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不教多情誤真情(2 / 2)

阿娘因怕怠慢了周彥華,時常會在夜裡備些小點心。後來,為撮合我與周彥華,阿娘又慫恿我做這份活,我一聲不響地攬下了。這一來二去,麵對周彥華,雖說無最初那般疏離,卻也依舊客氣。

晚間,我往福多房間送去點心,福多已然睡下,我本打算送完點心便離去,哪知周彥華卻隨我一道出了屋門,在身後叫住了我:“小魚姑娘。”

我轉身,細聲問了一句:“周先生有事?”

周彥華點點頭,態度謙恭誠懇:“可否借一步說話?”

我心中一時茫然不解,點頭後,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下了樓,徑直來到了後院的河岸上。此處,正是我初次見到周彥華的所在。至此,我心中更是不解,又見周彥華許久不言語,忍不下心頭的疑慮,開口低聲叫道:“周先生?”

周彥華低頭看了看我,歎了一口氣,似乎是猶豫了許久,才緩緩地開口道:“令尊令堂……今日與我提過……你的事。”

我脫口而出:“什麼事?”

他張了張口,似乎略有尷尬愧疚之色,我已然猜到了。我對周彥華的心思,爹娘心知肚明,雖說我十分感激爹娘這般費心費力地為我,然而,觀周彥華神態,我知曉他心中是不願的。此刻,周彥華單獨與我談論此事,我不知他是何居心?若他不願,本該在爹娘提出後就當麵拒絕,如今找上我,我一心以為他隻想著羞辱我,想讓我顏麵掃地!

我突然不知如何麵對周彥華,故作鎮定地笑道:“給先生添麻煩了。我爹娘的話,先生不必放在心上。先生明日還得早起授課,早些歇息吧。”

周彥華斟酌著問了一句:“你什麼也不問?”

我道:“既已心知肚明,何必再問?先生早些歇息吧。”

我並不願在此多做停留,上樓鎖了房屋,卻是整夜未眠。因夜裡哭過一宿,我不願起床見人,生怕被人笑話。阿娘尋到房裡時,扯開被子看到我紅腫的雙眼,忙問:“我的兒,你這是鬨誰的心呢?怎地哭成這副模樣了?”

聞言,我的眼淚又落出了眼眶,抽抽噎噎說不出話,許久,才微笑著說道:“娘不必憂心,女兒隻是夢見姊姊遇難了,心裡難過,便哭紅了眼睛。如今這副模樣,女兒也不便見人,娘便隻說女兒病了需要靜養,不能見人。”

阿娘將信將疑地點頭,叮囑了我幾句話,後又笑著說:“你也不必多心,這夢見壞事卻是好事。一大早佟家就送來了消息,珍兒有喜了呢!娘還想著與你一道兒過去看看她,你既病著,等病好了,再抽空過去。”

我不禁喜上眉梢,笑著說:“娘便先行過去看看姊姊,替女兒向姊姊賠個罪。”

阿娘嗔道:“你這孩子……什麼罪不罪的?家人之間也講這些虛禮,豈不生分了?”

阿娘離去後,我起床梳洗了一番,絞了熱帕子敷了敷眼,後又對鏡畫了眉眼,如此,才將紅腫的眼眶遮蓋了些許。我正坐在桌前做些針線,聽得樓下琅琅書聲,起身推窗去看,無意中瞟到周彥華的身影,又趕緊閉了窗子,轉回到桌前,一心一意地做活計。福多許是見我閉門不出,又從阿娘那兒得知我身子染病的消息,便前來探望。我並不怕見他,開門請他進屋後,他盯著我的臉看了又看,我橫他一眼,他立馬湊近輕聲詢問了一句:“姊,你這樣子不像染病了呀?我覺著姊姊比以往都要漂亮些,是有什麼喜事麼?”

我笑道:“是有喜事!大姊有喜了,你說是不是喜事?”

福多卻滿臉不解:“那與你有何乾係呢?我看,是姊姊你自個兒的喜事吧?”

我並不願反駁他,順著他的話頭問了下去:“那你猜猜姊姊有了什麼喜事?”

福多不假思索地答道:“姊姊也要嫁人了!”

我紅著臉嗔道:“胡說八道!”

福多卻一臉神秘地湊近了幾分。此時,窗外的書聲已漸漸低了下去,我偶爾能捕捉到周彥華溫潤動聽的聲音,待要細細聆聽,看到福多越湊越近的臉,我的心莫名的一陣心慌,連忙抬手推開他的頭,心跳卻愈發急促紊亂了。

“姊,你昨夜因何而哭?”

我連忙矢口否認:“誰說我哭過了?”

福多滿臉擔憂:“你眼睛還紅腫著呢。姊,若不是聽爹娘提起你的婚事,我還猜不出來……你不願嫁給周哥哥?因為這個,你才哭的麼?”

我的心“咯噔”一下,許久答不出話來。福多的心思單純又遲鈍,在他看來,平日裡,我對周彥華客氣有禮,甚至有些冷淡,有彆於我對待白水鄉男子的態度。對待鄉裡人,我一向親和,我接觸過的同齡相仿的男子,雖不說親密無間,卻也不至於如同與周彥華那般相處。即便住在同一屋簷下,交談總是那樣倉促蒼白,相處了這些日子,依舊如同陌生人那般生疏。

福多兀自在一旁歎息,我因怕人問及昨夜的事,不敢與人多談及周彥華;而福多又是與周彥華走得最近的人,我更怕他因我之事而向周彥華談論嫁娶的事,搜腸刮肚了一番,笑著勸道:“福多,姊姊還不想嫁人呢!周先生世外之人,非姊姊良配。爹娘一時心血來潮,給了周先生煩惱,你也彆再拿此事惹人嫌煩。若惹了周先生不快,他不再與你親近,不再教你讀書,你可沒處去哭!”

福多連連點頭,又小坐了片刻,便捧著書本去找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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