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的情況,卻容不得主子休息。
綏枝輕聲跺了跺腳,心中有些急躁,卻還是拉了拉薑韻的手臂,低聲不住地喊:
“主子!主子醒醒!”
她小心地抬頭透過楹窗打量外間,生怕自己的動靜會被旁人發現。
薑韻隻覺得自己陷入一片昏暗中。
下一刻,昏暗中多了抹光亮,似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夾雜著中年男子鬼鬼祟祟的呼喊聲,讓薑韻眸子中不自覺生了分驚恐。
她下意識地朝後退了幾步,就看見男人貓著腰進來,口中還不斷啐道:
“晦氣,怎麼就娶了這麼個婆娘……”
薑韻想躲起來,可她掃了一圈,卻發現這處居然是個柴房,她頭一疼,似是想起這是何處,她臉色煞白。
薑韻再想動,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那男人走近她,伸出了手,仿佛想將她摟進懷裡,看著她身上的傷,心疼道:
“她倒真是狠心,下這麼重的手,可是疼得厲害?瞧這臉色慘白的。”
傷?
薑韻有些愣,下一刻,卻恍然,怪不得自己總覺得身上很疼,似刻進骨子中的疼。
但她總覺得有些不對。
她覺得她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
在婦人推開門出現時,薑韻再也顧不得這抹違和感,她盯著婦人手中的皮鞭,身子下意識地輕抖著,那是刻入了骨子裡的害怕。
沒有人知道,她在莊子中的幾年是如何過來的,是如何在婦人鞭子下疼得死去活來。
才讓她隻看了一眼鞭子,就害怕得渾身發抖,似鞭子已然落到身上般。
婦人罵罵咧咧的聲音響起,就在鞭子落在身上的那瞬間,她忽然聽見耳邊似有人不斷地叫喚她,聲音急得都快哭了出來。
刹那間,薑韻忽然清醒過來。
她如今是岐王府的薑良娣,再也不是曾經被困在小莊子任人欺辱的小女孩了。
四周的黑暗散去,薑韻輕顫著睜開眼睛,下一刻,她就看見綏枝紅通通的眸子,在看見她醒來時,綏枝陡然鬆了一口氣。
她抹了把眼淚,低聲說:“主子您終於醒了。”
薑韻身下傳來疼意,她還停留適才的夢中,有些未清醒,下意識地問:
“孩子呢?”
綏枝一愣,才反應過來,對主子來說,辛辛苦苦才誕下小公子,醒來第一件事就問小公子,才是最正常的,她忙說:
“主子誕下了小公子,小公子很好,已經被嬤嬤抱去休息了。”
小公子?
薑韻眸子頓亮,她輕扯了扯唇角,似要抿出一抹笑。
可不待她再說話,就聽見外間的喧嘩,稍頓,薑韻立刻想起來,適才睜眼看見綏枝幾乎紅了眸子,她咽下問孩子的話,怔愣地啞聲問:
“發生什麼了?”
半年相處,薑韻自知綏枝行事比較穩妥,能讓急成這樣,必是發生了大事。
“王妃小產,說是主子害了她,如今正在搜查院子。”
薑韻隻覺荒誕,王妃小產和她有甚關係?
她有什麼能耐,竟能插手進正院中?
薑韻似想起來,攥緊了錦被,她咬聲問:“殿下也在?”
綏枝擔憂地覷了她一眼,才遲疑地開口:
“……是殿下讓張公公查了院子。”
一句話,讓薑韻忽然冷靜下來,先前因平安誕下子嗣的喜悅皆蕩然一空。
殿下在……
薑韻倏然閉緊了眸子,她掐緊了手心,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她任由心中那抹涼意肆意,麵無表情地問:“為何王妃篤定了是我所為?”
“奴婢也不知,隻隱隱聽說了什麼‘落紅香’?”
話音甫落,薑韻呼吸頓停,她在延禧宮伺候多年,自然知道落紅香是何物。
薑韻撐著身子要坐起,綏枝雖然擔心,卻知道輕重緩急,立即扶起她。
薑韻疼得兩條腿都在打顫,她忍著眸中將要迸出的濕意,咬牙啞聲顫顫地說:
“扶我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今天起來晚了,鬨鐘沒有響,抱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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