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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21.讓奧托那家夥來

當!

塞穆爾迅速地轉身,看向襲擊的人,那家夥帶著麵具看不清楚臉,但速度極快,塞穆爾從腰間抽出佩劍一擋,釋放出薰衣草信息素。

強a的信息素並不那麼好受,降維打擊讓這家夥吃疼。但還是不甘示弱地用匕首回擊。

叮當哐啷。

在隔壁房間搜尋線索的騎士團們聽到了動靜撞開書房木門,喬治拉開弓,一箭朝人射去。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麵前這個人的雙腿居然慢慢粘合在一起,繼而逐漸的連為一體,變成了長著鱗片的魚尾,五指中長出了蹼,耳旁也長出了腮。

人魚!

人魚一揮魚尾將飛向他的箭甩到了一邊,拖著魚尾閃到了一側。

塞穆爾喝道,“這alpha是條人魚混血!快釋放出了信息素形成屏障保護!”

人魚混血,人類和人魚的雜交種,成年後能夠在人和人魚的形態中自由地互化,具有部分人魚的特有攻擊能力,但遠比不上純人魚。

而這條人魚混血,此時就是要釋放出音波攻擊。

“啊——————”足以將耳膜震破的尖利叫聲充斥在布滿蛛網的屋子裡,房頂幾乎都要被掀翻。

塞穆爾麵色不動,托奧托的福,這種程度的音波還不能讓他怎麼樣,他悄聲地釋放出薰衣草信息素,然後快準狠地襲擊———

幾把劍鋒淩厲的紫劍刺入那人魚alpha的肩膀,將他兩邊死釘在牆上,那家夥掙紮了幾下,血汩汩地流淌下來。

“威廉。”塞穆爾吩咐他,“捆住他,彆讓他有一點可能性逃走。”

幾根細但數量極多的藤蔓將混血人魚五花大綁起來,這是威廉的信息素菟絲子。

“交給人魚兵團挖掉他的腺體?”喬治向塞穆爾請示道。

塞穆爾搖了搖頭,“帶回哈裡莊園。”

“我們抓到了一條混血人魚的消息也要封鎖住。”塞穆爾想到什麼,眼神淩厲,“向皇儲殿下報告的時候就說沒能發現到什麼線索。”

“這條混血人魚我要親自來審問。”

騎士團的兵馬浩蕩地離開了,而塞穆爾不知道地是莊園不遠處的一座山頭上,一個穿著黑色披風的男人俯視著一行人。

他目光落在領頭的塞穆爾身上,輕輕地笑了一下。

“不是吧。”這人喃喃道,“就這樣心安理得地做萊特一族的狗?”

混血的人魚在路途中已經昏死了過去,薰衣草紫劍在他身上穿了兩個窟窿,疼的他近乎窒息。

再醒來時卻發現自己的傷口已經被繃帶包紮好了,隻是兩手和魚尾都被固定住,不能動彈。

他粗魯地朝一邊吐出一口血沫,看向麵前那個高高在上的俊美alpha,“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塞穆爾微微一挑眉,“可我還什麼都沒問呢。”

他的語氣輕巧,一邊的站著的威廉不由得看了他一眼———這可不是塞穆爾對待戰俘的正常態度。

塞穆爾以冷血和手腕強硬著稱,一般的戰俘在他手裡頭幾乎是生不如死,哪有被治療了還這樣好言相待的良好待遇?

“不過……”他笑了起來,“你弄錯了一件事,並不是我來問你。”

他直了身子,轉身朝向喬治,“把他弄到水牢裡頭去。讓奧托那家夥來。”

C22.老婆的秘密

“這可不在我們的交易範圍之內。”奧托正在打理自己堪稱無與倫比的黑色魚尾,“你不要把什麼事情都按在我頭上,你這惡臭的人類。”

他看向混血人魚那條比一般人魚短了快一倍的小魚尾,英俊的臉上滿是嫌棄,他看向混血的人魚,“你的尾巴好難看。”

“怎麼會這麼短。”他拖著自己那條快三米的魚尾來到混血alpha身邊,“你的父母虐待你嗎?在你小時候克扣了你的食物?”

