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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內力沒了?

正月十五,百裡梟麒正式登基為帝,昭告天下改年號為元隆一年,國號改為了禦國,國都仍然是丹城。

其餘六國自然得派使臣來朝拜新皇並道賀,天下同賀。

原昭國百官,願歸順的歸順,不願歸順的他並沒有直接殺了,甚至都沒有流放,隻是將其全部關押在了天牢中。

百裡梟麒以“新朝新樣貌,應乾淨爽利”為由,竟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把自己的絡腮胡子“剃”了。

百裡梟麒雖然是長淵人,但是他母後卻是前昭國的一位郡主和親過去的,他實際上傳承到的昭國血統多一些,所以並沒有絡腮胡子。

這些年來,為了避免各種麻煩,他隻能貼著假絡腮胡子。

他早就不爽這些絡腮胡子和眼前晃來晃去的長著濃密絡腮胡子的人了。

他還當場親自用紫金冠把隨意綁著的長發整齊地束了起來。

金鑾殿上的帝王瞬間變得俊美無匹,耀眼無比,除了帝王的霸氣,更多了帝王的尊貴之氣。

他高高地站在龍椅旁眼眸淩厲幽深地俯視著群臣,本就有兩米的身高顯得越發的高大偉岸氣勢逼人,威震四海,睥睨天下,讓人隻能仰望。

哪還有一絲蠻夷之氣,哪還有人敢說半個蠻字?

他轉身走向龍椅,黑色華貴的金絲龍袍一甩,麵向群臣端坐在了龍椅上。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又不失雍容華貴。

群臣都被他的氣勢所震撼,心裡想的都是:這才九五至尊該有的樣子啊。

連齊右和慕雲楓都被震驚到了,慕雲楓眼眸微微眯了起來。

百裡梟麒端坐到龍椅上後,當即廢除了長淵隨意綁發甚至不綁發的方式習慣,統一改用原昭國的束發方式。

這不但是因為他原本就有昭國血脈,他自己也喜歡乾淨爽利,還因為他想要讓那人看到他作昭國人的樣子,讓他不那麼排斥,至少能夠覺得親切些。

當然更想要讓他看到他乾淨清爽的樣子和原本俊美的樣貌,至少能順眼些。

文武百官見皇帝發話了,也隻得跟著他把絡腮胡子全剃了,跟著現場束發。

瞬間整個朝堂都乾淨爽利了很多,百裡梟麒的心情也爽利了很多。

登基儀式結束,群臣離開時,有朝臣嘲諷著問慕雲楓:“慕尚書,畢竟你之前是前朝廢帝的貼身帶刀侍衛,禦前侍衛統領,你可知那前朝廢帝到底是死是活啊?該不會你把他放跑了吧?”

另一朝臣附和道:“我看啊,把他殺了還可信些,畢竟是他打開城門把我們迎進來的,他要再把人放了,他舊主不把他淩遲了啊?哈哈哈……”

慕雲楓也笑了,隻是笑得陰冷:“想試試禦前侍衛統領的刀快不快嗎?我很樂意跟你們‘切磋切磋’的。”

見到慕雲楓那恐怖的笑容,兩個朝臣臉色鐵青,甩袖冷哼了兩聲就離去了。

他眯著眼睛看了看大殿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他想百裡梟麒應該能猜出他主子的身份,畢竟他主子身上刻進骨子裡的尊貴和優雅,拒人千裡高不可攀的冷傲性子太讓人難以忽視了。

但是為了保護他,他應該也不會讓彆人知道。

齊右從他身邊經過時,沒有駐足,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滿地冷哼了一聲離開了。

自從聽到鳳兒破陽的聲音,知道宮中有鳳兒後,齊右就明白了他的這個好表親當初慫恿他投向長淵的原因:他想要得到那個鳳兒。

而慕雲楓卻瞞著他,想要獨占獨享,他怎麼可能壓得下這口氣,怎麼可能不生氣?

如果當初他坦誠相告,有他的助力,他們倆一定可以先於百裡梟麒找到鳳兒,把鳳兒帶出宮去。

那樣雖然不能獨占,但是至少他們能共享,還能日日見到絕色美人,夜夜索求。

至少不會白白便宜了百裡梟麒這蠻夷,還導致現在他們兩個人懷中空空,都沒有得到那鳳兒。

慕雲楓也不去辯解,齊右又不是笨蛋,肯定什麼都明白了,多說無益。況且他的主子,他不會跟任何人分享,哪怕隻是給人看,他都不願意。

哪怕時間倒轉,一切再來一次,他還是不會告訴齊右。物件能分享,但是愛人不能。

禦國皇宮有鳳兒這事,已經被各國探子傳到了他們的主子耳朵中。

所以這次來禦國並不單單是為了道賀的,還都在暗地裡查探著這鳳兒的情況,甚至都想方設法地想要奪得。

所以這些日子各國使臣的探子、暗衛,暗中不停地在宮中穿梭,甚至使臣們還明著在皇宮中以迷路為由亂闖。

這也給了宮中守衛和暗衛們很大的壓力,讓他們更加警惕和警覺了起來,一刻也不敢放鬆,時不時就要跟那些打探的人打鬥一番。

百裡梟麒下的命令是:隻要是來暗探的一律殺無赦,連審都不用審了,用最強硬的態度威懾,震懾他們。

想要明著以使臣身份探的,可以給個警告的機會,一次警告無效,殺無赦,不論誰,不論任何人,任何職位。

新皇登基都不立威,怎麼震懾六國,讓他們老老實實臣服?

晚上的宮宴,還有使臣直接提出和親的,誰不知道此時和親意味著什麼?

禦國剛改朝換代根基定然不穩,宮裡還出了個鳳兒,他們定然暗中也想要效仿長淵滅昭國,滅了禦國取而代之了。

可百裡梟麒竟毫不猶豫地同意了,但他和親的要求是:由他親自挑選和親對象。

這反倒把那些使臣難倒了,畢竟由他親自挑選,萬一挑不當就會出大問題。

百裡梟麒心中暗自嘲諷:就憑你們?也想要和我百裡梟麒鬥?做你們的白日夢吧。

當初他是鬥不過昭國,可如今天下儘在他手,身邊能人異士甘願臣服,文武百官儘心儘責,百姓甘願擁護,萬民甘願擁戴,加上他自己運籌帷幄決勝千裡之外的能力,治國有方,誰能鬥得過他?

