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周景推門進來之時,我與荀漠正撓癢癢撓得死去活來。
我跟荀漠滾作一團,跟擅闖彆人房間的周景大眼瞪小眼。
“你們在做什麼?”周景看著我們,表情嚴肅。
想到世仇,我又起了雞皮疙瘩,下意識的往荀漠身邊靠了靠。
荀漠將我護住:“沒搞錯吧小侯爺,怎麼也該是本王問你為何不敲門就進來吧?素聞小侯爺一向重禮數,懂……”
荀漠話沒說完就沒聲兒了,我驚悚的看著他軟軟倒下,都不知道周景什麼時候出的手,他上來一把拉過我,我下意識的就出了手,他折扇輕挽,幾下便將我製服,將我雙手反剪往身前一拉,在我耳邊道:“白大夫居然有兩下子。”
“你……你要乾什麼?”
他將我翻了過來,二話不說掀開麵紗便吻上了我的嘴巴。
我的大腦就此短路。
然後我就狠狠的咬了他的舌頭,這不是自找的麼……
我聽見他悶哼一聲,離開我的唇,嘴角溢出一些血來。
事實證明,即便接吻他也防備得很,咬掉他舌頭的可能性不太大。
他的呼吸很重,不知道是不是疼得很。
“我總以為你是她。但她曾對我說過,她會舍不得,可見你真的不是她。”他一下揪住我,我抱著門框正要乾嚎,便被他點住啞穴,不由分說的往前拖著就走。
他一路拉著我,我不停嗚嗚咽咽的掙紮,忽然覺得自己真特麼的憋屈,一下拉過他的手,便狠狠的咬了下去,我現在大抵也隻能窮狠到如此地步了,身負血海深仇的周家後代周景能隨意將我弄死,比起他來,作為同樣身負報仇重任的穆家後人,我的人生真是太失敗了。
他猛然停住,卻沒有掙脫開,容我將他的手背咬得出血,直到咬到骨頭再也咬不動了,他還是死死的抓著我。
我邊咬邊死死的盯著他。
外頭有點黑,他一步步向前,我被逼到一棵樹下麵,他俯身靠我極近,呼吸沉重:“你恨我?嗬嗬。”他低笑一聲:“這很好。”
我被點著啞穴,隻能用眼神表示憤怒。
“怎麼?想跟著晏王?做王後?白九,你休想知道麼,你休想!”
我靠著樹乾狠狠的盯著他重重喘氣,麵紗都被我吹得頻頻掀起。
他解開了我的啞穴,滿眼的不屑和示威:“白九,你不要忘了,你是本侯看中的人,也是你答應替本侯做事,那麼你就不要跟本侯耍花樣,想著從本侯的身邊離開……”他話音剛落,便重重的呻吟了一聲,我手中的匕首堪堪好的插在他的胸前,我本是怒道極點拔出匕首想都未想的胡亂紮了下去,卻沒想到這一下真能紮中。
我也沒跑,隻是看著紮進他身子的匕首,靠著樹乾頹然道:“要死就一起死好了,這樣子,累不累……”
他忍著沒倒下,往前一步,傾身在我的身上,低著我的額將我看住,說的卻是:“你真的願意同我一起死?”
***
鑒於南宮家有太多秘密,於是在周景的授意下,薑王隻是將他們家貼了個封條,一切都等周景親自處理。南宮逸本人則被安排押往衛國,錦鳶和荀漠一合計,打算在路上動手劫人,想來他們計劃能成功絕對要算上我一份功勞,若不是我將周景給重傷了,能這麼順利從周景手上截到人?
