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拎著的男子雙手捂著麵容,甕聲甕氣道:“你認錯人了,我就是普通人家市井小民。”
又道:“您就算是為了裴三公子洗白,也不必惱羞成怒否認我的話吧?我剛剛所說的,哪一句不是真話?哪一句大家夥沒聽過?”
圍觀的人紛紛點頭稱是。
鬆煙含笑拽下來他擋著臉龐的手,悠悠然道:“哦?是嗎?裴二公子拜的老師是誰,恐怕連裴府裡知道的人都不多吧?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還有你身上這玉佩,上好的羊脂白玉,要是尋常人,可能一輩子都買不起呢,你難道是偷竊的?嗯,偷竊罪責在曆法裡可是不輕,何況你這玉也算不錯,怕是死罪難免活罪難逃。”
中年男子腰間綴著的白玉搖搖晃晃,那麼顯眼,當初他戴上的時候有多興奮自得,現在就有多懊惱鬱悶,再好的寶貝,成了催命符就再也不可愛了。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堅貞義士,護主心切,隻是憑著妻兒都是裴大公子身邊得力之人而頗有幾分臉麵而已,說到底本性還是欺軟怕硬的,就連鬆煙也沒想到,這人骨頭比棠娘和那老漢還要軟。
鬆煙嫌棄地把他扔到地上,拍了拍衣服生怕這家夥的鼻涕眼淚沾到了自己身上,暗嗤一聲:“軟骨頭。”又踢了踢他的腿,滿是不耐:“你到底是誰?”
“我說我說,我是裴大公子的乳公。”中年男子也不覺得害
臊,臉上各種分泌物混在一起格外狼狽,承認自己身份的時候卻乾脆利落。
鬆煙一陣無語。
這種人,也不知道怎麼當的下人,還是說裴大公子絲毫沒有知人善任的能力?
隻不過有個豬對手,總比有個豬隊友好。
鬆煙看了一眼麵上淡淡的主子,繼續盤問道:“那是誰指使你來的?你知道棠娘的事情嗎?”
邊說,鬆煙的腳碾壓著男子的腳麵,疼得他臉上露出一種難以描述的神情,整張臉皺在一起,像是亂七八糟倒在畫紙上的顏料,各種顏色混在一起分外狼狽。
男子連忙搖頭:“不,我不知道,我隻是按少爺的吩咐去做事情,這對父女我之前沒見過。”
“真的?”鬆煙狐疑,壓著男子的腳的力道更重了些,疼得他鼻子眼睛擠到了一起,叫道:“是真的、是真的,要是假的我就遭雷劈。”
江落不免偷偷翻了個白眼,道:“雷公電母可真忙呢。”
然後不出意料地收到了來自哥哥的死亡凝視。
她乖巧地露出一個恬淡的笑,要多乖有多乖。
江藺哼了一聲。
中年男子疼得直抽氣,鬆煙問什麼他回答什麼,可惜就是一句也不重要,隻知道他是裴大公子的乳公,棠娘父女二人是他偷偷帶過來的,在裡麵煽風點火也是奉主人的意願,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嘶嘶的聲音,混著他含糊不清的言語,攤成一團的姿態,實在是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