真能鬥得過他的,也就隻有鳳陽殿那位了。可那位已經被他囚起來成為了他的籠中雀,塌上人。

想到那人,想到昨日他中藥時情動的樣子,百裡梟麒的心就猛烈跳動了起來。

他摸了摸身上隨身攜帶的玉佩,就好似摸到了那人溫熱的體溫、溫軟潤滑的肌膚般,心頭灼熱滾燙。

這玉佩是那人被破陽當天身上隨身佩戴的,後來便被他每日都貼身佩戴著。

戴著它就好像摯愛就在身邊似的,安心又滿足。

“葉如飛凰之羽,花若丹鳳之冠”,這是鳳凰花名字的來源。

而這塊玉佩上雕刻的正是鳳凰木如鳳羽般的葉子簇擁著的鳳凰花。所以,他喊他的根本不是“雨兒”,而是“羽兒”。

他喊的從始至終都是他,是他本人,根本不是其他任何人,他更不是其他任何人的替代品。

而羽跟黎溪雨的雨同音,既是他特意為他取的名字,還可以利用黎溪雨來掩蓋他的身份,他便可以放肆地,毫無顧忌地喊他的昵稱“羽兒”了。

姬清堯不知道的是,他的封妃詔書上百裡梟麒給他寫的名字是鳳輕羽。

百裡梟麒不知道的是,輕羽原本就是姬清堯的父母給他取的彆名。

不過從他的玉佩和頭上的鳳凰玉簪可見,姬清堯特彆的喜歡鳳凰花,喜歡跟鳳凰有關的一切東西。

這也注定他這一生隻能屈居雌伏於他,做他百裡梟麒的鳳凰,和他龍鳳呈祥,龍飛鳳舞了。

鳳陽殿內,原本要過幾天才能醒來的姬清堯竟然提前醒了。

昨日被瘋狂索取,狠狠蹂躪過的身體,就好像被野獸踐踏撕扯過了一樣,痛得不得了,甚至還火辣辣的。

他微微動了動,扯到身上的傷處,眉頭瞬間皺緊,臉色發白。

但是再痛也阻擋不了他想要逃離這裡的心。

殿中隻點了幾盞燭火,不太明亮,但是足以看清殿裡的一切。

他手上的玄鐵鏈子雖然堅不可摧,但是隻要有他的寒霜劍,再輔以內力,要砍斷並不難。

隻是他的寒霜劍必然被百裡梟麒收走了,也不知道到底被放在何處,他得想辦法找回來。

即使找不到寒霜劍,有他足夠渾厚的內力,日積月累,水滴石穿,一兩個月也夠掙斷這鏈子,隻是一兩個月太久了。

如今破陽的傷差不多好了,內力應該恢複了吧。

他忍著疼痛暗自運起了內力,可想象中的渾厚內力並沒有湧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虛弱無力之感。

他心中一驚,再次運起內力,可仍然沒有一絲內力波動。

他的內力沒了?

這怎麼可能,明明昨天都還有內力,他在掙紮時還用了內力的。

不可能……

他忽然想到從破陽醒來後直到今天之前,他每醒一次,內力就虛弱一點,之前感覺不太明顯,他並沒有太在意,隻以為是破陽的傷還未好,百裡梟麒強迫他時又增新傷所致。

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百裡梟麒的詭計,想要他屈服,想要他乖乖聽話而已。

不一次性廢除他的武功,而是一點一點的,慢慢的耗儘他的內力,讓他從有一絲希望,到希望一點點的破滅,最後從希望變成絕望。

讓他的傲氣一點點的隨著這希望消失,變成沒有生氣任由他擺弄、玩弄的行屍走肉。

也是啊,到嘴的肉怎麼能讓他飛了呢?

他是個人人都覬覦的鳳兒,那禽獸怎麼可能會留著他的武功,怎麼可能會因為鎖住了他就留著他的武功?

怎麼可能會給他一絲能逃脫的機會?

是他太天真了,以為他還有逃離的機會。

他的暗衛死了,侍衛也死了,唯一一個知道他身份的奶娘也死了,沒人會來救他,也沒人救得了他。

他的臣子們自身難保,彆說來救他了。

可笑的是,他還莫名其妙地頂了皇後的名被囚在這裡。

他忽然覺得自己孑然一身於世好孤獨。

被囚在這裡,有的隻有無窮無儘的踐踏。

百裡梟麒那句“是應該共享的”,成為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第十二章 那個奸夫到底是誰?

“嗬……”姬清堯輕聲嗤笑了起來,眼眶甚至眼眸都紅了。

那笑有些淒然,淚水情不自禁地填滿了眼眶,再直接從眼眶中溢出來,順著眼角往下滑。

一滴一滴再一滴,就像下雨一樣。

他直覺好累,好累,累到他覺得呼吸都無力,累到他覺得僅僅這樣睜著眼都耗儘了心神,累到他連憤怒和痛恨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覺得好痛,心好痛,手腕、腳腕身上哪哪都痛,痛到他都不敢呼吸了。

半晌後,他終於壓抑著低聲痛哭了出來,沙啞的聲音中一片絕望。

從國破家亡到今天之前他都不曾這樣哭過,這是他第一次痛哭,可這一刻他再也承受不住了。

忽然外麵傳來劇烈的打鬥聲,他立即收斂了情緒,抬頭銳利的眸子朝門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後立即垂下。

一個修長的人影從窗戶處掠了進來,直奔床前。

“清堯!”

慕雲楓竟直接坐到了床上,伸手輕輕撫上了姬清堯的臉頰,把殘留的兩滴清淚抹掉。

他的心都要痛死了,他那高高在上,君臨天下的主子是那樣的高貴冷傲,從來都是那樣的運籌帷幄掌控著一切,睥睨天下讓人仰望,仿佛沒有任何事可以難倒他。

可此時他竟然無助地哭了。他轉頭看了一眼他手腕和腳腕的鎖鏈,眼中一片殺意。

回過頭對上姬清堯時,他的聲音又溫柔無比,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心疼:“堯兒,彆哭,會好的,你再等等,我一定會把你救出去的。”

“堯兒?嗬……”如今還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欺辱我了。主子不喊了,清堯都不喊了,竟直接喊出了這樣惡心的稱呼。

姬清堯眼中除了憤怒和痛恨就是惡心,想要甩開他的手,可他如今沒有了內力,不但甩不開他,還被他直接一把摟進了懷裡。

“堯兒,這麼多天沒有見到你了,我想你,很想,很想,想到我都快要發瘋了。”

曾經他隻能遠遠地看著他的主子,連身都近不了,更不要說碰了,如今他不但碰了,還終於能把他摟進自己懷中了。

他激動到雙手乃至全身都在顫抖。

這感覺美好,安心,滿足,讓他貪戀隻想要永遠沉溺其中。

也隻有他被鎖住了,被囚住了,他才有機會摟著他。

“慕雲楓,你怎麼不去死?”姬清堯直覺得惡心。

“堯兒,我不能死,我可是你的鳳衛,我還要保護你呢。”