荀漠和錦鳶將奄奄一息的南宮逸帶到我跟前,如今我住在荀漠給找的藏身之所。
南宮逸雖然獲救,但也是半條命沒了。幸好我這鬼醫白九的名頭不是白頂的,師叔能將死過去的我弄活,深得他真傳的我自然也能將半死過去的南宮逸弄活。
可複活之後的南宮逸一點兒也不讓人省心。
比如剛開始恢複意識,他就拒絕喝藥,一副萬念俱灰的死樣子,荀漠本著“我救了他任務就完成了”的態度放任不管,錦鳶在榻前端著藥長跪不起搞得膝蓋腫得老高也沒能勸他喝下去一口湯藥,最後還是我親自出馬,挽起袖子捏住他鼻子,那麼暴力的一灌,問題就解決了。
我把南宮逸嗆得七葷八素,無視錦鳶的心疼,反正將湯藥灌下去就行了。在後麵的日子裡,錦鳶端藥跪著他反正是不喝的,非得我擼起袖子他才就範,所以我最近想搞個研究:課題是“人是不是骨子裡都有種犯賤的潛意識?”
想來南宮逸也算一代風流翩翩佳公子,落魄至此讓一向對美男頗有憐香惜玉之氣度的我於心不忍。南宮逸是荀漠情敵,荀漠不搞死他已經算很不錯了,自然不要指望荀漠還能在生活上關心他,錦鳶處心積慮的搞垮了南宮家,南宮逸不搞死她就已經很不錯了,自然不要指望南宮逸還能接受錦鳶在生活上的關心。
可是,這一切都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給你看病可以解釋為我醫者仁心,可是被逼著隱居在這裡還要幫你做物理治療和營養飯菜是要鬨哪樣!
一般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兒都喜穿白衣,我們的南宮公子也不例外,這種癖好簡直讓我對白衣服更加深惡痛絕,花癡白衣美男的少女們,可有想過在騷年倜儻的背後,有一個洗衣服洗到手抽筋的苦逼姑娘。
錦鳶是個殺手,殺手她不會洗衣服啊!活兒都我一個人乾了啊!
很多男人的夢中情人都有如下幾個特點,一,最好是護士,溫柔又會照顧人,我特麼的是個神醫!比護士姐姐不知高了多少段位。二,做得一手好菜。我在深山老林裡一住就是三年,把我的一眾師兄個個兒養得足足胖了兩圈,直接廢了他們做美男的身材,後來又在孕婦南宮晴的百般蹂躪下如今一盤青菜都能讓我做成滿漢全席的味兒,我的廚藝那真不是蓋的。三,勤勞會做家務。這一點詳見我跟南宮逸穿的白衣服,有誰能將白衣服洗得天天跟新的一樣?!還是在這沒有立白汰漬和奧妙的年代!
都說操蛋的人生出人物,苦逼的人生出人才,想來剛穿越那會兒我還曾羞愧的覺得自己身無長物,如今我自己對自己都刮目相看了!
錦鳶每天都紅著眼睛要來照顧南宮逸,奈何水平實在不夠,要知道照顧真不是嘴上說說的,吃喝拉撒哪一樣不要操心,她既不會做飯又不會洗衣服,連個藥都灌不進,我很想問她,請問姐姐你要怎麼照顧他?!
不過南宮逸也真是會得寸進尺,每次都要掀掉錦鳶端進去的藥碗,而這個時候錦鳶一定會哭著跑走,他們搞得我煎了半天的心血化成一地渣渣不說,還要我打掃房間,尼瑪我的名字叫白九,特麼不叫白勞好不好?!於是我堅決不肯錦鳶再碰我的藥。
荀漠你這個魂淡,你到底是有一顆怎樣秀逗的腦袋才留下我,讓我照顧這兩個跟你一樣魂淡的魂淡。
荀漠說我必須藏起來,因為周景在翻天覆地的找我。
我當然知道他會瘋狂的找我,除了我差點將他捅死之外,還因為齊國那隻老色鬼對南宮晴十分垂涎,跟衛國和薑國談的一切條件隻等南宮晴睡到他床上再議。
都說事分好壞,我習得一手醫術終於讓我不靠他人勉強糊口度日順帶自己給自己看病,卻也讓我給變態惦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