他說完這句話還看了塞穆爾一眼,眼神怨懟。

塞穆爾嘴角一僵,**了兩下,“你不是人魚王子麼,應該比這家夥強大吧,幫我問這家夥幾個問題。”

人魚之間有很強的血脈壓製,他們擁護最強大的人魚為王,同時聽命於對方,對“王”言聽計從,哪怕去死都不在話下,更不用說是實話回答幾個問題。

塞穆爾向奧托說道,“幫我問出來這家夥的名字,身份,他們那個地下組織的領導者是誰,有什麼目的,為什麼總要留下哈裡族的家徽。”

他頓了一會,有點肉疼地說道,“事成之後給你弄幾條活的深海魚過來。”

奧托湛藍色眼睛一亮,朝他揮揮手,“成交。”

塞穆爾滿意地點了點頭,“十五分鐘後我再進來。”

隨即他親切地將厚重的信息素隔離門帶上,又從衣袋內側拿出做工精致的懷表,按了幾下開始計時。

十五分鐘後,塞穆爾拉開了門,倚靠在牆邊看向奧托,“怎麼樣?”

“亨利,底層碎催,以他的身份沒法見到他老大,隻知道信息素是鼠尾草。”

塞穆爾皺起眉,“鼠尾草?”

奧托沉吟著“嗯”了一下,又開口道,“好像是因為他們老大跟萊特皇帝有仇吧,估計是想要自立為王什麼的?我不懂你們人類這些。”

“那麼哈裡族的家徽呢?”

“這他也不知道,是他們老大定的,他一個碎催能知道什麼。”

“好了。”奧托抬頭看向塞穆爾催促道,“我的魚。”

“你漏了一句。”這時,一直在一邊蜷縮著身子一言不發的亨利開口了,他看向塞穆爾,“我們的首領也是人魚混血。”

“和你一樣,哈裡公爵,您也本該是人魚混血啊。”亨利看著塞穆爾,一張娃娃臉上浮現出了笑容,“您應該和我們站在同一戰線,怎麼能對萊特一族這樣的言聽計從呢!”

他滿意地注視著塞穆爾冷淡的麵具崩碎,看向他的眼神滿是錯愕,“你是誰…”

“不對。”他的眼神冷冽無比,“你們那個組織的所謂首領,到底是誰。”

亨利並沒有理會他的話,微微一笑,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果然如此啊……一直以來都安於現狀,不敢跟皇族發生任何衝突的塞穆爾·哈裡,隻要麵對關於人魚的話題卻意外的堅持。”

“您乃至於您的部下都從不食用人魚腺體,一直以來都極力拒絕主動對人魚發起攻擊,不就是因為……”

“您身上也有人魚的血脈麼。”

C23.半人魚

這是一個秘密,真正的秘密。

塞穆爾的祖母是一條貨真價實的omega人魚。

十四歲的時候塞穆爾身上初步顯現出人魚的特性——極度地渴望水,手指間偶爾會出現透明的蹼爪,甚至無法分開粘連的雙腿。

那個時候人類跟人魚的關係變得極其焦灼微妙,人魚開始初步地反擊,他身上出現的人魚征兆讓他的父母焦頭爛額。

那個時候他相繼地失去了omega姐姐和一個alpha弟弟,成為了哈裡家唯一存活的孩子。

老哈裡公爵太害怕了,害怕他的半人魚血統敗露後會被多疑的萊特皇帝針對,哈裡家已經不能再失去孩子了。

夏洛特的父親,老哈裡公爵的私人醫生,為了壓製他體內的人魚血統,不知道給塞穆爾打了多少管血清。

血清能稀釋他的人魚血統,直到他和正常的人類無異。

儘管在生理上他不會再變得和人魚相似,但這股血液畢竟鮮明地在塞穆爾的身體裡存在過,大概也是是因為這個原因——

塞穆爾無法和其他人一樣將目光隻放在人魚的腺體上,純粹地將他們當做一個提升自己的道具。

這個秘密藏在心裡太久,卻被這個人輕而易舉地說了出來。

塞穆爾眯起眼睛,拍了拍手,就有侍衛從他身後走來,“把這個家夥帶走,關在安全的地方好好看管。”