姬清堯剛要開口大喊,卻被慕雲楓用力捂住了嘴。慕雲楓揉了揉他的唇,直接吻了上去。

這個吻很用力,很急切也很瘋狂,濃濃的深情中夾雜著同樣濃烈的欲望。

如今的姬清堯根本掙脫不開,無力的身體讓他直覺滿心絕望。如今竟然連個自己的侍衛、叛徒都可以如此欺辱他了。

可他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隻能雙眼含滿怒火和恨意地瞪著他。

慕雲楓越吻越瘋狂,竟直接把人壓倒了,一手捂著他的嘴,一手按著他的手,不顧他微弱的掙紮,牙齒用力扯開他的衣領……

可他也隻能吻。

半晌,外麵的打鬥聲終於停了下來,慕雲楓戀戀不舍地起了身,眼中的欲色還未散啞著嗓子道:“堯兒,等我,等我來接你。”

“不要妄圖告訴百裡梟麒我來過,畢竟黎溪雨在我手中,而且你的忠臣良將都被他關在了天牢裡,我可以輕易地讓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死,甚至幾個一起死,你知道我能做到的。而且沒有人能查到我身上。”

說完又在他唇上狠狠蹂躪了一下才戀戀不舍走到窗前,快速躍出窗戶。

姬清堯輕輕閉上了眼睛,如今隨便一個人都可以欺辱他,可以威脅他了。

但他確實不會拿他們任何一個人的生命做賭注,特彆是黎溪雨。那個俠肝義膽,聰明活潑又乾脆爽朗的姑娘。

雖然他不明白黎溪雨之前為什麼不願跟他圓房,但是對於黎溪雨他滿心愧疚,要不是嫁給他,她也不會受這些苦。

這些日子自己一直頂著她的名字被囚在這裡,自顧不暇,從來不敢去想她會怎麼樣,沒想到她竟然會被慕雲楓那個畜生抓住了嗎?

慶幸的是她暫時安好。

慕雲楓既然以她為把柄威脅他,便不會隨意動她,她暫時應該不會有事。

接到暗衛密報時恰好宮宴快結束了,百裡梟麒立即趕來了鳳陽殿。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那六國的人了,但他早已派人明裡暗裡把鳳陽殿圍成了鐵通,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那些人也全部被殲滅了,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進了內殿,快步走到床邊,他才驚喜地發現姬清堯已經醒來了。

“羽兒,你醒了?太好了。”

“小葫蘆快傳膳。”

“小喇叭,多點些燭火。”

他拉過他的手放在掌心,姬清堯的手骨節分明,卻纖瘦白皙,腕子和手背就好似瓷器般細潤嫩滑,連手掌都沒有什麼繭子,摩挲著特彆的舒服,讓百裡梟麒一瞬都不願放下。

燭火被點燃,整個殿中就更加亮堂了起來。

但當百裡梟麒欣喜地朝姬清堯看去才發現他的雙眼微腫,微微泛紅,嘴唇竟然腫了還破了皮,上麵有新鮮的血跡。

他心頭一跳,下意識地朝窗戶看去,果然窗戶打開著,窗台上還留了些土在上麵。

百裡梟麒轉回頭看向了床上始終不聲不響閉著眼睛的人,伸手扯開了他的衣領,上麵果然有了新的痕跡。

還不止領口的脖頸處,他身上還有好幾處這種痕跡。

這痕跡一看就知道,應該是個男人留下的。

百裡梟麒好色卻又專一,從不濫情,是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的人,怎麼能容忍自己深愛著的人被彆人染指?

他心中冰清玉潔的摯愛怎麼能被彆人玷汙?

一股滔天怒意在胸中翻騰,咆哮,但他的第一感覺是,他的羽兒一定是被人強迫的。

敢碰他的人,他想要把那個畜生淩遲再剁成肉醬喂狗。

他第一次對著姬清堯陰沉地問:“那強迫你的人是誰?”

姬清堯自他進來後就閉上了眼睛,沒有再看他一眼。對他的一切漠不關心,對他的問題也充耳不聞。

可他的反應卻讓百裡梟麒心裡一咯噔,他不說是不是意味著他在保護著那人?

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喜歡甚至愛著那個人?

這一認知讓他心頭的火猛地隻往大腦中竄,開始燃燒著他的理智。

他的語氣中已經夾雜了難以抑製的怒意:“告訴我,那個人到底是誰?”

見姬清堯仍然沒有一絲反應,好像要護那個男人到底的意味。

他越護著說明他越在乎,越愛,本就暴怒著的人心中又泛起了滔天的酸味,還有愛人有可能會離開他的不安定以及深情被無視的挫敗感。

種種情緒鋪天蓋地湧過來,讓百裡梟麒整個人都被一股狂躁和暴怒包裹著。

周身籠罩著森寒氣息的人森冷開口:“風亭,今夜值守在鳳陽殿的所有人全部杖斃。”

話是對著外麵說的,眼睛卻絲毫未離開姬清堯。

“是!”門外的風亭領命而去。

百裡梟麒嘴角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伸手用力捏住了姬清堯的下巴抬起:“羽兒,告訴我,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我說是慕雲楓,你信嗎?”姬清堯終於睜開眼,淡淡的,沒有任何感情地說道。

百裡梟麒當然不會信。

姬清堯善攻心計,他恨慕雲楓背叛了他,用此報複他,讓他們君臣產生嫌隙,剛好合了他的意。

如果慕雲楓知道他主子是鳳兒又怎麼會聯合他滅了昭國?如果知道他是鳳兒,昭國國滅時,他又怎麼會不自己獨占,反而讓他有機會奪得?

相比慕雲楓,他倒是更相信是他的幾個兄弟姐妹,還有各國使臣中的王子、王姬。

甚至為了逃離皇宮擺脫他的桎梏,姬清堯逼不得已勾引彆人也不是不可能。

他百裡梟麒對於愛人什麼都可以容忍,唯獨容忍不了自己的摯愛被人觸碰,哪怕隻是被人觸碰一下都不行,更忍受不了自己的愛人心中愛著彆人。

偏偏他還連那個奸夫是誰都不知道。

他的怒火快要壓製不住了,手上的勁用力了一分:“羽兒,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那個奸夫到底是誰?”

姬清堯看著他嗤笑了聲:“嗬……”

“既然你不告訴我,好,很好,我會讓你知道護著他的後果。”

鳳陽殿原本是前朝皇帝的寢殿,偏殿裡麵有個大湯泉池。

百裡梟麒把他帶去湯泉池中,給他仔仔細細洗乾淨了再次扔回了床上,自己也跟著壓了上去。

即使掙紮微弱,姬清堯也沒有停下,仍然蜉蝣撼樹般地掙紮著。

百裡梟麒看著他殘忍地笑道:“羽兒,認命吧,你這輩子隻能是我百裡梟麒的帳中人,隻能在我身下承歡。如今你這副沒有內力的柔弱身體,你還想要做什麼?你又能做什麼?”

