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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健的馬蹄因全速奔跑而重重地踩踏在青石板鋪就的長街之上,踏得上頭剛凝聚起來的一層白色雪沫飛濺。
在那十多名黑騎的緊追之下,孫途看著已如喪家犬一般。本來,靠著胯下戰馬之雄駿他應該已經可以和敵人拉開一大段距離了,但因為後方不斷有箭矢射來,讓他不得不分心閃避格擋,使他無法全力催馬,於是終究給了那黑騎首領以追上的機會。此刻雙方相距隻有半個馬身,對方幾次揮刀劈來,都被他急速轉向才閃了過去,可情況卻已相當危險。
其實何止是孫途感到焦急,追趕者也是一樣,尤其是那名黑騎首領,因為他發現自己胯下的坐騎追擊的速度已然越來越慢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剛才為了不被孫途甩開距離,他可是猛刺了馬兒一刀的,受傷流血之下,戰馬自無法持久,這時的速度已然有所下滑,不然以現在孫途需要分心躲避箭矢的速度,他都能趕上發起攻擊了。
眼見如此,心中大急的他終於再度將心一橫,又是一刀刺在了馬臀處,讓馬兒在希律律一聲悲鳴的同時,激發出了最後的那一點潛能,速度再次提升,竟再度接近,都快與孫途的戰馬來個首尾相接了。
感受到胯下戰馬已到了最後時刻,他也不再有絲毫的猶豫,當即雙腿離鐙,做好了隨時飛身撲上的準備,同時刀已高舉而起,一聲暴喝,便朝著前方孫途的後背狠劈過去。
這一刀他已醞釀了許久,無論是角度還是力道都極其精到,根本不給孫途以閃避的空間。而且後方這時又有幾支箭矢破空而至,正好將左右兩側都給封鎖了起來,讓孫途根本無法再變幻方向。
而就在他這一刀劈出的同時,一件讓人感到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孫途身下本來還在全速衝刺的戰馬突然就是一聲長嘶,四蹄一收,竟在轉眼間便來了個緊急刹車,停駐下來。
這一下的衝勢慣性實在太大,但孫途竟硬是憑借著日益精湛的騎術控製著戰馬沒有倒下,而是在此期間陡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彎。隻見那馬兒後蹄狠狠地一蹬地麵,前蹄卻已高高仰起,馬身幾乎與地麵構成了一個直角。然後身子就趁此猛地一個擰轉,等馬的前蹄再度落下時,身子已在瞬間轉了過來!
這一下變故實在太過突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那首領在內的所有人不但攻擊落在了空處,動作也為之一緩!誰能想到,一心逃命的孫途竟會突然來個回馬槍呢?
孫途這一次確實施展出了真正的回馬槍,不但人回,馬也回,而槍,也借著這擰轉身時所爆發出來的強大力量轟然刺出。
那杆镔鐵槍此刻與空氣急速摩擦,發出了嗚嗚的怪嘯,幾乎掩蓋了還在肆虐呼嘯的寒冷北風,閃爍著寒芒的槍尖竟映得四周雪地更顯寒意,也讓一刀落空,身子卻因戰馬趔趄而往前傾去的那名黑騎首領心頭大恐,一股前所未有的驚恐感已然攫住了他的心臟,讓他下意識地就發出了一聲尖叫!
出於自保的本能,他一按馬背,一如剛才孫途對他發起攻擊般離鞍而起,但因為過於倉促的關係,騰上半空的身子卻有些失衡,手中刀也才剛收回到胸前,卻把小腹要害給暴露了出來。
而孫途的這一疊加了駿馬前衝與回頭之力的一槍卻已暴然而至,其目標正是他所露出來的空門小腹所在。
隻聽得噗哧一聲,鐵槍已沒有半點阻礙地紮進了他柔軟的小腹處,隨著他發出一聲慘嚎,長槍幾乎不帶半點凝滯的就已透體而過,突地一下,從其後背處穿出了半截槍身來。
而孫途這一槍尚未結束,就在刺穿敵人的瞬間,雙手便是一震一舞,又是半聲淒厲的慘叫從對方口中響起,隨後戛然而止,已將其狠狠地挑上了半空,下體被這一槍徹底撕裂,大量的鮮血連著腸子在空中四散飛濺……
這一槍所造成的殺傷和暴戾實在太過驚人,竟嚇得後方那些緊追上來的黑騎動作陡然就是一頓,幾乎是同時拉住了韁繩,停下了前衝的勢頭,然後所有人都用看到魔鬼般的眼神盯著前方收槍而立的孫途。
此一刻,這些家夥是真個感到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