“絕對不能讓他跑出去亂說什麼。”

亨利被帶走了,隻留下奧托和塞穆爾留在水牢裡,此時此刻的奧托看向塞穆爾的眼神變得奇怪又彆扭。

許許多多在心裡根深蒂固的念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翻轉——在他心裡食用人魚腺體如家常便飯的魔頭塞穆爾居然是這個罪惡國家中唯一一個對人魚保留善意的家夥。

甚至還曾經是條半人魚。

“喂。”奧托想要打破僵局,“你沒事吧。”

塞穆爾蹲坐著靠在潮濕粗糙的牆上,聞言那雙黯淡的紫色眸子才看向奧托,“沒怎麼。”

可他的臉色實在不好看,應當是想去了以前那些的糟糕回憶,唇色愈發蒼白,奧托乾笑兩聲,“其實你應該早點告訴我你還有過半人魚的血統。”

“以後不能罵你是肮臟的人類了,畢竟你以前也算是我的同類呢。”奧托魚尾輕輕一甩,尾鰭排在塞穆爾的腿上打濕了他的褲子,“我們人魚對同類可是很友善的。”

他說這話的神情可愛,安慰的方式拙劣,塞穆爾看著麵前人魚英俊的臉,卻久違地感覺到心臟內似被人淺淺地戳了個坑。

感覺意外的不錯。

“是麼。”塞穆爾笑了一下,“如果人類也能這麼友好地對待他們的同類就好了。”

“人類很麻煩,是吧。”奧托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好像看得塞穆爾跟醉了似的,腦袋昏沉,“互相傷害,互相猜忌,互相殺戮,為了利益和權勢無惡不作。”

“當人魚挺好的。”塞穆爾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自上而下地看著奧托。

大概是人魚的眼睛太澄澈,太透亮,大海一般寬闊而明亮,將近日來發生的那些煩心事情洗刷地乾淨無比,讓他心底生出一股衝動——

“喂。”他對他奧托說,“來zuo吧。”

C24.漂亮老婆

塞穆爾是一個相當冷情冷淡的人。

每次都是這樣,明明是他主動求歡,卻還是端著那副孤高清傲的姿態。

偏偏這就像一個指令,潛移默化地刻在奧托骨子裡,塞穆爾一聲令下,他就如狼似虎地撲了過去。

結果每回完事兒了又非常沒有麵子,抱怨自己的定力怎麼這樣差勁。

塞穆爾抬起腿踩向奧托被掀起的黑鱗,瑩白如玉的足心柔軟細膩,他半彎著腰,嗬氣如蘭,“你等什麼呢?”

“媽的…”幾乎是一下子奧托就斷了片兒,蹼爪一用力把塞穆爾摁在地上。

海水不斷湧動,儘情地鞭撻掠奪著薰衣草。

“你的信息素太濃了…”塞穆爾雙手頂在他的胸前,“……額”

奧托狠狠地咬在了他的後頸腺體上,塞穆爾渾身又是一股子刺痛酸脹感,這兩股強勁劇烈的感覺相碰撞,幾乎讓他一口氣喘不上來。

狗東西………他想。

奧托紅了眼,死盯著塞穆爾緋紅的素白臉龐,精妙上調的眼尾染上靡麗的紅色,讓這個速來冷淡的天使看起來像個豔鬼。

“哈……”奧托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看塞穆爾因為窒息而難耐的皺起眉,alpha與生俱來的掌控欲讓他不能自已,“要瘋了,塞穆爾。”

他湊近塞穆爾的耳畔,輕吹了一口氣,低低地笑著,低沉磁性的聲音震著塞穆爾的耳鼓膜,心臟砰砰地跳。

“塞穆爾,塞穆爾。”奧托吻著他的耳廓,音色溫柔,“塞穆爾……”

塞穆爾幾乎被淚迷了眼,隻能在點點水光中依稀看見奧托汗津津而性|感的深邃臉龐,水珠順著他健碩的胸口下滑到讓人想入非非的人魚線……

“你的薰衣草信息素也不淡啊。”奧托含著笑意拍拍他的臉,“你真可愛,塞穆爾。”

