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淩芷回眸，猝不及防看見北寰言近在咫尺的臉，心中猛然一緊。
北寰言避著外麵有人，把臉靠得更近，朱唇湊在她的耳邊，低聲道：“上次你說世子妃用避子湯，這次去摸一定要摸仔細了。”
北寰言身上的徽墨香味徐徐而來。
他的鼻息在淩芷的耳邊掠過。
淩芷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那溫熱的氣息像是夏日裡的暖風，烘得她覺得自己的心臟逐漸變得碩大。小小的身體已經快要裝不住這種充盈的感覺，快要溢出了。
淩芷耳根紅了一片，支支吾吾：“我、我這次一定留意……”
北寰言盯著她手上的小本子，輕聲問：“寫完了嗎？”
淩芷倉促地點頭。
“走吧？”北寰言站起身，淩芷兩忙把小筆跟小本子收起來。
淩芷為了方便，下藥田卷了褲腿。
粉白色的小腿漏在外麵，被日光照得透明。
這姑娘怎麼一點都不怕熱？這都入伏了。
北寰言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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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讓她有點忌憚，便蹙眉道：“下次日頭大，就自己打把傘。曬黑了，我就不喜歡你了。”
“啊？”淩芷辨不出北寰言說這話目的，隻當是他不喜歡被曬黑的小姑娘，立即道，“我知道了！下次我肯定打傘！”
淩芷連忙把褲腿都放了下來，生怕自己真的曬黑了，言哥哥就不喜歡她了。
北寰言看淩芷這般呆，忍不住暗暗笑了一下，而後又立即收住，裝出嚴肅的模樣唬她。
不顯得很嚴重，這姑娘肯定不放在心上。
兩人從藥田出來，北寰言帶著淩芷去洗手。
他把傘都傾向淩芷，生怕她再曬到一分，邊走邊交代：“你一會兒也去喝一碗去暑的藥，聽見了嗎？”
“哦。”淩芷洗完手乖順地點頭，“那我先去看看世子妃姐姐了。”
“嗯。”
北寰言把淩芷送到陰涼處，把傘收了，送到她手裡。
淩芷抱著傘沿著回廊小心翼翼地踩著陰影處往蕊仙殿跑，她到了陰影少的地方，還放慢腳步，側著身子避過，謹慎地不讓廊外的陽光曬到她。
北寰言在後麵看著，忍不住頷首，以拳抵鼻，笑了起來。
“嘖嘖。”
淩信聲音從北寰言身後傳來，北寰言立即側目輕咳一聲，好似方才隻是嗓子不舒服。
淩信負手緩步踱到北寰言身邊盯著他，嗤笑道：“怎麼？你這個眼高於頂的人，真看上我那個傻妹妹了？”
北寰言沒理淩信，轉身要走。
淩信才不管北寰言說不說話，追著北寰言在他身後道：“彆人家姑娘我不管，可我妹妹我一定要管！女子年紀太小生育對身子不好！淩芷最少也要長到十八九歲才行，你聽到了嗎？！”
北寰言蹙眉，回眸看了淩信一眼。
淩信睜大了眼睛道：“我會盯著你的！”
北寰言懶得跟淩信爭。
淩芷才十三，還沒及笄，怎麼說得到這事？等她長到十八九歲，還有五六年呢。
五六年啊……
那時候他都已經過了成人禮了……
不想不覺得，一想北寰言忽然覺得這時間有點長。
淩信盯著北寰言落荒而逃的背影，意味深長地笑了一會兒，便去藥廬去給淩芷熬去暑的湯藥。
淩信坐在藥爐前麵拿扇子扇了會兒爐子，看火還好，便起身去翻曬的藥材。
翻了一圈，發覺自己衣服被什麼扯了下。
淩信低頭看，發覺淩芷小臉通紅，委屈巴巴地抓著他衣服，一副要哭的樣子。
“怎麼了？”淩信看見淩芷這樣嚇了一跳，“你不是去給世子妃把脈去了？她得絕症了？”
淩芷搖著頭，眼淚就掉了下來。
淩信一臉狐疑，放下手中的藥，把她拉過來，好好問：“哭什麼，說話！”
淩芷豆大的眼淚一滴滴往下掉，淩信想了想問：“你把錯脈了？”
淩芷“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抱住淩信：“我明明摸到世子妃姐姐服用了避子湯了，可是我方才去摸怎麼沒有了呢？我是不是診錯脈了啊？哥哥，我是不是不適合學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