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過去了?”
賢妃和餘貴嬪同站在禦花園的小徑旁,她知曉今日是初選的日子,特意挑在這時過來。
果然,遠遠就瞧見了淺裳女子。
適才給薑韻送傘的宮人垂頭:“回娘娘,送過去了。”
她是王府舊邸跟上來的人,自然認識薑韻,能被賢妃帶在身邊的,自有一番眼力勁,適才給薑韻送傘時,喊的也是衛小主。
賢妃輕嗬一聲,搖了搖頭:
“錦衣玉食養出來的女子,總歸是不一樣的。”
這女子,被捧在手心寵愛和被踩在腳下作賤,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氣度和狀態。
薑韻當初進王府,看似受寵,可自始至終卻一直在受委屈,近乎一天太平日子都未享過。
哪像如今?
哪怕賢妃身居後宮,都聽說了肅侯將這剛尋回來的女兒近乎捧在手心,就差搭梯子摘星星哄她開心了。
餘貴嬪偷偷覷了眼身旁的賢妃。
她有些好奇,若薑韻當真重新進宮,賢妃要如何做?
當年薑韻和賢妃身份相當,備受寵愛,又懷有身孕,賢妃才會和薑韻站在同一陣線。
如今薑韻以衛鈺的身份重新回來,即使賢妃如以往那般待薑韻,可她們之間,誰才是主呢?
餘貴嬪清楚,饒是衛鈺家世再突出,初入宮的位份也不會太高。
得一嬪位,就頂了天了。
餘貴嬪支支吾吾地將心中疑惑說出來,賢妃隻稍頓,就掩唇笑了笑。
卻根本不去回答她的話,讓餘貴嬪心中難受得癢癢。
賢妃抬手,親昵地點了點她的額頭,溫聲道:
“好了,那是本宮和她之間的事,你就不要多操心了。”
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呢?
不遠處涼亭中,似銀鈴般的笑聲傳來,打斷了兩人對話,餘貴嬪不由得撇了撇嘴:
“她回來也是件好事。”
“正主都回來了,臣妾倒要瞧瞧,這些冒牌貨還能得意多久?”
“你既然看得明白,作甚還與她置氣?”
餘貴嬪瞪大了眼眸:“哪裡是臣妾和她置氣,她一個小小的禦女,那日當場頂撞臣妾,若非顧忌她那張臉,臣妾早就讓人撕了她的嘴!”
薑韻的名字在宮中是禁忌,憑著一張相似的臉,讓一些老人對林禦女不由得也忌憚幾分。
賢妃從涼亭中收回視線,淡淡地覷了她一眼:
“你還愁日後沒機會?”
餘貴嬪稍頓,遂後,她和賢妃相視一笑:“姐姐說得對,臣妾就再忍她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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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選是在五月中旬,薑韻初選回去後,衛椋就將林禦女的事跡擺了她麵前。
薑韻抿唇:“父親給我這個作甚?”
衛椋未說話,她自出宮就冷著一張臉,他又不是蠢,自然知曉必然是宮中發生了什麼讓她不喜的事情。
衛椋眸子中閃過一抹陰鷙:
“一張臉罷了,比不上你分毫。”
頓了頓,他才平靜地說:“你若不喜,在你進宮後,就不會再看見她。”
衛椋能做的不多,但林禦女在宮中並不受寵,在明知薑韻會進宮後,新帝登基時,衛椋和衛府自不會無動於衷。
想動一個禦女,雖不能說輕而易舉,但若說有多難,倒也不至於。
話音甫落,薑韻卻耷拉著眸眼,說:
“不用。”
付煜封了林氏,不論初衷如何,對她來說,皆有可利用之處。
讓衛椋出手,沒必要,還可能會惹了付煜不喜。
不是說付煜有多在意林氏,但那終究是付煜的後宮,朝臣插手,是對付煜的挑釁和不敬。
複選那日,薑韻早早就進了宮。
複選由皇後、賢妃和淑妃共同主持,消息早早就送到薑韻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