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抄家流放(2 / 2)

季子漠未進來前,齊玉一人對陣一群人,現在進來了,也不過是由一人變為兩人。

氣氛劍拔弩張,各自緊繃著,季子漠笑道:“能站在祠堂中的都是至親血脈,說的俗點,都是一根藤上結出的果,不至於鬨的如此僵。”

“有什麼話不如坐下來慢慢商談,最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歡喜。”

強勢到開天辟地的人,突然示了弱,似是可以平和的解決。

其他人忙跟著軟了語氣。

“侄婿說的對,都是一家人,凡事好談。”

“哎,不是我們不通情理,實在是沒有這樣的道理,你嶽父嶽母生前沒有留下話,現在有爺們,怎能讓一個哥兒掌了家。”

季子漠故作沉思:“各位長輩說的也有理,隻是齊玉和一般哥兒不同,乃是招贅並非出嫁,你們說的這個.....人,連族譜都沒姓名,就算是上族譜也要我嶽父同意,可他又......如果按照你們說的,也是沒有這樣的道理。”

“我想著,既然你們介意齊玉哥兒的身份,不若我來接手,到時我與齊玉的孩子出世成年了,我再交給他,你們看如何?”

“你們也知道,現在入贅的無法科舉,我閒著也是閒著,不如站出來把事接到手裡,省的你們爭來爭去,傷了親情和氣了。”

一屋子靜可落針,皆是呆呆的看向一臉英勇就義的季子漠,他要齊家的家業,瞧著還像是齊家對不起他一樣。

齊玉猛然止住眼中淚,抬頭環顧四周,眉眼荒涼一片,隻覺四周全是鬼魅妖魔。

原以為是來救他出牢籠,不過又是一個相同的貪婪之人。

他猛然發笑,笑的心如刀割,想阻止一切,卻發現自己一無是處,猶如廢物。

猛然間,手被人握住用力的捏了兩下,似是彆有深意,又似警告他不許亂動,自己是他掌心之物。

族譜早已翻好,父:齊文先,母:許小倩,哥兒:齊言玉。

季子漠低頭一瞥,瞧清名字眼角微眯。

季子漠善辯,為了利益和他們你來我往,等到他們耐心減消,又說幾句示弱的話。

白馬過隙,雙方如做買賣般,說著手中的籌碼,找著對方不合理的繼承漏洞,談著交割的利益。

齊玉的手早已掙開,此時死寂一般的跪在蒲團上,麵對祖宗排位,毫無辦法。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見識到季子漠的本事,隻用入贅一條,就能和他們爭個平手。

西南牆頭飄起黑布,在偏斜的陽光下不甚顯眼。

拉扯中,季子漠猛然一拍手,站起身道:“族老們所言有理,嶽丈既有兒子,齊玉繼承家業自是不合理,那就依族老們之理。”

他鄒然同意,喜的一群人哈哈大笑,直道他明事理。

季子漠眼露貪婪,笑著道:“那剛才我們所說......”

他們忙道:“自是依照剛才所談,隻是侄婿說的可作數?”

季子漠回頭看了眼齊玉孤寂背影,道:“我是夫君,他是夫郎,這等事自然是我做主。”

這半日,事件的兩個主角,一個跪在祖宗前,一個縮著脖子站在入群後。

季子漠視線掃過局促不安的人,一雙手乾慣了苦活,手指紅腫,四五道流膿的口子。

他收回視線,看向齊文後,打趣道:“我瞧著二叔是個有本事的,還不如二叔接管了好,要不然現在我們爭的你死我活,到最後偌大的家業守不住,剛才談的就都是一場笑話。”

眾人一愣,他們之前是想取而代之,但齊玉招了贅,總歸是名不正言不順,故而找了齊言歸回來。

現季子漠主動提及,不由的心動,齊言歸大字不識一個,如何守得住家,自然是換人為好。

當了半日透明人的齊言歸聞言,粗糙的臉上露出急色,小心的擠過眾人,到季子漠跟前道:“我,我會好好對你和哥哥。”

季子漠垂頭看了他一會,似笑非笑道:“這誰知道。”

