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為伊守得百歲日(2 / 2)

周彥華眸光一沉,啞聲道:“沒有。”

說著,他又低頭靠近幾分,嘴唇輕掃我的麵頰,在我耳邊說了一句:“你要不要睡覺?”

我心中本已有幾絲情欲,聽了他的話,恍若被人從頭澆了一盆冷水,心有不甘地小聲罵了一句:“呆子!”

周彥華彆過臉來看我,雙目眯起:“你在罵我?”

我抬手推開他的臉,心慌地搖了搖頭,想要從他身上離開。雙腳才著地,他一把將我撈了回去,皺了皺眉:“你要去哪裡?”

我沒好氣地道:“如廁。”

周彥華卻道:“外頭在下雨。”

我本不知他是何意,他已鬆開了我,我趕緊起身,抬腿向洞口跑了兩步,果見外頭雨下得正急,隻得垂頭喪氣地回到了火堆旁。卻不知周彥華從哪裡找出了一個破罐子,他二話不說地遞到我眼前,我知曉他的意思,卻怎麼也不願接過來。

這是件令人十分難堪的事!

何況,在他麵前,我如何能做出這等事?

我紅著臉,悶悶地站著,周彥華卻走到山洞的角落裡,將那個破罐子放下後又快步走到我身邊,輕聲催促道:“快去吧!”

我實在是憋得慌,也顧不得麵子了。

解決自身問題,我將破罐子放在了洞外,又站在洞口用雨水洗了洗手。

正洗著手,周彥華的聲音便從洞內傳了過來:“美珠,彆在風口待太久。”

火堆旁,周彥華已脫下了外衫鋪在了他的身旁,見我走來,他伸手指了指他身旁,我已知其意,並不推脫,徑直過去坐下了。

“你不冷麼?”

聞言,周彥華隻是微微偏頭看了看我,答非所問地回了一句:“睡吧。”

說著,他便一心一意地撥弄著眼前的那堆快要熄滅的火堆。

我歎了一口氣,起身將地上的外衫撿起,轉到他身後將衣服給他披上了。再看看我身上的這身裝扮也是男兒的裝扮,我心中不禁感慨萬分,不曾想到一夕之間竟發生了這麼多事。

給周彥華披上外衫,他不明所以地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對著他一笑,跪在他身後,輕輕地靠在他背上。他的背寬闊而溫暖,是我這一生的依靠。

“周彥華。”

周彥華輕輕應了一聲,我笑著從背後抱住他的腰身,輕聲問道:“你會一直留在這裡麼?”

我感覺他的背明顯一僵,而他的沉默已讓我知曉了答案。即便心中有些失落,我又不想因為此事為難他,隻道:“我知曉你想回長安,想回到自己的家鄉。如果你要回,我不會攔著你。”

許久,周彥華才問了一句:“你不願與我去長安麼?”

我故作輕鬆地笑道:“我這樣的鄉野女子,去了長安不是給你丟臉麼?外邊的富貴人家愛極了麵子,而你家世代在朝為官,想必更是如此。”

我原本以為周彥華會說些什麼安慰我,而他,隻是一言不發地坐著。如此說來,他心中也定是這樣認為的,認為我如果隨他去了長安,隻會給他丟臉。我心裡明白這一事實,可知曉他心中許是有著這樣的想法,便有些氣悶,慢慢鬆開了環抱著他腰身的手。

就在我將要抽掉他腰間的雙手時,他卻急急地抓住了,死死不願鬆開。我因坐在他身後,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然,他手中的力道卻抓得我的手掌生疼,我隻得出聲提醒了一句:“周彥華,你抓疼我了。”

驀地,他鬆開了我的手,卻如同雕像般坐著。

我起身繞到他身前蹲下,他雙目低垂,麵色平靜如水。我喚他一聲,他抬起眼注視著我,張了張嘴,許久才說出一句話:“美珠,我想帶你看看外邊的世界。”

我微愣,而後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可是,我喜歡白水鄉,喜歡這裡的一切。”

周彥華眉頭微蹙,臉上已有幾分苦惱之色。我並不強求他留在白水鄉,也不願因為此事而為難他,善解人意地勸解道:“你有你的抱負和掛念,我有我的信念和歸宿。如果哪一天你要走,你便走,我不怨你,更不會恨你。周彥華,從你請求我嫁給你的那一刻起,我答應了你,就沒想過再反悔。所以,即便日後你會拋下我和……也許我們會有孩子……那時候,我還是不會怨你恨你。”

這些話,雖是違心的話,但是,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想我不該怨他恨他。

周彥華滿目震驚,他抬手想要觸碰我的臉,卻遲遲不願觸碰,似是十分懊惱地垂下了手。我知他心中糾結苦惱,笑著問道:“知道我不會跟你走,你還會不會娶我?”

聞言,周彥華卻是一驚。我笑嘻嘻地抓住他的手,追問道:“娶不娶啊?”

周彥華緩慢地點了點頭,從嘴裡發生一聲輕歎:“娶。”

聽到他的回答,我想笑又想哭,最後仍舊是濕了眼眶,乾脆拿起他的一隻手,一口咬了上去。鹹鹹的淚水落在他的手背上,我隻覺滿口苦澀,心中愈發難受。而周彥華,也隻是一聲不吭地任我咬上他的手背。看著他手背上兩排清晰的牙印,我心中不忍,手指輕撫那牙印,心口發疼,淚水更是流個不停。

我抬頭看向他,他正一眨不眨地看著我,眼中有疼惜,也有猶疑。此刻,我也懶得去猜測他的心思,一手去解腰間的腰帶,一手抓著他的手探進了衣衫內。

周彥華猛地一驚,狠命抽回了自己的手掌,目光清晰了許多,不再露出迷茫困惑的神情,而是皺眉盯著我,許久才說了一句:“把衣服穿好。”

我搖頭:“在你迎娶我之前,我怕你反悔,隻能出此下策。”

周彥華無奈地道:“我不會食言。你把衣服穿好。”

我不想他竟如此古板,簡直食古不化。雖說我並非如此放蕩之人,然被他這樣拒絕,我羞愧得無地自容,此時也顧不得他臉色,語氣不善地衝他說道:“周彥華,你抱也抱了,親也親了,還在我麵前裝什麼君子!”

說著,我便氣憤地上前攀上了他的身子,雙臂纏上他的脖子,張嘴就去咬他。他吃痛,悶哼一聲,從背後抱住我,將我推開幾分,正色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知道!”我毫無懼色地直視著他,一字一句地說,“你既然要娶我,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何分彆?我不想這樣,可是,我心裡難過,你讓我心裡難過。”

今夜,似乎將我半生的眼淚都流乾了。

一夜之間,遭遇了如此多的變故,我已失了方寸,也顧不得姑娘家的顏麵。什麼矜持,什麼端莊,統統都見鬼去!

周彥華的臉色稍稍好轉,目光也漸漸柔和。他雙手捧起我的臉頰,輕輕擦拭著我臉上的淚水,而後,在我倔強又哀傷的目光下,他軟了下來:“願為連理枝,定不負卿意。”

我笑著啐了一口:“文縐縐的偽君子。”

周彥華將頭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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