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輿論發酵(1 / 2)

下午。

一則關於趙都安已被緝拿歸案的消息,便已不脛而走,在各大衙門中擴散。

引來無數人關注,而相比於謹言慎行,如履薄冰的各級官員而言,與朝堂關係密切的讀書人,學子們,則高談闊論。

“真的假的?那個趙都安不是正火?怎麼突然被下獄?”

“哼,誰讓他得罪了周廷尉?若非如此,豈會有今日早朝的彈劾?”

“可他不是聖人寵幸的麵首麼?聖人以往屢次偏袒,這次怎麼……”

“嗬,受寵?他與王家小妾的事曝出來,你認為,陛下不會在意?怎麼可能?這便是報應。”

“沒錯,此賊惡名昭著,飛揚跋扈,正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如今終於要滅亡了。可喜可賀,大虞朝又少一佞臣奸賊!”

“還是太年輕……一朝得勢,便不知天高地厚……”

幸災樂禍者有之,拍手稱快者有之,爹味點評者亦有之……

人們對這個結果,很迅速地接受了,因為非常符合常識。

自古帝王,哪個會容忍妃子背著自己偷男人?

但凡發現,都是毫不留情地斃殺。

徐貞觀為女帝,也不會例外。

哪怕據說,那趙都安頗有些手段,可堪一用。

但倘若打上“背叛”二字的標簽,再好用的臣子,女帝都不會留情。

周丞這一擊,不隻在離間雙方的“感情”。

更深層的,是讓女帝意識到,趙都安欺瞞背叛了她。

“魯兄,這次那姓趙的徹底完了。”

大理寺值房內,一名官員感慨。

曾被趙都安抓了又放了,因性格因素,被死死壓在“評事”位子上許多年的魯直卻搖頭道:

“這件案子不對勁,狀告者明顯是被人驅使的,廷尉大人辦案的流程也不符合規範……”

“噓!”身旁同僚嚇了一跳,苦勸道:

“你這張嘴啊。莫要害人,況且你不向來抨擊敵視那趙都安?他倒了豈不是好事?”

魯直搖頭,梗著脖子道:

“一碼歸一碼,趙都安品性惡劣,身為臣子,我雖位卑,但理應鐵口直諫,將其繩之於法。

但這件案子……現有證據不足以判定,豈能因敵視他,便用糊塗案處罰他?這般行徑,吾不恥……”

同僚們紛紛搖頭躲避:

活該你死活升不上去……莫非看不出,這是廷尉大人在報複?

……

……

趙家。

夕陽西墜,今日天氣好,尤金花與女兒兩個,坐在臥房內繡香囊。

最終,她讚同了女兒的提議,母女兩個,一人繡一隻香囊給趙都安。

作為乞巧節的禮物。

尤金花坐在桌旁,墨綠色綢緞長裙襯的豐腴有致的身子如一條肥碩白鯉。

這會螓首垂著,手指靈巧地打了個結,用銀牙咬斷多餘的絲線,端詳起大氣莊重,繡著青雲圖樣的香囊,滿意點頭。

又看向女兒:“你的那隻怎樣?”

身材纖瘦,清麗脫俗,依稀與母親少女時眉眼八分相似的少女也收了最後的針腳:

“好了。”

趙盼捧起色澤鮮亮的香囊,遞給母親,有些不滿意:

“娘,有幾處針腳不是很好。”

尤金花卻笑意盈盈:

“無妨,為娘稍後給你修整下。想來伱大哥也不會在意,總歸是你的一番心意。”

趙盼輕輕“恩”了聲,隱隱有些期待。

經過這許久的相處,母女倆終於確認,趙都安的確變好了。

尤金花更欣慰於,女兒也逐漸重新接納繼子,趙家最陰霾籠罩的時候過去了,一切都在變好。

這些天,她每天臉上都帶著笑。

這時,外頭的老管家突然急匆匆跑進來,口中喊著:

“夫人!小姐!”

母女兩個麵麵相覷,放下香囊,走出門:

“什麼事這樣慌亂?”

老管家大哭道:

“不好了!大郎被下了大獄,說是要活不成了!”

轟……

尤金花如遭雷擊,腦子一下空白,隻覺天旋地轉,雙腿發軟,徑直往地上跌倒下去。

趙盼愣在當場,腦海裡回蕩著“下獄”,“活不成”的字眼,仿佛丟了魂般。

……

……

都察院,後衙大堂。

袁立在夕陽行將墜落時,迎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馬閻?你們這是……”

袁立負手,從堂中走出,望向外頭呼啦啦湧來的一群錦衣。

其中大部分,是以錢可柔四人為首的梨花堂成員。

為首一人,麵龐瘦長冷峻,氣質陰冷暴戾,赫然是大太監馬閻。

“袁公,不請自來,多有失禮。”馬閻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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