“如果你是人魚…我就能抱著你的魚尾。”奧托用力耕耘著,“但你現在是人類啊。”

當然人類也不錯,當看見塞穆爾道兩條長腿時,奧托腦子裡又冒出這麼個念頭。

很難說他現在是個什麼心情,隻是塞穆爾這樣依靠在他懷裡時,心臟仿佛被鼓囊囊地填滿了,人類有些偏高的體溫讓他渾身發燙。

奧托輕嘖一聲,在冰冷的池水中不知道遊了幾個來回才勉強地按耐住心神,抱著他引以為傲的三米大尾巴在水裡待到了天亮。

是被疼醒的,他第二引以為傲的漂亮銀白長發被塞穆爾那雙纖長潔白的手撫摸著,但這家夥手長的優雅動作卻不優雅,扯斷了好幾根。

“!”奧托生氣了,瞪著雙海藍眼睛看向塞穆爾,“粗魯!”

“抱歉。”雖然這樣說,但塞穆爾毫無歉疚之意,盤腿坐在池邊一攤手,“為什麼你的頭發不會被打濕然後變成一縷一縷的?”

奧托得意地抬起頭,“哼哼,我們人魚的頭發上有獨特的防水膜,能夠一直保持蓬鬆自然的狀態!人魚真是最棒最美麗的種族了!”

“你就隻有羨慕的份了!”他抱臂斜眼看向塞穆爾,一副跟他英俊模樣截然不同的傲嬌臭屁樣。

孰料塞穆爾就這樣溫和地看著他,紫色眼睛像最為剔透晶瑩的水晶寶石。

“嗯,我很羨慕。”塞穆爾笑起來,“其實當一條人魚真的很好。”

C25.還請陛下取消婚約

海洋不比陸地逼仄,寬廣而浩蕩,溫柔且不容置疑,像神明一樣具有奇妙獨特的威力。

其實塞穆爾非常喜歡人魚。

在幾個孫輩裡麵,他的人魚祖母最喜歡他,總會把年幼的塞穆爾抱在懷裡,任這個孩子撫摸她魚尾上的雪白鱗片,跟著他一起肆意地笑。

塞穆爾坐在池邊,將鞋襪脫去了,踩在池水裡,腳背一抬又一抬地濺起水花,美麗臉龐上顯現出極為罕見的天真明媚。

“哈裡莊園遷居過,曾經的哈裡莊園在海邊,我的外祖母喜歡在水裡待好久,等我以為她不會上來的時候突然躍出水麵嚇我一跳。”

塞穆爾笑起來,這是他為數不多的柔軟回憶了,“嗯…她的尾巴沒有你那麼長,但是也很漂亮,有時侯會操控海水在我麵前變出陸地上的小動物來。”

“做人魚很快樂吧。”他看著飛濺的水麵噙著笑意說道,“她告訴我很多關於人魚的故事,還說……”

“還說如果我的尾巴比她短就要笑話我呢。”塞穆爾揮揮自己的雙腿,“不過再也沒這個機會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魚尾會是什麼樣子。”

這句話的尾音逐漸變弱,塞穆爾的麵容又歸於平靜,他帶上了那張淡然的麵具,看向奧托,“我會找人給你送幾條活魚,作為答謝。”

他話音剛落便要離開,隻是剛剛邁過大門門檻,卻被身後的人叫住了。

“喂!”奧托上半身趴在水池邊,人魚英俊的麵孔在幾縷陽光映射下顯得燦爛又明亮,俊美無雙,“我很討厭人類,因為人類貪婪又自私,率先傷害人魚。”

“但你不太一樣。”他說,“你是個…嗯……還算不錯的人類。”

是奧托見過最好的人類,也是迄今為止在人類中他最喜歡的一個。

“是嗎?”塞穆爾停下了腳步,轉了身,寬大的衣袍因為他的動作滑落了些許,堪堪蓋住一半的玉白肩頭,旖旎風光乍現。

他一雙眼尾上揚的紫眸水潤,似含笑意,“你也還算是條不錯的人魚。”

