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香(1 / 2)

金玉庭受難,杜希覺得自己難辭其咎,他也是沒想到,這從京市來的檢察官做事這樣不知婉轉,一副霸王的架勢。

杜希今天休息在家,得信兒的第一時間立馬給鄭秋白來了電話,想著自掏腰包買下那批貨,卻被鄭秋白拒絕了。

“你放寬心吧,這種事都算在損耗裡。”鄭秋白一手舉著電話,另一隻手支起陽台半扇窗,他麵無表情,聲音卻親和,“配合他們,也是我這個良好公民應儘的義務。”

“但我也聽到了些風聲,就是不知道,他們現在查的加料的酒,到底是什麼東西。”

鄭秋白剛剛在淋浴蓬蓬頭下麵站了半天,確認自己上輩子沒有卷進這樣的調查之中,但他這腦袋也記不得周圍有沒有場所因為這件事遭受牽連。

或許是遊戲廳關停的動作太過聲勢浩大了,這樁和假酒有關的案子,尤為不起眼。

又或許,是這裡麵牽連甚廣,有意被隱瞞。

可鄭秋白手上乾乾淨淨,一點臟事都沒沾,卻被聲勢浩大地查到了頭上,要麼是有人栽贓拖他下水,要麼就是他這地方總有一環不太乾淨,比如,那些不受控製與約束的客人,這一出是以敬尤效。

“其實我也是聽說,事先聲明,我沒沾過這東西,”像是杜希這個年紀二代的大多已經走上正軌,年輕時候毫無底線的神通早收斂起來,但瘋狂的二世祖總有新一茬,“聽我表弟說,是一種叫默思本的膠囊藥,在年輕人裡吃香緊俏,一般都直接打開把裡麵的藥液加在酒水勾兌。”

“默思本?”

“在國外用來治療精神病的,服用過量會致幻、讓人有那方麵衝動,我們國家從沒有過內銷許可。但現在出現的藥物數量很大,這藥在國外也是要遵醫囑取藥,且售價高昂……”

“所以現在燕城背地裡瘋傳的是假藥。”鄭秋白了然。

“嗯,應該。”

如果隻是一般的假藥,倒不至於引起這麼大的動靜,可這治療精神病的藥正常人服用過量引發的後遺症實在不一般。

甚至,因為是未經調查和檢測的化學仿製藥,不是真正的默思本,誰也不能保證,它除卻過量服用的致幻和情緒起伏,再沒有其他副作用。

因為這個東西的傳播,燕城各地的遊戲廳、酒吧、夜店案件頻發,性質惡劣,社會危害性強。

可時至今日,這東西早已經悄無聲息滲透進燕城各個階層有段時間,想要查出源頭很難,甚至辦案調查層層受阻,這讓人很難不懷疑,掌握這樣一塊肮臟蛋糕的人,位高權重。

鄭秋白的金玉庭,恰好都是這樣的人。

金玉庭裡的客人很少會自帶外來的酒水入場,倘若有人要在這地方起興致,那就隻能攜帶藥物,當場混進酒裡。

“加了料的酒——”掛斷電話的鄭秋白站在陽台整理眼前的線索。

一條從天而降的毛巾打斷了鄭爺的思緒,他一扭頭,是抱臂的霍峋。

“怎麼了?”

年輕人彆扭地撇開頭,抿緊嘴角,一副不太高興的冷臉,“你頭發上的水滴了一地。”

同居這麼久,鄭秋白也領教了霍峋愛乾淨,順從地蹲下用手上的毛巾擦地,“知道了,知道了。”

霍峋:“……你不能去用吹風機把頭發吹乾嗎?還是你就準備在陽台前站到頭發吹乾?”不怕頭疼?

鄭秋白抬臉,實話道:“我發質差,吹的話會有點太蓬,自然乾正好,而且吹風機很吵。”嫌煩。

霍峋:……合著就是不樂意吹。

——

金玉庭抽檢的酒水沒有問題,但是似乎無論是警方還是檢察官都覺得鄭秋白的地盤能成為一個突破口,巡檢的強度前所未有,好幾次驚嚇到包間裡的貴客。

不明白其中彎彎繞繞的人覺得金玉庭得罪了人,才招致這如掃黃一般勤快的巡檢;明白其中彎彎繞繞的覺得安保係數高的金玉庭也不再安全,更加要避避風頭。

這下,生意被影響的鄭爺比任何一個人都想知道這默思本背後的莊家是誰,可以說是生吞活剝的心都有了。

可眼下他隻能以為拍賣會場修葺為由,如周圍其他的會所一般,除了吃飯的餐廳,其餘樓層暫時停業幾天。

當然,這期間也有人向鄭秋白遞來橄欖枝,到燕城喉嚨位置上的人,想叫檢察官和警方識趣點,無非是打點一句話的事。

但鄭秋白一向對當男小三沒興趣,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就這樣席間的人也不準備放過他,給他灌到隻能勉強直立走出包間,下一刻便栽倒進霍峋的胸口裡,摟著霍峋僵硬的腰背不肯鬆手,小聲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