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百般刁難無心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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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顆心,從未像今夜這般感覺疲倦;而自遇上周彥華以來,動情之初的懵懂羞澀,到彼此互明心意後的幸福知足,讓我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十分慶幸上天讓我遇見了他。

而這一刻,我隻願今生從未遇見過他。不然,也不會有許多痛苦,不會將往日的百般恩愛甜蜜釀成仇恨。

次日,我醒來,周彥華已不在屋子裡,床頭卻放著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衫。

我已猜到是周彥華為我準備的。

最初的日子裡,我總是為他這般的細致感到心口暖暖的,如今,卻不再有任何感受,反而不願領他的這份情。

我起身慢騰騰地穿戴著周彥華備下的衣衫,渾身酸疼無力,又不由得想起了昨夜的痛苦與不堪。

推窗看了看天色,時候已不早,早已過了早飯的時間,我也沒有心思去準備早飯,更不想管周炤是否會餓著肚子。

然,我猛然想起周彥華昨日便請了廚娘,該不會餓著了周炤。

一路走到廚房,馮嬸依舊在廚房裡忙碌著,見到我來,忙停下手中的活,從鍋內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紅豆薏米粥擺在一旁的桌上,隨後又拿出兩枚圓鼓鼓的茶葉蛋,堆著笑臉道:“先生出門前還說夫人可能會睡得久一些,竟然就起了。這早飯是先生特意吩咐我做的,夫人趁熱喝了吧。”

對於“夫人”這一稱呼,我感覺十分彆扭,卻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我即便與周彥華有了隔閡,我也不會虧待自己的胃,何況肚子裡還多了一條生命,我更不敢馬虎。

對著馮嬸輕輕點頭後,我便坐在廚房一角的桌邊,安靜地喝著粥吃著蛋。途中,我聞到若有若無的藥味,皺了皺鼻子,對著圍著爐子忙碌的馮嬸問了一句:“嬸子,您在熬藥?”

馮嬸在濃濃煙霧裡抬起頭看向我,笑道:“可不是給夫人調理身子的藥麼?”

經她這樣一說,我才想起前幾日大夫為我診治時的那番話。

心情鬱結,不利於胎兒的發育。

然而,如今的狀況,我的心情又怎能愉悅起來?

我即便不願喝藥,為了孩子,也隻能順著周彥華的意願,安安心心地在家養胎。

用過早飯,我抄近道回了一趟娘家,不曾想阿姊也在,我喜得趕緊摟著她傾訴著想念之情,又各自說著許多女兒家的閨房話。

福多原本十分歡喜我與阿姊一道回家,聽了我們幾句話,臉色便黑了,悻悻地離開了。

福多是男孩,自然不願聽我們娘仨在一塊兒說著那些在他聽來深奧又無聊的話。

而阿姊自從聽聞我懷有身孕後,目光總是時不時地瞄向我的肚子。我被她看得有些難為情,指著她已微微隆起的腹部,打趣道:“大姊自己肚裡有了,還盯著妹妹的呢。”

阿姊笑道:“我這不是盼著咱姊妹倆將來能親上加親麼?要是日後是一男一女,說不定能做成親家呢!”

阿娘隨聲附和道:“珍兒的主意挺好!娘就盼著你們能親上加親!”

我漫不經心地笑道:“女兒要是生了個閨女,可舍不得讓閨女去做佟家的媳婦。”

如此說來,阿姊與阿娘的臉色微微一變,我才知自己說錯了話,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挽回局麵,阿姊卻先笑開了:“小魚兒真是個鬼靈精!我看,你是想替女兒找個像周先生那般出色的夫君吧?”

聞言,我的臉垮了下來,阿娘忙出來圓場。

看來,阿娘與福多並未提起我與周彥華的事。如此也好,佟家的事本就夠阿姊操心了,若得知我的事,也不過是堵她的心罷了。

為了不讓阿姊起疑心,我臉上染了一層淡淡的笑意,假意嗔怪道:“他哪有你說的那般好。”

阿姊點著我的額頭,笑著啐了一句:“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微微牽動嘴角,並不反駁阿姊的話,又隨意閒聊了幾句,阿姊便起身告辭。我又與阿娘坐了片刻,起身離去前,阿娘便拉住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與周先生還好吧?你那小姑沒再為難你?”

我輕拍阿娘的手,笑著寬慰道:“娘放心,女兒不會讓自己受委屈。”

阿娘卻垂著眼皮,憂慮不安地歎道:“娘就怕你受了委屈也不會說,什麼事都放在心裡。”

我為阿娘的這番心思感動不已,把著阿娘的手又說了許多暖心的貼心話,這才逗得阿娘喜笑顏開,哄得她不再為我的事而憂慮不已。

回到家中的院子,我便聽到書房那邊的談笑聲,不禁疑心頓起。看到正在院中忙碌的馮嬸,我便走過去詢問道:“嬸子,家裡來了客?”

馮嬸看我一眼,微笑著答道:“陳家的小女兒與小姐在屋裡呢。”

陳秀梅?

我秀眉微蹙,彆過馮嬸,步伐緩慢地向堂屋後的屋子走去,果見周炤的屋門敞開,屋裡時不時傳來幾聲嬌滴滴的笑聲。

我的腳步才踏上台階,便與出門的陳秀梅正麵撞上了。她似乎微微詫異了片刻,隨後,那張美麗的臉龐上便堆上了不屑一顧的笑容,熱情又熟稔地挽過我的胳膊:“師娘回來了,進屋坐坐吧。”

我反感她的刻意親近,不動聲色地從她臂彎裡抽出胳膊,神色冷淡地回絕了她不懷好意的邀請:“不用,我要回屋歇息。”

陳秀梅癟癟嘴,搖了搖頭:“好吧,師娘既然不待見我,我就不為難師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