短短一句話在奧托心裡翻來覆去地被不知道咀嚼了多少遍,連最喜歡的深海魚都吃的食不知味。

塞穆爾這狡猾的家夥。

關於地下組織的那個案子還在繼續,但這些日子以來卻意外的沒有什麼動靜,騎士團循著線索前去查看,細致到不漏下一丁點兒蛛絲馬跡,卻也依然毫無進展。

偶爾會出現一些恐嚇貴族的惡作劇,卻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弄得帝國內人心惶惶。

案子告了一段落,但那個地下組織的頭目對他如此熟悉也必然成了塞穆爾心頭的一根刺,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告訴他,那個可惡狡詐的家夥跟他關係匪淺。

“在現場也發現過人魚的蹤跡,合理懷疑這個組織跟人魚族有一定的利益往來,想來是形成了合作,他們的主要目標是貴族,已經向各家下達了文書加強自身安保,應當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萊特皇帝斜靠在王座上,他比上一次更加形容憔悴,艱難地點了點頭,“繼續查,將這個組織連根拔起為止,萊特一族的威嚴不容撼動。”

他話音已畢,塞穆爾卻依然跪在他麵前不動,皇帝一擰眉,“還有什麼事嗎?”

塞穆爾朝他行了禮,“臣今日特來請見,主要是為了一件事。”

“還請陛下取消臣跟公主殿下的婚約。”

C26.你才是最怕他有謀反之心的那個

“放肆!!”瓷白的茶盞向塞穆爾狠狠擲來,溫熱的茶水點滴地鑒在塞穆爾臉色,“乒零”一聲,在大理石地麵上四分五裂地迸發開來。

碎屑飛過塞穆爾的耳側,割出一道細小的紅痕,滲出了血滴子。

“你以為你提出的是什麼要求!”瘦弱枯槁的皇帝大起大伏,“帝國的公主是你想退婚就能退婚的嗎!”

“這件事絕對沒有可商量的原地。”他背部重重靠回王座上,侍女走上前來拿帕子擦去他唇角的涎水———萊特帝國的現任皇帝依然是強弓之弩,日薄西山了。

皇帝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你走吧,儘快地把那個組織的頭目抓出來。”

“這才是你該真正花心思在上麵的!”皇帝大聲說道,“那個組織離開前就會留下哈裡家族的家徽,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你知道有多少人向我上書你就是那個組織的幕後首領嗎!”

他頓了頓,又換做了語重心長的語氣,“塞穆爾,我這是為你好,我把凱瑟琳許配給你還不能說明帝國對哈裡家族的器重嗎?自從這個消息一出,背後對哈裡家族的非議可是少了許多啊。”

皇帝話裡有話。

看來他鐵了心,塞穆爾垂首靜默片刻,終歸還是扯了個卑謙歸順的笑來,“是臣目光短淺,辜負了陛下厚愛。”

這番話將姿態放低到了極點,皇帝在塞穆爾身上掃了一眼,終歸還是重拿輕放了,“你知道就好。”

塞穆爾退下了,皇帝半闔著眼,疲憊無比地癱坐在金絲軟墊上,細瘦如枯枝的手指輕拂著額頭,“嗬嗬”地困難呼吸著。

“您怎麼又忙起了公務。醫生可是多次囑咐過父王該好好休息的。”

安德烈一身儲君規格的戎裝,深褐色的騎士靴裹著他修長健碩的腿,帶著一陣寒風進來,有幾分淩人之意。

皇帝冷哼一聲,掀開沉重的眼皮,“怎麼,像條狗崽子似的,聞著塞穆爾的味兒就過來了。”

“這宮裡頭倒是有你的不少耳目!”他怒不可竭地看向安德烈,“我還沒死呢!你倒是急不可耐了!”