字字誅心,可姬清堯知道,這就是他如今的處境。可即使是這樣,他也不會屈服。

百裡梟麒一邊動作著,一邊問:“告訴我那人是誰。”

見姬清堯還是不肯說,便又加大了動作。

姬清堯忍著劇痛,顫聲道:“饒了……他們。”

“你說什麼?”百裡梟麒有一瞬間的茫然,沒有明白他說的他們到底是誰。

“你要杖斃的……所有人,饒了他們。”姬清堯又說了一句,清澈漂亮的眸子終於對上了百裡梟麒。

即使在這樣的境地下,眸子裡卻毫無波瀾,靜的讓人不安。

隻是痛得睫毛忍不住輕顫著。

他倒不是有多心善,而是不想莫名其妙替彆人背人命,特彆是替慕雲楓這種卑鄙無恥的畜生背人命。

再說他也是有私心的,救了他們,日後指不定對自己有用,哪怕可能性很小,也還是有可能的。

第十三章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嗬嗬,你願意替他們求情,卻不願意說出那人是誰,寧願受罰都要護著那人。很好。羽兒第一次求我,我當然得答應了。”

很快赦免的命令就傳了出去,每個人都隻挨了一百板子。

“說,那人到底是誰?”

可無論他怎麼逼問,姬清堯都不再開口,見他的手腕處又在掙紮中磨出了血,他暴怒又心疼。

他點了姬清堯的穴道,讓他一動都不能動,一下都掙紮不了,也就不會再傷到他自己了。

暴怒之下,他的理智都被燒模糊了,他早已忘記了趙太醫說他不適合頻繁侍寢的話。

百裡梟麒就像失控的猛獸,動作太粗暴劇烈。

一座大山一樣高大魁梧的身軀壓在姬清堯身上,就如一輛大馬車不停碾在身上,讓身子本就未好的人,猶如正受著酷刑。

可被點了穴的姬清堯就像一具屍體一樣,隻能任由他玩弄,施暴。

隻是嘴上僅剩的力氣用力咬著唇,嘴唇上很快就被咬破,溢出了很多血珠。

既然他不肯開口,又開始咬唇自傷,百裡梟麒乾脆點了他的啞穴。

啞穴被點了,他不但發不出一絲聲音,還連咬唇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微微張著唇角,像失水的魚一樣喘息著,來緩解身上的劇痛。

那種感覺比能動時,掙紮到手腳鮮血淋漓還要難受和糟糕。

他想,大概變成僵屍就是這樣的吧,唯一的區彆是僵屍沒有痛感,沒有意識,而他有。

可即使如此,他也不願變成一具任人發泄的僵屍。

見他此時一幅僵屍般的樣子,百裡梟麒暴怒又不安,解了他的啞穴再次問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姬清堯淡淡睜開眼,清澈的眸子中除了強忍著的劇痛和倔強不屈再無其他。

他的態度讓理智模糊的人已經沒有了理智,拿出一顆藥丸笑得陰森:“這是‘求 歡’,世間最烈的情藥,沒有任何人能夠抵抗住。”

“它會讓人不昏不死,隻知求 歡,毫無尊嚴低賤地不停求 歡,直到徹底解開藥性。事後,中藥時求 歡的每一瞬,每一個細節都清清楚楚地烙印在腦海中,最適合像你這樣孤高冷傲的烈性美人。”

姬清堯眼中的驚慌和懼意一閃而過,嘴唇也猛烈顫抖了一下,隨即臉色就越發白了起來。

看到他的反應,百裡梟麒滿意地邪笑道:“本來我想要一點一點折斷你的傲骨,磨了你的傲氣,沒有想要這樣早對你用這藥的,可今日是你逼我的。”

他此時倒是很期待姬清堯服用了“求 歡”之後的表現。

發不出聲音,連搖頭都做不到,姬清堯眼中終於溢出了濃重的慌張和恐懼。

百裡梟麒把藥喂進了他口中,逼他吞了,隨即解開了他的穴道。

全身沒有多少力氣的姬清堯根本無法抵抗那樣強的藥效,半刻鐘不到就起了藥效,他失了神誌全身軟得不像話,就像一池春水似的,能融化一切。

他迷蒙的眸子水光瀲灩,伸手拉住了百裡梟麒,美豔的紅唇就貼了上去。

灼熱的氣息,清潤的嗓音已經染上了欲色,婉轉卻帶著他獨有的僵硬和生澀,卻能讓人萬劫不複,隻想要沉淪。

百裡梟麒強忍著,故意推開他,他卻再次湊過來摟住百裡梟麒,隻往他身上貼。

百裡梟麒再次故意推開了他。

姬清堯卻再次拉住他,灼熱氣息朝他湊近:“求你……”

“求我做什麼?”百裡梟麒故意冷聲問。

“求你……求你幫……幫幫我。”他水光瑩瑩的眸子迷蒙地盯著他,喃喃地乞求僅是本能。

“好,這可是你自己求我的。”百裡梟麒再也不客氣地撲了過去。

……

雖然姬清堯還是沒有想象中的火熱,乞求也特彆的生硬和彆扭,但是對於百裡梟麒來說能看到他主動又美豔妖嬈的一麵,已經心滿意足了。

又是兩個時辰後,藥性才解,姬清堯才暈厥過去了。

想到他剛剛主動又美豔妖嬈的樣子,百裡梟麒想要得到他的心的想法更加急切了。

他想要他心甘情願的在他身下婉轉輕吟,低泣承歡,而不是在藥物的控製下失去神誌才如此。

但看著他嘴角溢出的血跡,他才回過神來,理智回歸,身上的戾氣怒氣立即消散殆儘,顫抖著手輕撫上了他的臉頰。

心中已經生出了無限悔意,心裡慌張又刺痛。想到他昨天又中藥又解毒,本就身體未好,太醫說了不能頻繁侍寢的。

可今晚……

悔恨濃烈到快把他淹沒了,心痛讓他呼吸都不暢了,此時他才發現他懲罰的不是姬清堯,而是他自己。

“風亭……”

“陛下,趙太醫已經恭候在外麵了。”

