穿上龍袍都不像太子。

兩人麵對麵站著,猶如一個天一個地,齊文後怒氣不爭道:“腰挺直。”

這人忙把腰板挺直。

齊文後這才對齊玉笑道:“齊玉啊,這就是你弟弟,你爹當時也未給他取名字,等下就要開宗祠寫族譜了,我就幫他取了個名字,叫齊言歸,你瞧著如何?”

“我和你爹是文子輩,你們是言子輩,你娘瞧不上我們齊家,瞧不上我們,把你的名字從齊言玉,改為齊玉,現如今可好......”說到這裡 ,他臉上閃過快意。

齊玉衣袖下手握成拳,看都未看齊言歸,對著齊文後道:“二叔,我不知你哪裡找到的人,現在未見我爹娘的屍體,我娘爹是否亡故還不一定。”

“另,就算我爹娘亡故,齊家也還有我,輪不到旁人鳩占鵲巢,貪圖家產。”

貪圖家產,鳩占鵲巢惹了眾怒,劈裡啪啦的指責傾巢而出。

“混賬,許家那毒婦把你教的太不知道規矩,祠堂怎麼能是你一個哥兒來的地方。”

“你父母皆去,孤苦無依,現幫你找回親弟弟,日後也是個依靠,你不知道感恩,還懷疑我們的用心良苦。”

“齊言歸是你在世上最親的至親血脈,我們都是你族中長輩,還能害你不成。”

秀才遇上兵,自是有理難說清,一聲聲厲聲斥責,像是齊玉犯了滔天大罪。

齊玉是蠢了才會信他們的說辭,他臉色被氣的漲紅,雙眸少見的浮現怒意。

他開口駁回,可總歸是一人難抵眾口鑠金。

齊管家回頭看空蕩蕩的來路,急的一腦門子汗,姑爺怎還不回來。

他也跟著走南闖北過,多少有些眼力見,姑爺不說內裡如何,行為處事是有些偏門之道。

或可有法子解困。

等不來人,他沉著臉上前,喝聲道:“各位族中老爺,我家老爺夫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你們就如此逼迫我家少爺是否太過分了些?我家少爺雖是哥兒,卻非出嫁而是招贅的,就算有個萬一,那也是我家少爺和姑爺接管齊家才是。”

這話讓族中年長者氣的跳了起來,胡子亂顫,指著齊管家怒罵一通,最後道:“無子的招贅由哥兒姑爺接手,這這,文先有子,豈能有一個哥兒接手,若不然以後齊家是姓齊還是姓季?”

他的拐棍啪啪的杵著地,氣的恨不得背過氣去。

齊玉上前半步道:“爹娘自小就說過,隻有我一個孩兒,以後家中或我,或我孩兒接手,這些話你們應當都聽到過。”

場麵有一瞬的混亂,齊文後忙大聲道:“誰聽到過?反正我這個親弟弟是沒聽到我哥說過。”

其他人忙附和。

齊玉似是初見惡魔,往日親熱的親人,此刻全都變了嘴臉。

他雙目赤紅,雙手握成拳都無法止住顫抖。

齊文後昔日對齊玉百般討好都落不得一個笑臉,今朝見他如喪家之犬,不由痛快。

招呼著族老轉身,開族譜添齊言歸的名字。

這要添上了名字就是板上釘釘,更是難辦,齊玉做不來大哭撕扯,隻攔在族譜前怒目而視,不準他們動筆。

齊管家等人皆是奴仆,被攔在門外,急的一腦門汗:“姑爺呢?”

有人大步走來,聽腳聲就知他心急,齊管家等人忙跑過去。

齊管家急道:“姑爺,他們把門關了,少爺一個人在裡麵。”

司琴哭著說:“少爺,他們都是壞人,你快去救少爺。”

季子漠瞧了眼緊閉的門,道:“不著急。”

“阿吉,現在主院和暗鏡院他們占著嗎?”

阿吉忙上前道:“姑爺,二老爺一家搬到了主院,我們都守在暗鏡院裡,有人來,我們關門趕了出去。”

季子漠點點頭,誇了句做的不錯。

對齊管家道:“你跟我來。”

兩人走到牆角處,季子漠對齊管家耳語了一番,司琴哭的止不住,自己都分不清是氣姑爺不中用,還是急少爺在吃人窩裡。

隻見得齊管家聽後震驚抬頭,隨後喊了司平和阿吉,疾步離去。

齊玉不喜與人觸碰,更不曾想過,此生會有與人拉扯之時。

幾個哥兒撕扯著他,把他往一旁拖拽,齊玉紅著眼眶,死死瞪著他們,可卻猶如浮萍一般,腳步一寸寸無助移動。

緊關著的門從外被人猛的推開,破碎的光灑落進來,破開一室晦暗肮臟,大步而來的身形對齊玉來說猶如神明。

季子漠似笑非笑道:“怎麼,齊玉爹娘還生死不知呢!幾十個人就開始欺負我家齊玉一個了,他們要是還活著,你們就不怕他們回來和你們算賬?他們要是真的去了,你們就不怕晚上做噩夢?”

祠堂內寂靜了片刻,齊文後上前一步,笑道:“侄婿,先不說閻王道遇水盜翻船是必活不了的,就是活著回來又如何,那毒婦兄長全家被流放,還能再回來給她撐腰不是?”

齊玉裹冰的視線猛然射向他:“不準叫我娘毒婦。”

齊文後哈哈大笑,猶如他是三歲稚童,不用放在眼裡。

季子漠把最後一扇門敞開到底,這才拍了拍手,回身笑道:“二叔如此說,看來是想好要撕破臉了。”

齊玉肩頭被人按著,小臂被人扯著,季子漠走上前,臉上帶笑,抬手鉗住哪人的手腕:“還不鬆開嗎?”

扯齊玉手腕的人喚齊言安,是二叔齊文後家的哥兒,他吃疼的喊了聲,忙抽回手後退。

按住齊玉肩頭的哥兒忙抬起手,後怕的退了一步。

無人撐腰時,齊玉艱難苦撐,眼中淚硬挺著不肯落下,現如今季子漠把他拽到自己身後,他再也無法堅持。

他在他身後,委屈的落淚,不過一瞬就朦朧了視線。

季子漠視線穿過大開的門,看了眼西南牆頭,上麵隻有一隻不知名的鳥兒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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