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大海撈針以外,還能怎麼辦呢?
隨渝又和毛巾折騰了兩個小時,總算找到了規律,將所有資料重新排序後,關鍵的文字也被翻找出來:“……我知道這個拍賣會邀請是個陰謀,但我必須赴約。”
“如果另外兩個人獲得融燭教徒的能力,我絕無可能活下來……”
“在點燃了融燭教徒之後,自己也會成為能被其他人點燃的‘蠟燭’。
這就好像屠龍之人最終化作惡龍。”
除了這幾句話之外,巴瑟斯特同樣也尋覓了很多和融燭教徒相關的傳說,但內容和禿頭船長說的差不多,一開始,那位海賊寫下的文字還相對客觀,越往後去,那些文字越是癲狂,行文之中更是反複強調獵殺融燭教徒後的豐富收益。
掠奪本性可見一斑。
隨渝倒是不奇怪,因為除了和模組相關的內容之外,他還看到了很多見不得人的地下交易,雇傭巴瑟斯特除去自己的對手。這樣來看,雖然女伯爵阿莉西亞宣稱,這家夥已經洗白上岸了,實際上還在做一些見不得人的臟活兒。
想來也對,哪兒有那麼容易洗白呢!
毛巾放下最後一份文件,她喃喃自語地說:“我想明白了……”
“什麼?”
毛巾指了指“屠龍之人最終化作惡龍”那一行:“我之前的思路就是錯的,我以為,找到問題所在就能解決問題。但事實恰恰相反,找到那位邪|教徒恐怕才是開始。”
“不能放著融燭教徒不管,他會不斷殺害他人。”
“也不能在找到他之後告訴任何人。”
“否則,這家夥會被乾掉,而勝利者會乾掉船上所有人。”
隨渝也明白毛巾的意思。
融燭教徒的體質是有傳遞性的。
當其他人將融燭教徒點燃後,同樣也獲得了可以被點燃的特性。
在吞噬了彆人的同時,自己也成為了彆人眼裡的肥肉了。
那麼,如何隱瞞自己成為另一種意義上的融燭教徒?
隻有將所有可能的知情人都殺了。
從此之後,唯獨天知地知。
毛巾飛快地說:“……這樣來看,幾乎所有人都有可能化身敵人了啊。我們得找到那個融燭教徒,不讓他出去害人的同時,還得保護他不被任何人發現,這太難了。”
“你還忘了一件事。”
“什麼?”
“其實不需要融燭教徒被找到,隻要有人做出了類似‘我找到了融燭教徒’的信號,剩下的人無論是出於貪婪,還是出於自保,都會不計餘力地攻擊對方。一旦這樣的亂戰開始,就不可能再結束了。”隨渝輕聲解釋,不知道為什麼,他想到了曾經看過的黑暗森林理論。
隻要懷疑鏈一旦出現,所有人就隻能舉起武器,彆無他選。
毛巾顯然沒有想那麼遠,她一臉震驚:“這也……太難了。”
難才是正常的。
不難怎麼會有那麼多調查員折戟沉沙呢!
“X,怎麼辦啊?”
“涼拌,睡覺。”隨渝重重地打了個哈欠。
毛巾真的將隨渝最後一點精力榨乾了,他除了困,還是
困,疲憊到連腦子都轉不動了。
隨渝發誓,他真的要睡了,宇宙爆炸也彆想吵醒他。
“那好,我去將這些文件都銷毀掉,晚安,祝你好夢。”
“晚安。”借你吉言。
但這天晚上,隨渝睡得並不安穩。
他做了很多很多紛亂的夢,夢裡天地雪白,有很多影子晃動。這些畫麵讓隨渝感覺熟悉,同時又讓他覺得非常不舒服,如沉沉的岩石壓在心頭無論如何也無法放心;偶爾,又有一些古怪又不可名狀的畫麵晃過,那些奇怪畫麵裡,最令隨渝印象深刻的是一顆石灰色的心臟。
和現實不同,這顆心臟正在穩健地跳動。
在心臟左心室處,有著淺藍色的印刷體寫著字母E,而右邊則是字母F。
E,和F。
真的非常讓人眼熟。
奇怪,為什麼他想不起來,現實究竟有沒有見到這兩個字母了?
而且隨渝好像曾經見過類似的字母來著,好像……就在他自己的腰上……?
隨渝正要低頭看向自己的腰部時,突然世界猛烈晃動起來,不,不對,不是世界晃動,而是他的沉睡艙在晃動,有人強行喚醒了自己。意識到這個事實後,隨渝瞬間忘記了這個古怪的夢境,從沉睡艙裡爬了出來。他剛看到外麵,神色就變得古怪起來:“禿……啊不,科恩菲爾德船長,你這是在做什麼?”
毛巾和禿頭船長都在他房間裡。
毛巾被五花大綁,而禿頭船長正拿著一隻槍,對準毛巾,似乎準備隨時崩了她。
“我美麗的阿多米安啊,你寧願和這個醜八怪約會,也不願意多看我一眼……”禿頭船長抬起槍,將槍口抵在了隨渝的額頭上。明明在發瘋的人是他,但那個傷心難過的語氣,偏偏像個心碎身死的受害者。
禿頭船長說:“……我要和你殉情。”
“……”
“……”
殉你妹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