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夜半私語釋前嫌(2 / 2)

周彥華開口似還要說些什麼,我對著他笑笑,抱住他的脖子,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低聲道:“我信你說的,也不會再去計較你的過往。但是,你得答應我,自此之後,忘掉長安的一切,在這裡陪著我與孩子。”

周彥華從背後摟住我的腰肢,抵著我的額頭,聲音有些許顫抖:“好,我留下來陪著你。”

我滿意地揚起嘴角,看著近在眼前的臉,感受著他忽緩忽急的鼻息,我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微微仰頭,雙唇便觸到了他微微顫抖的嘴唇。

自周炤出現之後,我與周彥華許久未有這般的纏綿情意,竟有些難舍難分。而想起這些日子受到的刁難和委屈,我張嘴咬住他的唇角,鬆開之際,又抬手撫上他的唇角,抬頭問道:“疼不疼?”

周彥華眉眼處皆是溫柔的笑意,滿心歡喜地說:“隻要你能解氣便好。”

我撇撇嘴,頭輕輕靠在他懷裡,手指卷著耳際的發絲,漫不經心地問道:“你究竟看上了我哪裡?一無德容,二無才華,更無出身……”

周彥華驀地垂下頭,抬手覆上我的臉頰,沉聲道:“我早對你說過了,你真實善良,靈巧貼心,即使偶爾愛耍些性子,卻更令我歡喜。”

我笑著埋首在他胸前,紅著臉,嗡聲嗡氣地道:“你淨會說這些話哄我。”

周彥華卻笑道:“我若是知曉你這般好哄,前段日子,便不應與你慪氣。”

我好奇,仰頭看他:“你與我慪什麼氣?”

周彥華低聲:“氣你不願信我,甚至對我不理不睬。”

我聽他語氣竟有著少見的委屈,不禁笑了。然,我卻故作不滿地反駁了一句:“你若不令我傷心,我也不至於冷落你。”

周彥華神色驀地一凝,壓低聲音,在我耳邊宣誓般地說道:“日後不會了。”

我輕哼了哼:“難說。”

周彥華雙臂一收,沉聲道:“你傷心難過,我心裡也會傷心難過。美珠,這段日子,我總是擔心你會突然離開我,卻又不知如何做才能令你歡喜。但是,每日散學回家看到你還在,我心裡便踏實了許多。我未曾體會過這種感覺,又有些不知所措,以至沒能照顧到你的情緒……”

周彥華極少在人前說過多的話,即便是麵對我時,也從未說出這許多煽情露骨的話來。我從不知,在我傷心失落的那段日子裡,他也如同我一般,內心飽受著煎熬。可偏偏我倆誰都不願將心中的話坦白出來,如此藏著掖著,卻是苦了自己和他。

這一夜,我與周彥華說了許久的話,我心裡的委屈與不甘已漸漸消散,心中雖然依舊放不下他的那段過往,卻也不至於再因為此事而故意折磨自己,也為難他。

即便後來見到周炤,麵對她若有若無的刁難,我也能心平氣和地與她說話。

畢竟,她能來此尋到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已是萬般不易。

那夜,周彥華與我簡要提起過她的身世,原來也是個不幸人。而正是因為她的這份不幸,卻又令她僥幸地活到了至今。

周彥華一家被人誣陷,本該是滿門抄斬,因朝中有人將周彥華秘密放出了長安,他才得以逃生。至於周炤本也難逃噩運,卻因是某位忠烈將軍的遺孀,朝廷開恩才使她免於一難。

如今,周家冤情得以昭雪,她聽聞兄長仍活於世的消息,在長安萬般打聽,才知兄長當初一路向南而去。她尋找多年,終得以在機緣巧合之下進了白水鄉,也便得此與兄長見麵相認。

原想帶著兄長回長安,卻不想兄長在此已娶了妻。

周彥華說過,周炤與他曾經的結發之妻關係親密,因此,聽聞周彥華在此娶妻的消息後,心裡便極度不待見我。又因認為如我這般的鄉野女子不配與周彥華為妻,而周彥華卻為了我甘願留在白水鄉,她更是對我滿心怨恨。

如此一來二去,她便處處為難於我。

而我卻不曾想到,她正是如花似玉的年華,丈夫卻英年早逝。這對她來說,也許是人生中最大的不幸了。

鑒於此,對於她的刁難,我能忍則忍。

我想,這也是周彥華與我談起她過往的初衷。

他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對待至親更是寬容。而他,卻無法解開她心中的怨念與心結,也隻能在我受了她的氣後,他便想方設法地安慰我、彌補我。

我不知,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但是,在我看來,能因此得到周彥華更多的關心與愛護,在周炤那兒多受些氣,似乎也沒什麼可抱怨的。任她如何刁難,我隻要淡然應付,她也不能將我如何。

甚至在她向我抱怨馮嬸做的飯菜不合她口味時,我偶爾也會好心地親自下廚給她做一頓飯。唯有此刻,她才會笑意連連地看著我,毫不顧忌地誇讚我。似乎在她眼中,往常被她數落得一無是處的我,因為一頓飯菜便令她另眼相看了。

事實也正是如此。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周炤得了我幾頓飯菜的好處,看我不順眼時,想要給我些難堪,似乎總是有所顧忌,對我說話客氣了幾分,甚至會坐下來與我平心靜氣地聊聊。

對此,我將周炤奇怪的表現說與周彥華聽,周彥華一臉了然的笑意:“炤兒心眼不算壞,隻是性子驕縱了些,你真心待她,她自然不能再甩你臉子。”

我嘁一聲:“我可沒真心待她。”

周彥華卻道:“我聽炤兒說了,你這幾日總會做些點心給她。”

我道:“我嘴皮子功夫不及她,便拿些吃食堵住她的嘴,省得聽了她的話,惹我生氣。”

“所以,你是最好的。”周彥華的眼裡仿佛能掐出水來,語氣更是溺死人,“我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錯,娶了你,是便宜了我。”

我笑道:“這話若是讓你那好妹妹聽到,可得要為你抱不平了。”

周彥華卻揚眉笑道:“你是我的妻子,我認為最好便是最好。外人的言語,不必在意。”

似乎自那一夜坦誠交談後,周彥華對我說的話,即便稀疏平常,從他嘴裡說出來,便格外好聽,絲毫不覺得厭煩。

此刻,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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