安德烈一笑,端著皇族禮節,舉手投足間那真是十分優雅,“父王這番話讓我好生傷心,兒子怎麼敢逾矩,這天下還是父王的天下。”

“你現在說什麼場麵話!”帝王咳嗽兩聲,揮揮手讓大殿內的仆從們都退了下去,直到隻剩下父子倆人才繼續說停下來的話。

“你的野心我看在眼裡,這不是壞事兒,要坐擁這片土地就該有這樣的魄力。”

“皇子當中隻有你一個alpha,我一直傾力培養你,你也沒讓我失望,不管是軍隊部門都打理的井井有條,唯獨在塞穆爾·哈裡身上,你卻一次又一次地衝動莽撞。”

“兒臣是忌憚於哈裡家族勢力日漸高漲,害怕他們有違逆之心。”安德烈沉聲說。

皇帝定定地看著他,咧著嘴露出零星幾顆的牙,“錯了,你是最怕他有謀反之心的那一個。”

C27.新新新新配角出場~

“隻要他有謀反之心,我下令誅殺他,你根本保不住塞穆爾的小命,是不是,好兒子。”

“就像你妹妹說的那樣。”萊特皇帝拍了拍王座扶手,“你選擇了這個位子,就得把心裡那些糊裡糊塗的心思收拾的乾淨些。我是老了,但我沒瞎,你在想什麼,你到底想做什麼,我看的一清二楚。”

安德烈鎮定的神色終於坍塌粉碎,“父王……”

皇帝止住他的話頭,“跟哈裡家族徹底撕破臉麵,隻會兩敗俱傷,塞穆爾聰明,他知道這一點,所以這些年任我們差遣。”

“我們不能讓哈裡家成為敵人,就隻能讓他們成為我們的親眷、朋友,所以我下令將凱瑟琳嫁給他,成為他至親至愛的妻子,這才是最佳的聯誼之道,安德烈。”

“有了凱瑟琳這一層,下一代的哈裡家族就會留著萊特家的血,自己人怎麼會將矛頭對準自己人呢。”皇帝咯咯地笑起來。

安德烈牽強地扯起嘴角,“父王說的是。”

安德烈的信息素強度跟塞穆爾差不多,如果他多食用一些alpha人魚的腺體,將會是帝國內最有可能讓塞穆爾懷孕的那一個。

但他選擇成為儲君———要成為萊特帝國的下一任帝王,他的子嗣就必須血脈純正,身上不能混雜其他氏族的血脈。

到他們這個位子,就必須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另一邊,萊特皇宮的花園。

身著中級聖裝的祭祀邊走說道,“不要忘記整理書籍,角角落落都要打理乾淨,主祭祀大人回來就會察看的。”

他對麵是個身形稍矮些的少年,手裡拿著一隻羽毛筆在羊皮卷上刷刷地寫著,那一頭柔軟的發是有些偏向於褐紅的亞麻色,在午後的陽光下染著光暈。

中級聖裝的祭祀沿著路的另一邊匆匆離開了,那少年這才停下了手頭的動作,羽毛筆在他指尖轉了一圈,甩出墨水。

他一抬頭,倏然地看到了玫瑰花叢後站定的塞穆爾,眼睛亮了一瞬,飛快地朝著塞穆爾跑來,“塞穆爾老師!”

那少年直直地撲到了塞穆爾的懷裡,眼神清亮,毛茸茸的腦袋在他懷裡蹭了蹭,“您這麼過來了?”

塞穆爾摸了摸他的發絲,語氣輕柔,“來向陛下彙報一些要務,最近還好嗎,米洛斯?”

名為米洛斯的少年一個勁兒地點頭,白淨精巧地小臉看向塞穆爾那張美如神祇的麵孔,“我真是太想您了,老師。”

少年是個omega,剛剛成年,是塞穆爾的學生。

“你的母親安好嗎,你之前來信告訴我她得了熱疾。”塞穆爾關懷道。

米洛斯的母親是宮裡的花房匠人,十九年意外懷孕,肚子就這樣毫無征兆的一日日大起來,在背後遭受到了不少指點。

米洛斯出生後兩人的日子更加難過,母親顧不上照看年幼的米洛斯時他總會受到一些宮人的故意欺壓。

塞穆爾就是在一個冬日的宴會中遇到了年僅幾歲,被侍從們拳打腳踢,又在雪中凍得瑟瑟發抖的米洛斯。

C28.想見老公

“你們在做什麼。”少年塞穆爾皺起了眉——他還沒能完全達到鼎盛期,但實力已經不容小覷,再加上他背後尊貴的氏族,那些剛剛還趾高氣昂的下人們頓時都跪在地上戰戰兢兢。

塞穆爾眼風一掃這些慣會見風使舵的家夥,“你們的規矩就是這樣的?”