風亭早就有經驗了,隻要皇帝陛下在裡麵多呆一會兒,一定得先把趙太醫請過來。

他急忙起身開門,可第一個衝進來的卻是太後。

“母後,您怎麼……”他跟著太後快速走回姬清堯的床邊。

還不等他說完,太後就怒聲質問道:“他到底怎麼啦?你,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晚宴結束後,太後還未回宮就見到風亭急匆匆地來請趙太醫,她便急忙跟了過來,不想就聽到了他發怒的聲音,便也跟著趙太醫一起等在了外頭。

雖然不清楚裡麵具體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她畢竟是過來人,裡麵的聲響那麼大,她怎麼會不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

“我給他用了‘求 歡’。”百裡梟麒緊皺著眉,淡淡回道。

“什麼?你,你竟然給他用求 歡?那可是青樓和勾欄院裡用來馴服烈性良家子,逼良為娼的藥啊。你,你怎麼能這樣做?你就不怕他恨你嗎?”太後氣得咬牙切齒地問。

“強者隻有更強的人才能征服。就像烈馬,無論使用什麼手段,它隻臣服、忠於強者,哪怕是馴服過程中傷害過它的人。”百裡梟麒不容置疑,理所當然道。

他握緊拳頭,心裡卻多了一絲不確定和心虛。

太後一聽,也覺得有道理,烈馬是需要這樣馴服。

可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你這叫馴服?難道不是叫卑鄙無恥嗎?這愛人和馴馬能一樣嗎?”

百裡梟麒:“……”他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他轉向診脈的趙太醫急切地問:“怎麼樣,怎麼樣?他……”

趙太醫內心無奈地搖頭歎息,這陛下啊,怎麼就是不聽勸呢?非要把人折騰壞才罷休嗎?

“陛下,貴妃的身子本就未痊愈,又屢次受傷,本就不適合侍寢,如今還沒有了內力支撐,身子更弱了。這次侍寢把這些日子積累下來的身傷和心傷一起淤積,恐怕會再昏迷一段時間。”

趙太醫說完停頓了一下才又壯著膽子顫顫巍巍道:“如今貴妃懷孕的幾率恐怕……恐怕會更低了,將來生育的危險也恐大大增加。貴妃得修養,短期之內……不宜再侍寢了。”

百裡梟麒緊緊皺著眉頭,心裡悔恨得想扇自己一巴掌。

在姬清堯昏迷那些天,他隻要處理完政務就會去鳳陽殿,守在姬清堯床前,就那樣癡癡地看著他。

有時候會拉著他的手,會輕描他的眉眼,會輕撫他的臉頰,蜻蜓點水般地親他的唇,他的額頭。

每天一日三餐他都會給他喂參湯,喂湯藥,直接用口渡的方式喂。

他不知道姬清堯醒來是會更加恨他,還是會跟烈馬被馴服一樣,從此心甘情願,死心塌地地臣服於他,把身心交給他。

所以,他對於姬清堯醒來既期待又忐忑。

又昏迷了十天,姬清堯才醒過來。

一醒過來,中了“求 歡”時,他失了神誌後的每一瞬每一刻就清晰地狂湧進了腦海裡。

他像昌伎一樣主動親吻百裡梟麒,主動投懷送抱,主動求他幫他……

他僅存的最後一絲驕傲徹底被擊碎,最後一絲傲骨徹底被掰斷,最後一絲自尊也被踐踏了。

他低低地嗤笑了起來,淚隨著笑意不斷滾落。

笑著笑著,喉頭一甜,一大口血就那樣噴了出來,噴了錦被上全是。

看著錦被上的血,他直覺得惡心,可他嘔出的竟然還是血。

嘔完了血,他仍然覺得心頭堵得難受。

他再次笑了起來,齜咧開的牙齒上滿是血,襯著那蒼白的臉色,有些滲人卻又是那樣的脆弱和美豔。

破陽那天猶如車裂,那些天被百裡梟麒強迫就像萬箭穿心,沒了武功猶如挖了心,砍了頭,而“求 歡”就是這些彙聚在一起的淩遲,一刀一刀割在心上,割在身上,讓人痛到靈魂震顫。

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響起,雖然姬清堯沒了內力,但他還是能聽出來,這人有武功。

而且武功還不弱。

他不由嗤笑,現在的他廢人一個,還被鎖鏈鎖著,沒有人看著也跑不掉,用得著這麼多武功高強的人看著嗎?

哦,也對,百裡梟麒是為了防止他與人偷情吧。

他忽然大聲嗤笑了一下,偷情?這真的是天大的笑話。

“孩子,你終於醒了。我讓人給你傳膳,你多少吃些吧。”進來的竟然是個四十來歲的嬤嬤。

隻是這嬤嬤容貌姣好,笑容和藹,看著他的眼神親切和善。

姬清堯眯著眼睛看著她。

她也不在意他戒備而不善的眼神,笑著開口道:“我是黃姑姑,陛下的奶娘。有任何需要,你儘管吩咐。放心,你的吩咐我絕不向陛下透露半分。”

“陛下既然把我派給你,那我便會忠於你,任何人都差遣不了我,包括陛下。”

姬清堯眼中有不屑,有嘲諷。

而後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若是我讓你幫我出宮呢?”

“我沒有這個能耐幫你出宮,但是如果你能出去,我一定拚死相護。”

“嗬,好一個拚死相護。”他嗤笑了一聲,他百裡梟麒的狗,他要是信,他就是狗。

很快黃姑姑就端來了一碗粥,語氣仍然和藹:“孩子,你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了,這海參粥對傷患和體虛之人有很好的滋補作用。”

她舀了一勺吹涼,喂給他。

姬清堯看著眼前的粥,心底冷笑了一聲,百裡梟麒,你越想要折了我的傲骨,想要我屈服,我越不會讓你如願。

第十四章 “嗬嗬,哪有你狠?”

黃姑姑見他不張口,又開口勸道:“裡麵放了海參和蝦仁,味道鮮香,你吃點吧。”

姬清堯艱難地靠坐了起來,黃姑姑想要過去扶,被他狠狠瞪了一眼,便停了手。

百裡梟麒是有多變態以為我會對宮女、太監使手段,所以派個“老”女人來?