季子漠完全倒戈,幫著齊文後出謀劃策,如何才能繼承的名正言順。

先是齊言歸的名字自然是不用加。

再是經族中眾人出份文書,文書言明,族譜上的齊言玉,並非齊玉,齊言玉幼時已死,齊玉乃是齊父齊母抱來而養。

如此一來,齊玉變為與齊家無關之人,齊父無後人,自然而然是唯一的親弟齊文後繼承家財。

齊文後聽的喜不自勝,自覺結局已定。

牆角舉起的布換了幾種顏色,季子漠祝賀後雙手合十朝天拜,道希望齊父齊母無論生死都不要回來了,要不然他們肯定都落不得好,今日謀劃的一切都成空。

齊玉猛然回頭,嗜血的模樣猶如墜魔。

季子漠一盆涼水澆下來,祠堂內喜色稍退,隨後便都出謀劃策起來。

也不知是誰先起的頭,最後還真商量個對策來。

可以再加一份文書,上麵言明,齊家老太爺與老太太活著時,把祖宅及家中一切傳給了齊文後,隻因齊母兄長在皇城為官,行走便宜,故而和長嫂商量,明麵上掛個名,所以齊家一直都是齊文後為主,齊父齊母在外幫忙而已。

齊玉被齊言安幾個哥兒拉扯著,死死捂著嘴,省的他攪局。

他掙紮著,所有的恨意都彙聚在雙眸,恨不得活剝了屋內的一群人。

兩張文書寫好,族中之人皆落了名,唯差齊玉,季子漠把文書看了一遍一遍,讓人等的急不可耐。

西南牆角一片紅布露頭,慢慢升高,季子漠大步走到齊玉跟前,拉起他的右手,對著食指狠狠咬了上去。

鮮紅的血滲出皮肉,他大力的拽著齊玉的手,把那根沁紅的手指不由分說的按在了紙上。

齊玉胳膊被人反剪著,嘴上被人緊緊捂著,猶如案板上的魚,連句話都無法說出。

他滔天的恨意,季子漠看都不敢看,囑咐著齊言安彆鬆手,若不然他真怕齊玉不由分說直接一刀捅死他。

兩份文書已定,齊文後挺了挺肚子,為讓族老偏向他,他許了許多諾出去,可那有如何,現如今,齊家所有一切都是他的,連齊玉都可以隨時趕出去。

至於季子漠,一個不能科考的秀才,他會怕他?哈哈,當真是年少不經事,剛才的許諾空口白話,他不認賬又如何。

跌跌撞撞的小廝跑來,言來了一群捕頭,說是要抓人抄家。

抓人抄家嚇的人魂不附體,祠堂內眾人皆愣。

季子漠把製住齊玉的人推開,一手拿著兩張文書,一手不自覺的牽住了齊玉。

一連十幾個捕頭大步而來,齊玉冷眼瞧著,對他們的來意毫不在意。

濕粘沾染手背,他低頭看去,是季子漠握著他的這隻手。

季子漠手涼如冰,掌心卻出了汗,他又抬頭看去,季子漠嘴角繃得直,似如臨大敵,嚴陣以待。

齊玉眼含恨意,用儘全力把他的手甩開了去,他是那般的信任他,他父母是那般的對他,可他卻因為點錢財,狠狠的背叛齊家。

他父母葬身洛河,季子漠轉頭跟著惡狼把他趕出了家,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惡魔。

齊玉恨季子漠,比恨齊文後等人更濃厚的恨意,可恨後又是深似海的悲痛。

捕快持刀而立,有了小廝喊的抓人抄家,此刻胸前的捕字,猶如怒目金剛,讓人望而生畏。

濃眉犀目的總捕頭站在眾捕頭身前,握刀嚴肅道:“原翰林學士許常雲罔顧皇恩,全族流放,齊家這些年借勢斂財在前,幫許常雲家眷私逃再後,原該判齊家一族流放,然皇恩浩蕩心生憐憫,現判齊家主事之人一支,主仆流放塞北邊塞,齊家商鋪宅院,皆充公。”

膽小的當即癱倒在地,白發族老顫顫巍巍上前,言明齊文先於妻死於閻王道。

捕頭巡視眾人高聲道:“齊文先已死,他這一支其餘人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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