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渝和國字臉最終不歡而散。
國字臉認為,他和格蘭·阿多米安的關係,就算不是朋友(模組設定),也應當是非常融洽,彼此了解。但隨渝的敷衍的態度傷到了他。
說不清哪裡不對勁,但國字臉可以肯定,這家夥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隨渝冷淡地說:“如果你沒彆的事情了,我可以先回去休息了嗎?”
國字臉呼吸一頓。
他像是重新認識格蘭·阿多米安一樣,仔仔細細地將這位青年重新端詳。這乍一眼看過去,格蘭仍然是美麗的,或者說,他永遠是旖旎,是絢爛,用最柔和的光影勾勒出朦朧而夢幻的五官和輪廓,甚至,他這樣淺淡地用藍色的眼睛瞥向他人時,對方都能感覺到一種從指縫中瞥見恢弘蒼穹的驚鴻之感。
但又有些什麼不一樣了。
他熟悉那位醫生,和他第一次往往能震懾他人的容顏比起來,格蘭·阿多米安的性格就非常簡單了——人們本能地在他麵前掩蓋自己惡劣黑暗的一麵,虛偽又彬彬有禮,將這個美麗的孩子的世界保護得乾乾淨淨。
格蘭·阿多米安是能讓人一眼看到儘頭的純白。
縱然他對於“能治療陽痿的偏方”這件事有點古怪的執著,但對比於國字臉曾經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而言,他乾淨單純的仿佛孩童。
可現在,國字臉莫名畏懼地讓出了路。
“哦,謝謝。”隨渝神色如常地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完全沒有意識到這種態度完全不應該出現在直屬上司上,同樣,他也沒意識到,這種說話方式完全背離了正常人寒暄的方式。
呃……不然還能說什麼呢?
不管國字臉因為隨渝的傲慢態度產生了多少種聯想,但隨渝說這句話時,真的隻是純粹字麵意識:
他困了,很想回家睡覺。
就算是喪心病狂的996福報家,也斷然沒有連著工作兩天一夜的道理。
隨渝現在隻想回沉睡艙好好休息。
但上天注定,隨渝這份願望要落空了。
他剛剛用虹膜刷開個人艙室,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房間裡,隨渝先是一愣,他倒是不奇怪毛巾會來找他,但令他驚訝的是
,毛巾身上的裝扮:“呃,你這是調動職位了嗎?從保安變成了廚娘?”
“這個說來話長,你的調查情況怎麼樣?”
隨渝忍不住困頓地打了個哈欠。
“咦,你很累嗎?如果很累的話,先休息也行,我明天早上再過來——”
“不,”隨渝打斷她,“沒什麼,我們繼續交流調查結果吧。”
隨渝揉了揉太陽穴,他的表述能力還不錯,娓娓道來,用了半個多小時就將這兩天經曆的複雜劇情全盤托出。這裡麵的離奇之處,就連毛巾都嘖嘖稱奇,最後,隨渝用一句話做了總結:“由此看來,基本上所有人都有融燭教徒的嫌疑。”
背景挖掘到這裡,主線已經非常明晰了。
毛巾苦笑著說:“和你比起來,我好像沒做什麼了。”
她也詳細描述了自己和隨渝兵分兩路的經曆,她抽中的是“海賊”巴瑟斯特,但毛巾去擺放這位NPC時,對方根本不在房間裡,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但經驗豐富的毛巾,沒有打道回府,她反而敏銳地意識到,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她轉身就去了船艙的廚房。
雖然是未來時代,已經發明了一天隻需要服用一劑的營養液,但使用營養液的大多數是底層貧民,這其中的道理,就好像現代社會也沒人愛吃軍用壓縮餅乾一樣。過去的烹飪方式仍然被保留下來,因為瑣碎而麻煩,反而成為了上層人炫耀彰顯的手段之一。
這個設定幫了毛巾大忙。
靠著煤氣燈抽出來的料理精通,毛巾熟練地在廚師長麵前表演了番茄炒蛋。雖然這個劇情充滿了槽點,投點成功的毛巾順利地鎮住了廚師長,莫名地多了一個“古老中餐的繼承人”的古怪頭銜。在相互之間混熟了之後,毛巾就順理成章地提出要幫忙送餐。
對於那些宅在家裡不出門的乘客們,確實有送餐的需求。
而隨渝這邊的女服務員,也是在送餐時發覺了船員羅伯特的死亡。
毛巾借了送餐的機會,進入了海賊巴瑟斯特的房間內。
這位巴瑟斯特先生似乎曾經在網絡上吃過虧,或者隻是純粹的多疑,他不信任先進的電子產品,反而將很多重要信息用紙張保存下來。這極大的方便了毛巾,毛巾
直接將所有找到的紙片都打包帶走了。
“……然後我把它們都藏在了你的沉睡艙裡。”
隨渝花費了點時間來理解這件事:“……那我睡哪兒啊?”
毛巾微微一愣。
隨渝立刻認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咳咳,不是,我想問的是,你從那些文件上找到了什麼信息嗎?”
“裡麵使用阿拉丁文寫的,我沒有點這個語言。”
毛巾一臉歉意地攤開手:“所以我想問你,你會這種文字嗎?”
“很抱歉,我也不會。”
“啊這……”
“但這沒關係啊。”
隨渝掏出自己的個人移動終端:“總該有什麼能翻譯的網站吧?”
完全沒想到這種辦法的資深調查員毛巾:“……”
未來世界的翻譯網站當然不叫百度,也不叫穀歌。
隨渝搜了搜,很快就找到了類似的翻譯網站,隻是需要付費服務。在支付了金錢之後,隨渝用終端將那些文件掃描一遍後,翻譯好的文字飛快地呈現出來。他和毛巾很快發現,巴瑟斯特為了防止自己的手稿被,竟然故意打亂了順序。
星空小聲提醒兩個人,這個時候可以使用技能“圖書館”,找到關鍵頁。
但架不住兩個調查員的臉漆黑無比,毛巾的圖書館隻有默認的二十不說了,隨渝也失敗了,他投出的點數距離大失敗隻有一點,這驚出了隨渝一身冷汗。
麵對這麼厚的一垛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