但既然要派個老女人來,那就乾脆派個更老一些的,更醜一些的,而不是這種半老又美貌的。

眼看著勺子裡的粥冷了他都還未張口,她又重新舀了勺熱粥喂過去,姬清堯看了那粥一會兒,沒有再拒絕,終於張口吃了。

姬清堯吃東西的樣子,不急不緩,即使隻是這樣簡單吃個粥,都能透出骨子裡的優雅和高貴。

讓人看著就賞心悅目,直把黃姑姑都看呆了,她心裡隻歎:世間怎麼會有這樣好看又完美的人?隻可惜……

黃姑姑剛喂完粥,姬清堯就痛哼了聲:“嗯……”

他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撐著床,額頭已經滲出了一層細汗。

“孩子,你,你怎麼樣了?太醫……快傳太醫……”黃姑姑還不等他回答就慌張地朝外大喊。

見姬清堯痛到連話都說不出來,額頭的汗珠已經有豆粒大,正一顆一顆往下滴,黃姑姑嚇得臉色煞白,慌張到不知道該怎麼辦。

但她沒有看到他低垂著的眼眸中那一絲得逞的笑意。

隻是那笑有些虛弱。

沒多久,趙太醫就被百裡梟麒直接拎過來了。

“羽兒,你怎麼樣?”百裡梟麒的語氣特彆的急。

姬清堯仍然一手撐著床,一手捂著腹部,抬起蒼白浸滿汗水的臉看著百裡梟麒,粗重地喘著氣,卻嗬嗬嗬地大笑了起來。

他聲音虛弱道:“想不到,百裡梟麒,你也會有著急上火的時候。不過,看到你如今這個樣子,我心情特彆的好。”

百裡梟麒臉色很不好,但還是輕聲哄道:“乖,彆鬨了。先讓趙太醫看看。”

他按住姬清堯亂甩不讓趙太醫把脈的手,讓趙太醫給他診脈。

他的話隻讓姬清堯感到無比的惡心,他直接咬牙切齒道:“百裡梟麒,你真惡心。”

“怎麼樣?”百裡梟麒根本不在意他的話,見姬清堯疼得意識都有些模糊了,心裡更急了。

“回陛下,貴妃,貴妃這是……過敏的症狀。請問貴妃今日是不是吃了什麼不能吃的東西?”

黃姑姑一聽,嚇得臉色都白了,結結巴巴道:“貴妃剛剛吃了……海參粥。”

“那就對了,有些人吃海鮮是會過敏的。貴妃應該是對海鮮過敏。”

百裡梟麒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咬牙道:“你,你真狠。”竟然狠到對自己下手。

沒有人會不知道自己的飲食禁忌,他明明知道不能吃,還要不顧劇痛的吃下去,估計就是為了向他挑釁吧。

他的性子啊,怎麼就這樣烈,他還以為他能屈服……

“嗬嗬,哪有你狠?”

要不是他屬於過敏體質,任何皮質麵具甚至胭脂水粉都過敏,他也不至於要常年帶麵具,他的鳳兒身份也不會那樣輕易就被百裡梟麒發現了。

“那趕緊給他開藥止疼啊。”百裡梟麒見人疼得不行,而趙太醫欲言又止磨磨蹭蹭地,就火起。

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

趙太醫顫顫巍巍地問:“請問貴妃,您除了腹痛,可還有其他不適?”

姬清堯虛弱地笑看著他,說的話卻讓趙太醫渾身冒冷汗。

他說“既然你是太醫,你自己診啊。”

“先給他開止疼藥。”百裡梟麒皺眉對著趙太醫冷聲吩咐道。

趙太醫抹了抹額頭的汗,趕緊告退。

黃姑姑也滿眼擔憂地離開了。

“羽兒,這是想要惹我心疼嗎?那你成功了,我確實很心疼。”百裡梟麒直接把人摟進了懷裡。

姬清堯用力咬了咬牙,掙脫不開,便在他手臂上狠狠地了一口。

可惜的是,他因為腹痛,使不上多少力氣,即使用儘裡力氣卻連血都沒有出。

百裡梟麒連眉心都沒有皺,就任由他咬著。

“什麼代價會讓你不惜傷害自己?”

“自由。解開我的鎖鏈。”姬清堯難得正眼看他,蒼白的臉上是滿滿的倔強和一絲冷傲。

沒錯,他想要用這次換得一絲自由,當然他知道希望渺茫,但能膈應一下百裡梟麒也好。隻要他不爽了,他就舒爽。

但最主要的目的是:傷病了至少有幾天可以不用被他強迫。隻是他沒有料到百裡梟麒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無恥變態了。

“不行。今天你太任性了,雖然你如今還痛著,可不乖是要受懲罰的。不然,你下次還敢。”

在姬清堯震驚的目光中,百裡梟麒的唇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

天知道剛剛聽到內侍來報他突發惡疾的時候,他到底有多恐慌,有多擔憂,當時他渾身都在發抖。

所以,他竟敢那樣的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此時他怎麼能不懲罰他一番?如果不懲罰,下次他還敢。

姬清堯剛,他硬,他能用武力強硬壓製他的剛烈。

但他忽略了,如果以硬壓剛,剛不屈,太剛易折,最後隻能折斷。

嘶啦一聲,領口被撕裂,火紅的衣裳滑至兩側肩頭,露出完美精致鎖骨,修長玉頸和完美無瑕的肩頭……

他再次吻了上去。

姬清堯很驚慌,顧不上疼痛想要掙紮開:“百裡梟麒,你,你這樣就不怕我頃刻斃命嗎?”

“我說了,如果你死了,我可以把你練製成僵屍。對於我來說,是人是僵屍都好,隻要是你。”

“也是,你原本就隻是把我當玩物,又怎麼會在乎我的死活?哈哈哈……嗯……”姬清堯有些自嘲的笑了起來,差點要把淚笑都出來了,扯得腹部更痛了。

“僵屍對你來說更省心也更乖你應該會更喜歡才對。”

這話就像一把錐子刺入了百裡梟麒的心臟,尖銳的疼,他很不喜歡他說這樣的話。

他停頓了一瞬,語氣很認真道:“我從來都是把你當我的愛人,我的妻子,是你自己不願。”說完,他便重新低下了頭。

姬清堯不想說話,隻想笑,笑他癡人說夢。

百裡梟麒一手按在姬清堯的腹部輕輕地揉著,一手在他身上遊走,嘴上不停地吻著。

一點一點,從上吻到下。

隻是吻。

但他今日跟往日不一樣,倒像是一個……昌伎,反正姬清堯覺得他挺像昌伎的,正使儘渾身解數在撩撥勾引人一樣,粘在他身上忘情的地親吻。

讓他毛骨悚然還全身僵硬,有些地方竟然難以言說的起了反應。

這反倒衝淡了不少腹部傳來的疼痛,可那感覺卻更加的難受。他寧願腹痛也不願被如此羞辱,玩弄。

“陛下,貴妃的藥好了。”黃姑姑的話在外麵響起。

百裡梟麒把藥端進來後,含了一口,那苦澀味讓人忍不住就反胃,但他忍住了。

姬清堯剛要鬆口氣,就見他又捏著他的雙頰朝他湊了過來。

在他痛恨,憤怒的眼神中,他的皓齒被撬開,苦澀的藥汁被喂進了口中。

“我自己喝。”被捏住了雙頰,他艱難開口。

但百裡梟麒當做沒聽到,繼續一口一口地喂他喝藥,直到一碗藥被喂完。

姬清堯剛喘了口氣,嘴裡的苦澀味還濃鬱到讓他想吐,百裡梟麒就重新壓上了他,粗大的手用力幾個撕扯,他身上的衣裳就碎成了布條,被扔到了床下。

“你……”

