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邀月的房間，洪塵抹了抹嘴。
站在院子裡的儀琳眨巴著眼睛，偏了偏腦袋，旋即俏臉一紅。
“有事兒？”洪塵麵不改色。
儀琳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封信。
“公子，師父回信說，她們已經快到天山了，之前也沒有收到我被擄走的消息，她雖然罵了我，但是我知道她很關心我。”
“嗯，懂事，還有呢？”
儀琳麵色苦惱：“師父說，我要麼現在就回恒山，要麼在這裡等著衡山派的師兄，和他們一起去天山跟師父彙合。”
洪塵挑眉：“恒山派對邪龍寶藏也感興趣？”
“本來是不感興趣的，但是嵩山派也去了呀，師父說，嵩山派的人一直打壓五嶽其他門派，我們恒山派最弱，所以這種時候實在是不得不爭，雖然就連師父自己都說我們恒山派基本上沒有什麼希望。”
“也有道理。那你的決定是？”
“不知道”儀琳搖搖頭，神情茫然：“我很想師父，但是我又怕給師父添麻煩，公子知道的，我的武功很差……”說著，她便緩緩低下頭去。
洪塵手指忍不住動了動。
誰懂啊，儀琳的小光頭真的很誘人。
但是這又跟有頭發的不同，洪塵不太好意思直接上手。
“我準備去天山，你如果想去的話，可以跟我一起。”
“咦，真的嗎？”
儀琳頓時抬頭，眼裡閃閃的光芒像極了夜空中最明亮的星。
洪塵笑著點頭。
他對邪龍寶藏同樣很感興趣，不過他的興趣不在於寶藏本身有什麼，而是這個寶藏到底是誰以他的名義虛構出來的，對方如此行事又有怎樣的算計？
世間從來都不缺乏各種陰謀家。
洪塵也無法直接推斷出是誰做的，隻在隱約間有一點感覺。
儀琳開心地說：“那我可以跟你一起！雖然衡山派跟我們門派的關係很好，但是我跟他們都不是很熟悉。”
“那你去收拾東西吧，我們明天一早就走。”
“嗯嗯！”
儀琳跑回房間，洪塵回身再度推門而入。
一個枕頭迎麵飛來。
洪塵接住，問：“天山去不去？”
“不去！”
“那可是邪龍寶藏，你真不感興趣？”
“哼，邪龍之事，我移花宮也有所耳聞，不過宋國羸弱天下皆知，宋國的武林又能強到哪去？宋國的武林傳說恐怕誇大居多，在我看來，那邪龍的武功最多與我持平罷了，我又何須去尋他的寶藏？”
洪塵：看吧，弱宋把整個江湖都給拖累了。
“你這是偏見。如果邪龍和你差不多，那為什麼宋國那些和你武功差不多的人也會去天山？”
“你說宋國的五絕？”
“嗯，前兩日你也聽到了，宋國五絕之一的西毒歐陽鋒已經到了。”
“你覺得我和一個老毒物差不多？”
“我指的是武功。”
“我有明玉功足矣！”
“你……算了，那你慢慢閉關突破吧，莪會讓人每天給你送來飯食。”
轉頭，他又來到書房。
江玉燕聽到開門聲後睜開眼睛。
“我要去天山，你去嗎？”
江玉燕朝門外看了一眼，臉上露出會意的笑容：“奴婢就不去了，還是先把北冥神功練好再說。願公子和儀琳一路順風。”
“我怎麼覺得……你在內涵我？”
“奴婢豈敢？不過儀琳天真可愛，公子還需憐惜。”
“哼，我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來到客棧，洪塵來到二樓窗邊，這一坐又是大半天。
翌日。
晨曦初露，一架雙馬牽引的馬車駛出七俠鎮。
儀琳坐在車旁，掀開窗簾，笑容洋溢地看著窗外，仿佛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她不是第一次下山，卻是第一次遠離師門在江湖中遊走，自然好奇感十足。
洪塵坐在車轅上，懷裡抱著一隻裝滿醉紅塵的青皮葫蘆，一邊打盹一邊趕路。
據那些江湖人說，邪龍寶藏還有半個月才能開啟，時間足夠。
儀琳看了半天，興趣不減，但她仍是十分自覺地在差不多的時間開始自己的功課。
木魚聲和誦經聲，洪塵自是熟悉。
隻是聽著儀琳的聲音，似乎和在少林的時候截然不同。
興許是之前走過的江湖人已經把這一路上的綠林匪類清理了一番，所以一天下來平安無事。
黃昏。
卸下馬車，洪塵牽著兩匹馬摔在樹上，放長繩索，任它們啃食周圍的青草。
儀琳升起火堆，翻開包袱取出乾糧炙烤起來。
她蜷著身子坐在樹乾上，身體小小的，表情乖乖的，眼神裡透露出一股子赤誠的認真。
純潔得不像話。
不一會兒，洪塵一手拎著一隻剝了皮清洗乾淨的野兔，一手提著藤蔓編織的小籮筐。
儀琳見狀並未多說什麼，而是衝著洪塵燦爛一笑，接著把烤好的饅頭和菜餅分成兩份，一份在自己身前，一份遞給洪塵。
洪塵接過，奇道：“我以為你會勸我不要殺生。”
儀琳啃著菜餅，嘴巴鼓鼓地說：“不殺生是佛門的戒律，公子又不是佛門中人，所以要吃肉也很正常，雖然我沒吃過肉，但是我聞過肉的氣味，很香，應該很好吃。”
洪塵訝異地眨了眨眼，沒想到儀琳會這麼說。
儀琳看他表情，又笑：“我說的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