“還不快走!”十六歲的塞穆爾喝道。

等那些人全都踩著厚雪離開了,塞穆爾才得以看見那個縮成一團在雪地裡已經氣若遊絲的孩子。

那就是米洛斯。

少年時期的塞穆爾總會被萊特皇帝用各種理由留在萊特王宮裡,美名其曰是對這個後輩極為喜愛,其實隻是將塞穆爾作為個把柄捏在手裡,好來控製老哈裡公爵。

在宮裡的那段日子塞穆爾對米洛斯母子多加關照,又親自教導虛心好學的米洛斯許多各式各樣的知識,確實當得起他一聲老師。

而今的米洛斯進了宮內的祭祀所,護得住自己的同時會及時向塞穆爾報備一些宮裡的罪新動向,也算是他安插的眼線。

米洛斯環顧四周,悄聲開口,“外界都說那個地下組織近來沒什麼動靜了,我看不見然,我聽到幾個砌牆的宮人說他們在角落裡發現了用血塗抹上的哈裡家徽印記,但都不敢上報給陛下。”

塞穆爾的麵色嚴肅起來,“他們怎麼敢這樣猖狂。”

米洛斯點點頭,“我覺得那個組織的目的就是想引起皇帝的重視,這是挑釁和叛亂的標誌,對方應該是在心裡積壓已久了。”

“也有可能是在摸索宮道時做下的記號,為了掩人耳目還是寫了哈裡族家徽印記,讓人誤以為是挑釁。”塞穆爾點點頭,“兩種可能都有,總而言之不要掉以輕心,你在宮裡也要保護好自己。”

米洛斯應了下來,兩人也就此分開,“如果有什麼新的消息記得及時告訴我。”他的omega學生則點頭說好。

塞穆爾帶著一身的疲憊回了哈裡莊園,微不可見地歎了口氣——萊特皇帝還是固守己見,不願意取消他跟凱瑟琳的婚約。

讓他娶凱瑟琳公主,明麵上是和他撐腰,實際上更是將哈裡家族推向了風口浪尖。

哈裡家依然會因為子嗣凋零而走向滅絕。

塞穆爾現在就像站在懸崖上的人——隻要往前走一步就會粉身碎骨,帶著所有忠心耿耿追隨他的人一起萬劫不複。

十八歲那年老哈裡公爵掛念著他逝去的母親,鬱鬱而終,隨即這個古老偌大的家族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了少年塞穆爾的身上。

而塞穆爾一扛就是近十年。

他已經太久沒能將身上無堅不摧的鎧甲脫掉,然後好好地休息一下——露出自己最厭惡卻是真實的那一麵。

好累,塞穆爾拖著虛浮的步伐想著——心臟空蕩又冷清,渾身冷的要命,虛無的就好像他隻是這個世界當中的一個鬼魂。

薰衣草迷茫又孤寂地在空曠的田野上綻放著,向生而死。

塞穆爾知道自己渴求什麼,他需要溫雅濕潤的海水,他想讓海水撫摸他的全身,想抱著那條美麗的黑色魚尾陷入沉睡,他想見見奧托———可很奇怪,他的生育囊並沒有什麼不適。

塞穆爾推開了水牢門,奧托應聲看去,卻見那優雅高貴的alpha朝他奔來,猛得抱住了他。

塞穆爾貪婪地嗅著海水的氣息,兩顆心隔著胸膛“砰砰”地跳動著,好像又近了一步。

C29.階下囚

塞穆爾吻他的臉龐,繾綣纏綿——這是所有生物的共性,他們不由自主地渴求溫暖與愛。

冷冰冰的石牢,長久地不透日光,晦暗又壓抑,但塞穆爾似乎真的切切實實的在這裡感受到了溫暖,他不明白——這本該隻是一場交易而已。

是因為幾個月以來的肌膚相親嗎?還是因為信息素的交融真的能讓兩個連種族都不相同的人之間產生“聯係”。

又或者他自認為和奧托惺惺相惜,因為他們都是階下囚——奧托是他的階下囚,他是萊特王族的階下囚。

塞穆爾最後還是分開了奧托,他們目光不錯的盯著對方,彼此都在對方的眼睛讀到了,和第一次見麵時已然有些變質的感情。

不能這樣下去,塞穆爾想,不能這樣下去。

而恰好此時,beta管家拉開了厚重的隔離門,這位胡須花白的老人從門縫出探出腦袋來,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請說。”塞穆爾看向他,已經恢複了平靜,“有什麼事嗎?”