“藥喝完了,真正的懲罰開始了。就罰你侍寢。”他能心疼,但不能心軟,也不會心軟。隻有讓他痛了,累了,怕了,他才會變乖,才會聽話。

姬清堯本就還未回血的臉色更加白了幾分,他真的沒有想到百裡梟麒會這樣的狠,這樣的變態,在這種情況下還要逼他。

百裡梟麒依然跟往常一樣沒有任何憐惜。

他的腹痛還沒有停止呢,兩種痛鋪天蓋地襲來,讓他臉色慘白,渾身大汗淋漓。

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沒有停止微弱地掙紮。

令他整個人更痛到隻抽氣,有那麼一瞬,他感覺自己真的要死在這兒了。

好在腹痛終於停止了,可百裡梟麒還未停,他就暈了過去。

暈過去之前,他暗暗自嘲,他這些天竟每次都被這個畜生##……害到暈厥,昏著的時間比醒的時間都要多。

自己這副身體如今還真是弱啊。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他才避免了日日夜夜被…######,他不知道這算慶幸還是不幸。

百裡梟麒見他暈了,也立即停了下來,都來不及給他收拾,隻給他蓋了個被子就把殿外候著的趙太醫拉了進來,語氣慌張道:“快點給他看看。”

趙太醫:現在知道急了?這是不折騰死人家,您老人家不甘心啊。

看著皇帝陛下把人的一隻光潔手腕從被中拿出,趙太醫愣了一下,往常他都是隔著衣袖給貴妃診脈的。

經過這麼些天,他也是看清楚了,這陛下可是個心比針眼還要小的人,對愛人的占有欲強到變態,除了他本人任何人都不能觸碰哪怕一下塌上之人。

快速拿出絲帕蓋在了姬清堯的手腕上後,他才開始認真地把脈。

本該喜怒無形於色的百裡梟麒,眼神中卻含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焦急,緊緊地盯著趙太醫。

趙太醫看著百裡梟麒欲言又止,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甚至在想著會不會他一開口,陛下就直接把他砍了。

迎著皇帝逼仄的目光,他額頭汗水直冒。

百裡梟麒眼神微眯,森冷的話語好像是硬生生從牙齒中擠出來似的:“這次又要昏迷多久?”

趙太醫終於暗自鬆了口氣,看來陛下您老人家知道啊?

第十五章 不如換個口味吧

“回陛下,過敏可大可小,主要看個人體質。症狀輕的隻是起些疹子會癢,嚴重的甚至會危及生命。貴妃這種腹痛已經算是很嚴重了。”

“據微臣的診斷,他實際情況比看起來還要嚴重,而且他的腹痛時間持續了比較久,加上陛下您的臨幸……最少又得昏迷三天。”

所以,到最後懲罰的又是我自己?百裡梟麒心情很不明朗。

“那這次對他的身體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貴妃本就被傷了元氣,這些日子接連……如今這一番折騰,身體必然會更加虛弱。以後切莫再吃海鮮類的東西了。”

百裡梟麒的心情有些陰鬱。羽兒,殊途同歸,你贏了。我至少三天不能臨幸你了。

隨即緊張的神色一鬆,不過你沒事就好。

他跟以前一樣,抱著他去偏殿的湯泉池清洗乾淨,才摟著他睡下了。

看著他絕色的睡顏,刻入骨子的愛意傾瀉而出,他溫柔地吻向了美人的眉眼,紅唇。

對於他來說,抱著姬清堯睡一起,最難受的一件事就是早上醒來的時候。

看著身旁誘人的絕色美人,卻無法享美人身。忍不住隻能輕吻,一吻,體內的火就很難滅了,卻隻能生生忍下。

禦書房。

“還沒黎溪雨的消息嗎?”這個女人竟然藏得這樣深嗎?還是已經死了呢?

隻有找到黎溪雨,再把她滅口,他的羽兒才能無所顧忌的頂用前朝皇後的名頭,才能保他一世無恙,自由安康。

他自己也絕不想要人知曉他的身份吧。

萬一他的身份被泄露,那其餘六國也會想儘辦法奪得他,再以幫他奪權回歸正統為名,發動戰爭。

屆時,天下大亂,百姓遭殃,他的羽兒還會成為搶奪的對象,也可能會被人搶走。

“陛下恕罪,屬下還未找到一絲關於她的消息。”風亭跪地請罪。

“陛下,據傳這黎溪雨本來就是個武功高強的江湖女子。當初昭國皇帝外出巡遊時遇刺,據說就是被這黎溪雨所救,所以才娶回來封了後的。如果鳳主子不是黎溪雨的話,當時國破,她趁亂逃走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那天宮裡很亂,死了那樣多的男男女女,說不定死了呢?”

忽然他靈機一動:“陛下,鳳貴妃器宇不凡,自帶天然尊……高貴之氣,您怎麼不懷疑他是前朝皇……”

誰知他的話還未完就被帝王截住了:“反正就是前朝的後宮之人了,不是皇後就有可能是不願爭寵的嬪妃。鳳貴妃你不用去查,主要給朕查黎溪雨。”完了,他還冷冷地瞪了風亭一眼。

風亭被瞪得莫名其妙地嚇了一跳,不過,他知道了,陛下不想自己多關注他的愛人。

“那些昭國舊臣怎麼樣了?”

“回陛下,那些老頭迂腐得很,怎麼樣都不肯低頭,用刑也沒用。”

“彆對他們用刑了,那一個個老頭,再用刑馬上就死了。他們先彆管了,朕有的是辦法。”

“對了,陛下,沐裟神醫雲遊到了丹城,陛下可要請他來給貴妃看看?”

“他來了丹城?太好了。馬上找到他,請他進宮。”百裡梟麒滿臉喜色。有沐裟在,他的羽兒身體痊愈肯定沒問題了。

沐裟是百裡梟麒的好友,來自長淵雲渺宮,醫術出神入化,年紀輕輕才剛弱冠就被譽為了神醫。

而且他不但善醫,還善毒。

姬清堯過敏三天後的晚間。

“趙太醫,你不是說他三天就能醒來嗎?怎麼還沒有醒?”

