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木圖裝出以前被欺負時的懦弱模樣,雙肩微微抖動,語無倫次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二王子被抓了,幽州城裡有埋伏,肯定有人出賣了我們!”
“我好不容易爬狗洞逃出來的,我不想死,我想回草原,不想打仗了!”
“可,可我沒走多遠就被抓了,是王庭的人,他們逼問我北戎的部署,我不說,他們就打我,餓我,我實在受不了了,我不想死!我,我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他們了……”
“他們想找二王子,想幫著二王子當上單於,其他的,其他的我真不知道啊!”
不得不承認,蠟木圖的演技非常逼真,至少他麵前的兩個千夫長並沒看出差錯來。
“這麼說,對麵的王庭軍隊是準備強攻幽州城救出二王子的?”年紀稍大些的千夫長麵色凝重起來,他是大王子的親信,如果二王子真被救出來,以眼下北戎損失慘重的局麵,有王庭騎兵撐腰,奪嫡之戰可能就要落幕了。
等到二王子坐穩了單於之位,他們這些死忠大王子的人,都得被清算!
草原上可不似中原那般仁慈,低個頭服個軟,交出兵權和足夠活命的籌碼,就能平安落地。
北戎部落講究成王敗寇,失敗的人隻有死路一條!
而年紀小些的千夫長卻是泛起了糾結,他平日裡和大王子陣營的人關係不錯,但二王子的人對他也挺友善的,而且他還深得單於呼延拓的信任。
從某種意義上講,不管接下來誰當上單於,對他都沒有太大影響。
反倒是眼下手裡攥著的這點兒騎兵,成了他能否在奪嫡之後安身立命的根本。
如果手裡沒有兵權,不管誰當上單於,他都沒有好果子吃。
這麼一來,兩個千夫長之間的潛在矛盾就已經產生了。
蠟木圖很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他微微抬頭看向年輕些的千夫長,嘴角一陣蠕動,好似鼓起了莫大的勇氣:“王庭那些人胃口太大了,他們準備將二王子架空成他們的傀儡,他們想要徹底吃下北戎部落,我知道替他們做事不好,可我沒有辦法,我真的不想死,我怕死,我想回去草原,想回去見我阿媽!”
許是他最後這句帶著些哭腔的想見阿媽,引起了年輕千夫長的共鳴吧。
千夫長歎了口氣,抬手輕拍在蠟木圖的肩膀上:“好了,你先下去歇會兒,我們商量好對策,再找你!”
聞言,兩邊的兵卒當即架起蠟木圖拖了出去。
“木燁,你怎麼看?”年輕千夫長開口問道。
被稱作木燁的千夫長眉頭緊鎖:“我肯定得跟著大王子一條道走到黑了,轉投二王子不可能,彆說大王子了,到時候單於都不會放過我的!”
“你準備繼續擋著王庭的騎兵?”年輕千夫長聽出了木燁的潛台詞,麵色一窒急切道:“可那等同於螳臂擋車啊!咱們這些騎兵的狀態你還不清楚嗎?”
“不然呢?你倒是左右逢源,像我這樣孤擲一注的,除了堅決阻止王庭救出二王子以外,還有什麼法子?”木燁有些煩躁起來,這幾天聽到的全都是壞消息。
這次準備相對更加充分,計劃更加完備的春季攻勢,似乎從一開始就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下去了。
“倒是有個辦法,就看你能不能下定決心了!”年輕千夫長圖窮匕見:“按照單於的命令,我們不能和王庭發生衝突,同時單於還希望我們能夠擋住王庭的軍隊繼續南下參與圍攻幽州,這本來就是不可能完成的命令!單於心中肯定也有明悟,我們其實隻需要做做樣子,能在單於麵前交差就夠了!真沒必要太過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