管家踟躕了片刻,還是如實地告訴了塞穆爾,“凱瑟琳公主殿下來了。”

哈裡莊園大門處。

門房低眉順眼地站在凱瑟琳麵前,麵上全是無可奈何和痛苦神色,“哈裡公爵有規定,如果沒有公爵大人的準許,一律不準進來。”

凱瑟琳美眸圓瞪,手裡拿著一根威風凜凜的辮子,“啪”地一甩,打的地麵上塵土飛揚,“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攔本公主的路!”

鞭子在空中一甩,劃出鞭響,堪堪落在門房身側,“閃開!如果再這樣不識好歹,下一次就打在你這副卑劣身子上!”

門房欲哭無淚,“可這是公爵大人的規定,小人不敢私自做主………”

啪!

一道血痕直接地落在了門房的臉上,可憐的beta,這一下子打的他皮開肉綻,趔趄著倒在了地上,火辣辣的感覺在皮膚上灼燒起來。

凱瑟琳大口喘著氣,毫無風度地指向門房,目光卻一轉周圍,“看到了!誰再敢攔我的路,我可不會這麼手軟!”

人群後傳來了穩健的步伐,眾人朝身後望去,看到了一張天使一般清冷秀美的麵龐,紫羅蘭色的眼睛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就這樣直直看向凱瑟琳。

“什麼事情能勞動公主大駕光臨寒舍?”塞穆爾徐徐說道,但細聽則能察覺出他嗓音裡像含著冰,“門房無辜,公主何必與他致氣。”

他朝管家遞了個眼色,“讓夏洛特醫生給他包紮一下。”

beta管家很快就攙扶著痛暈過去的門房離開了,凱瑟琳看著他,嗤笑一聲,“你倒是對這些人是掏心掏肺的好,難怪呢,對你這樣忠心。”

她話鋒一轉,“連本公主的話都敢視若無睹了!”

“就算是陛下,也不能這樣說來就來的,更何況……”塞穆爾一笑,“哈裡莊園粗陋,怎麼能好好招待公主。”

“哼。”凱瑟琳看向他,“什麼招待不招待,我早就已經是這兒板上釘釘的女主人,早招待晚招待有什麼不一樣的!”

“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事過來的?”凱瑟琳倨傲地抬起頭顱,“你跟我的婚約是絕對不可能取消的,死了這條心吧。”

C30.未婚妻

啊,塞穆爾想,他知道凱瑟琳是為了什麼這樣大動乾戈了。

原來是來敲打他的。

鞭子打在門房身上,實際上也是在扇塞穆爾的臉,她,或者皇帝在警告塞穆爾,認請他自己的身份。

真煩人啊,塞穆爾想。

凱瑟琳抬手輕輕一攏自己打理的一絲不苟的紅色發髻,見塞穆爾不再言語才滿意地勾了勾唇,雙掌拍了拍,就看見幾個穿著軍裝的alpha走了過來。

他們胸口的徽章是一把匕首,和一條斷掉的魚尾——這是人魚兵團的alpha。

“哥哥把一條可惡的人魚交給你看管了,是吧,塞穆爾哥哥。”她朝塞穆爾嬌俏地眨了眨眼,卻隻讓塞穆爾心頭生出厭惡,“前段時間你還因為製服他收了傷呢,讓我們的哈裡公爵飽受痛楚,真是讓本公主……很不開心。”

凱瑟琳應該還記著,萊特皇帝在宴會上宣布她跟塞穆爾婚約時,塞穆爾借口傷口裂開推開她的那茬。

這個蠢女人……塞穆爾的五指捏緊了……她做事永遠都是這樣自以為是,憑借著一己之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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