剛把完脈的趙太醫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小心翼翼道:“陛下,貴妃的過敏症確實已經無礙了,晚些時候應該能醒。今日即使不醒,明日也必定能醒過來。”

說完便在皇帝陰沉的臉色下趕忙告退了。

晚膳,百裡梟麒拿著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挑著碗裡的飯,直覺索然無味。

他們長淵人向來隨意慣了,並沒有原昭國這邊遵規守禮,吃飯也不講究什麼高貴優雅,百裡梟麒還是個特例。

他倒是從小就特彆講究,舉手投足各個方麵還是隨了原昭國。

但此時也沒了耐心和心思講究,他一邊百無聊賴地吃著,一邊看著床上靜靜躺著的絕色美人。

禦國剛剛成立,要處理的政務太多,他大部分時候都忙得跟個陀螺似的,也就今日政務少,過來得早一些,本來還想著跟愛人一同用晚膳的,結果竟然還沒有醒。

忽然他見床上的人眼睫動了一下,他立即竄了過去:“羽兒!”

美人眼睫顫了好幾下才睜開眼睛。

“羽兒,你終於醒了。餓了吧,一起吃晚膳吧。”

姬清堯有一瞬間的茫然,他好像從落到百裡梟麒手上後,除了上次吃了個粥就沒有吃過任何東西。

即使昏迷著,也畢竟不是冬眠的小青蛙,還是需要食物補充能量的。

那他到底怎麼活到現在的?

見人沒有任何反應,皇帝又喚了一聲:“羽兒?”

姬清堯想要坐起身來,百裡梟麒直接伸手把他抱著半靠在床上。

“想吃什麼?”

“打開我的鎖鏈,我想下去吃。”姬清堯看著麵前的男人,冷淡道。

“可以。但是給先給夫君說些好聽的。”百裡梟麒狡黠笑道。

“你想要我說什麼?”姬清堯轉頭,眸子冷冷地看著他。

“比如:‘夫君,請你幫我把鎖鏈解開’。或者‘夫君,我喜歡你’。”

“嗬,我寧願不吃。”

“那可不行。不吃東西便沒有力氣,沒有力氣晚上怎麼侍寢?你這瘦弱的身子怎麼受得住?”

果然,他就知道醒來就會被這禽獸折騰。

才剛這樣想著,他就被摁住了,唇就被人銜住,狠狠地吻了起來。

這禽獸,一點占便宜的機會都不會浪費。

下巴沒有被捏住,他終於有機會狠狠咬他一口了。

霎時血腥味就溢滿了兩人的口腔,誰知百裡梟麒吻得更加起勁了,帶著懲罰的意味,也咬破了他的唇。

半晌他才離開他的唇,笑道:“羽兒這是要謀殺親夫嗎?不過,這就叫做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相濡以沫吧!”

姬清堯咬牙忍著憤怒和厭惡沉默著。

百裡梟麒轉身去桌邊取了什麼東西又轉了回來,接著緊咬的皓齒就又被撬開了,一個圓圓的,軟軟的小東西被喂進了口中。

姬清堯剛想要吐出來,就被百裡梟麒捏住了雙唇,堅決不讓他吐掉。

這……這是湯圓?

這禽獸怎麼會知道自己喜歡吃湯圓?

竟然還是黑芝麻餡的,是他最喜歡吃的黑芝麻餡的湯圓。

“怎麼樣,為夫嘴對嘴喂的好吃嗎?”百裡梟麒笑著問道。

見姬清堯吞了那湯圓,他又含了個過來,姬清堯想要推開他,卻被按住了手,隻能被迫接受他的投喂。

姬清堯快速吞了那湯圓,冷冷開口:“我自己來。”

“不,你隻能被為夫喂著吃,因為為夫喂的更香甜。不過想要自己吃也不是不可以,還是那句話,說些好聽的。”百裡梟麒笑得像個無賴。

眼睛掃了眼姬清堯消瘦的肩膀,豔紅的裡衣領口露出來的風景,吞了吞口水。

“好聽的就是:百裡梟麒你可以去死了。”

“嘴這麼毒,得罰。就罰我多喂你吃幾顆湯圓吧。”百裡梟麒說完再次朝姬清堯喂過去一顆湯圓。

一連喂了好幾個,才換成了參湯。

“羽兒,你剛醒,不宜多吃糯米做的吃食,再喝些參湯吧。你可知道,這些天你昏迷的時候都是我給你喂參湯和湯藥呢。”

難怪呢,竟然是被這禽獸喂了參湯,真惡心。

但他喂過來的參湯都會逼著他咽下去,根本沒有吐掉的機會。

這禽獸,這畜生。

他猛地一掙紮,還真被他掙出來一隻手,他毫不猶豫地抬手就給了百裡梟麒一個大巴掌,隻把他的臉都打得偏向了一邊。

這一巴掌可用儘了姬清堯此時能用出來的所有力氣,雖然比有武功時相差太遠,但是他至少是個曾經練過武的男子,即使沒有了內力,力道也不輕。

姬清堯鬱悶了這樣久的心情,此時終於有了一絲爽快,冷笑著挑釁地看著男人。

百裡梟麒轉過臉來,指印清晰的臉上不怒反笑,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絲,眼中竟然越發的興奮。

他立即跨上了床,把半靠在床上的人拖到自己身下,貼著人的耳朵笑道:“還真是隻倔強的小野貓,一不小心就露出小爪子來撓人。”

姬清堯咬著牙怒目瞪著他,竟敢說他是隻小野貓?

等到哪一天你死在我劍下的時候,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小野貓了。

“但,如今你把我的火撓出來了,你放的火當由你來滅。”

他刻意貼著姬清堯的耳朵,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似撩撥,似引誘,姬清堯卻隻覺得惡寒。

帝王低沉的嗓音說出的話卻惡毒至極:“而且,我嘗過了你鳳兒身子的美妙,可我卻沒有嘗過你男兒身的美妙,所以今晚,不如我換個口味吧,讓你徹底的成為我百裡梟麒的胯下之臣。”

這話就像一把尖刀隻刺向姬清堯的心臟。他以為百裡梟麒很變態,以為自己受的屈辱已經夠多了,可他還是低估了百裡梟麒。

鳳兒的身子,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事實卻是世人都覬覦的,是公認的可以當女子身子用的。

從他鳳兒身份被發現的時候,他就知道無法幸免了。

可他更不願意當男兒身被人侵犯,被迫雌伏於人,這種屈辱更讓人難以接受。

“嗬,百裡梟麒,你真可憐。你還真是個隨時隨地都在發/情的禽獸啊。”

“即使是發/情,我也隻對你發/情。”

美豔的紅衣一瞬間就在大掌下變成了碎片,翩翩飄落在了地上。

撕心裂肺的疼傳入姬清堯的腦中,讓他全身隻顫抖。

沒有破陽那樣痛苦,卻同樣難受。

他的掙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那手腕上的紗布又開始滲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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