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叫刁坤,天生的大嗓門,經過李明瀾座位時,他大聲嚷嚷:“學霸也玩高考前的刺激啊。”
另一個和他形影不離的,叫曹運盛:“期待下一次模擬考,不知道他倆是進步還是退步咯。”
李明瀾將一隻鉛筆橫在人中,撅著嘴,嗅著筆上的木香。
周璞玉這幾天聽閒話聽得多,問:“孟澤和李宜嘉是不是有事?”
“不知道啊。”李明瀾一開口,鉛筆掉了下去。
她接過來,鉛筆黑芯刺到她的掌心肉,很輕,她翻開手掌,卻見上邊留下的小小黑點。
周璞玉:“我現在覺得,孟澤不止是冰塊,還是被封住的石頭,又硬又冷。”
窗外,寒風吹過李宜嘉的長發,將一縷發絲吹到了孟澤的麵前。
李明瀾又撅嘴:“他是一個好人。”
不是她瞎說,有些蛛絲馬跡是他自己暴露的,但更多時候,他的確又硬又冷。
他和李宜嘉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五班的兩人和七班的同學有什麼不一樣?也許七班的同學比較幼稚,孟澤喜歡和成熟的人交流。
*
對孟澤和李宜嘉的緋聞,田濱恨不得熱烈鼓掌:“李明瀾被甩,那是遲早的事。”
“她沒了孟澤,還有孫境。”鄭克超輸給孫境,還算隱忍,因為他不敢惹孫境。
但是對孟澤,鄭克超可以說是痛恨。
“孫境能忍受李明瀾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田濱左右張望,見四周同學各有各忙,才說,“而且不是有傳,孫境和李明瀾有一陣子沒有聚一起了。”
鄭克超:“哦?”
田濱:“放心吧,我們等著看好戲就行了。”
這天,鄭克超約上三五個同學去校門外吃飯,美其名曰是為了慶祝他在模擬考的進步。
來的同學不全在七班,柳靈韻、馬閔哲是六班的。
鄭克超在明麵上要和孫境攀關係,邀請了孫境。
孫境沒來。
鄭克超也不問。
反倒是柳靈韻開口:“孫老大呢?”
“孫哥……心情不好。”馬閔哲隻能這麼說。
“為什麼?”柳靈韻好幾天不見孫境來上課,正擔心著。
馬閔哲:“可能是私事吧。”
田濱不動聲色,突然把話題兜到李明瀾:“李明瀾最近怎麼沒有和你們一起混了?”
“她不是和我們一起。”柳靈韻的嘴角向下撇,“她是黏著孫老大。”
“她這黏人的習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改過來。”田濱捏起可樂罐子,“她和我們班上那個叫孟澤的,也是黏來黏去,跟牛皮糖一樣。”
“孟澤?”柳靈韻問,“男的?是不是個子很高,目中無人的那個?”
田濱:“是啊,你不知道?我們七班的轉學生,很風光,年級第一名呐。”
柳靈韻說的,田濱說的,究竟能不能對得上號,查一查就知道了。
要查年級第一名很簡單,柳靈韻還沒吃完,就說要回教學樓。
待柳靈韻和馬閔哲一走,田濱笑了笑。
鄭克超問:“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我們來來去去也就是嘴皮子說幾句玩笑話,但李明瀾聽了跟沒聽一樣,當然了,我不是要乾壞事,我隻是推波助瀾。”田濱說話間,手上比了一個推的動作,“柳靈韻對孫境的那點心思,大家心知肚明的吧,她早就把李明瀾視作眼中釘,你猜柳靈韻是不是會做些什麼?”
鄭克超心下一緊:“李明瀾她……”
“瞧你緊張的。”田濱拍拍鄭克超的肩膀,“柳靈韻能乾出什麼事兒?頂多就是給李明瀾使使絆子,這也是替你消氣啊。”
*
柳靈韻出了大排檔,急匆匆往學校走,她繃緊一張臉,抿緊嘴唇。
馬閔哲見到她這麵色,就有不妙預感:“你要乾嘛?”
“去看看那個叫孟澤的,是不是當初跟李明瀾站在同一戰線的人?”柳靈韻跑了起來。
馬閔哲攔不住她風風火火的性子,隻得跟著。
光榮榜榜首的位置,貼了一張新生入學照。
柳靈韻認得這張棱角分明的臉,她問:“馬閔哲,你知不知道李明瀾和孟澤是怎麼回事?”
馬閔哲搖頭。
柳靈韻:“你知不知道李明瀾和孫老大又是怎麼回事。”
不久前,馬閔哲一直相信孫境和李明瀾是一對,但突然的,他在某天靈光一現,領悟到了孫境真正的意思。
這一切,馬閔哲不方便對柳靈韻說,他隻能裝傻:“我哪裡曉得啊,這些都是孫哥的私事,你也彆打聽了,不然孫哥要不高興的。”
柳靈韻冷笑,原來李明瀾在孫境和孟澤之間左右橫跳?
*
誓師大會前的日子,風不平,但也掀不起巨浪。
流言傳來傳去,孟澤不解釋,李明瀾似乎也不在意。
她這幾天回頭望他,臉上沒有小鬆鼠的模樣,嚴肅著,一本正經。
偶爾,孟澤有一個想象,李明瀾突然哈哈大笑,來嚇一嚇他。
幾天過去,無事發生。
她喊其他同學還是用原來的調調,唯有到了他這裡,她壓著嗓子,故作深沉:“孟澤,孟澤。”
孟澤:“……”不知她又犯什麼毛病。
*
誓師大會的日子到了。
體育館的翻新工程尚未完工,校方本來計劃將會場設在操場,然而,天色陰,偶爾有點兒小雨。
校方安排清掃,將會場改在體育館了。
早上,班主任還是不大放心,又把孟澤叫到辦公室:“等會兒上台放鬆心情,不要緊張,李宜嘉先上,孟澤,你是我們的壓軸。”
“是。”孟澤將要走。
班主任想起一事:“對了,你現在那個座位怎麼樣?要不要把你換上來。”
孟澤:“謝謝老師,前排的同學估計沒人想調到後邊去,而且我長得高,就坐在那裡吧。”
李明瀾不吵不鬨,他自然沒有換座位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