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淼想學就學,她不行;宿淼可以不跟其他人深交,她也不行。
這些“差距”促使她對這次團建心動不已。
可宿淼又說,彆的城市對家庭舞會查得嚴,容易出事,她同樣免不了害怕。
顧小珍還想到爺爺在家裡等她一塊去賣垃圾呢。
她猶豫片刻,還是推辭了:“……我,我也不去了,我晚上得回家。”
她的回答在方怡的預料之外。
顧小珍是個非常簡單的人,她的心
思很好懂,方怡以為收到自己的邀請,她一定很開心,沒想到她也拒絕了。
“為什麼?”
顧小珍默了默:“我得回家照顧爺爺。”
方怡點頭,有些心不在焉:“下次約你你可不許拒絕。”
她本來想請的就不是顧小珍,而是宿淼。
隻是宿淼跟她們並不親近,隻是點頭之交,她不好貿然開口,才改而邀請顧小珍,順便再邀請她。
既然宿淼不去,那顧小珍到不到場就不那麼重要了。
顧小珍不知內情,見方怡溫柔的笑著,她神色也放輕鬆不少,點了點頭:“好,一定。”
宿淼收好筆墨,跟顧小珍道了彆,才慢慢朝校門口走。
方怡要幫著姐姐籌備舞會,恰巧下午也是兩個專業一起上的大課,便不打算上了。出校時正好瞧見宿淼就在前麵不遠處,她提腳往前快走了幾步,突然想到什麼,又停了下來,選擇不緊不慢跟在宿淼身上。
到了校門口,就看到宿淼徑自朝一輛白色轎車走去。
她沒看見車裡的人長什麼樣,但卻記住了車子的樣子,以及車牌號31-00666,一看就知非富即貴。
宿淼的男人,難道年長她許多??
難怪隻說結婚了,大家卻沒見過,原來是因為嫁的老頭啊。
方怡撇了撇嘴,滿臉不屑。
宿淼不知有人誤會。
她打開車門上車,係上安全帶,軟聲抱怨著:“走路就二十多分鐘,來回跑一趟太費油了。”
韓勒瞥她,哼哼兩聲:“你洗澡一洗就一個小時不是也挺浪費水的嗎?”
宿淼:“那一樣嗎?”
韓勒斜眼:“哪兒不一樣?”
宿淼鼓起臉頰:“……哪哪都不一樣,我這是擔心你累著了,不識好人心。”
她又不是找不著回家的路。
韓勒佯裝訝異:“是嗎?哎喲,我可太幸運了,才娶到了你這麼賢惠的媳婦,那,媳婦兒,你晚上再多疼疼我唄?”
宿淼:“……”
t
ui~
她隻想打爆韓勒的狗頭!
午飯很豐盛,東坡肉酥而不膩,宿淼徹底被他的手藝俘虜了,“……為什麼我覺得,比之前的更好吃了?”
韓勒暗暗得意,他試著做過幾次,能不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韓勒夾了一塊煨入味的青筍放在她碗裡。
禮尚往來,宿淼將雞腿夾給他:“你最近老在外麵跑,人都瘦了一圈,肯定沒按時吃飯。”昨夜她摟著他時竟發現他的腰不比自己粗多少。
宿淼拒絕去想自己是否長胖的問題,堅定認為韓勒太過操勞餓瘦了。
韓勒:“以後按時吃。”
夫妻倆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邊聊著閒話邊用餐。
下午的課是純理論性質的,宿淼聽了幾句覺得沒趣,便開始摸魚。
第一堂課顧小珍很認真,但中途課間她上完廁所回來後就一直在走神,宿淼覺得挺奇怪的,問她,她說沒事。
宿淼也沒當回事,學生嘛,上課走神還挺常見的。
次日山水班無課,到禮拜天才有,宿淼起床後就跟著韓勒上班去了。
韓勒租的辦公點在一處民房裡,他們到的時候,十幾名技術工已經在安裝組件了。
宿淼跟在韓勒身後走進工作間,也就一個出來倒水的打了聲招呼,見到她似乎頗詫異。
“老板,這是?”
韓勒“嗯”了一聲,舉起兩人十指相扣的手:“老板娘。”
“誒,老板娘好啊,我先忙去了。”
他喝完水,立馬回去工作,宿淼見他跟其他人說了一句什麼,其他人回頭朝他們在的位置望過來,她下意識勾唇笑了一下。
臉立馬被韓勒轉了回去:“在外麵不許這樣笑。”
宿淼一愣,沒明白:“……這樣是哪樣?”
韓勒磨牙:“顛倒眾生,勾人得很。”
宿淼噗嗤一聲,伸手推他肩膀:“喂喂喂,說話小心點,我生氣了啊。”
韓勒學著她的表情,握住宿淼的手。
說道:“哦,我吃醋了。”
宿淼又是咯咯笑個沒完,兩人走到旁邊的辦公室,宿淼才有功夫打量玻璃牆外的工作間。
這一瞧,直呼好家夥。
清一色的男同誌哎。
就連接線員和業務員也是男的,宿淼看得目瞪口呆。
要不是這廝跟自己結婚了,對那事又一直處在興頭上,宿淼都得懷疑他是不是厭女症還沒好。
“你在辦公室玩會兒,抽屜裡和遊記,給你打發時間,我工作去了。”
說完,韓勒脫下外套扔在宿淼懷裡,走到櫃子前,拽出另一套藍色工裝換上,隨後加入了忙碌行列。
宿淼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窗,就見他們拿著一堆黑色的金屬殼搗鼓,爛七八糟各種顏色的線繞來繞去,時不時圍成一圈討論。
實在看不懂,她又翻看了辦公桌上的幾本書籍。
每個字她都認識,但組合到一起就成了天書,宿淼掙紮了一會兒,決定還是不為難自己了。
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放棄。
她這樣的腦子不適合去看那些數學物理相關內容,還是看看解解壓吧。
宿淼找到韓勒指的抽屜,拉開,幾本嶄新的沒開封的整整齊齊擺在裡麵。
大都是武俠。
她愣了下,心裡甜蜜蜜的,抬眸看了韓勒一眼,眸子裡瞬間盈滿了柔情。
宿淼挑了挑,指尖在書皮上滑過,拆開一本叫《淮上英雄傳》的書。
看了約莫十來章,手開始癢癢了。
在抽屜裡翻出一個空白的本子和鉛筆,宿淼試著用西洋畫法將大家工作的樣子畫下來。原本想著畫所有人,可筆仿佛有自己的意識,在不知不覺間完成了它的使命。
等她發現時,韓勒棱角分明的側臉已經占據了一整張紙。
他神情專注看著前方,下顎繃緊,嘴角微微有些上翹,嚴肅又迷人。
宿淼:……
意識到自己眼裡隻能看到韓勒,宿淼有些怔忡。
臉微微發燙。
她竟不敢再看那張泄露了她心事的畫,趕緊合上本子往抽屜裡隨意一塞,假裝自己
沒畫過。
禮拜六宿淼在廠子那邊呆了一天。
次日到學校,沒想到偌大的教室裡隻有兩個人。
她懵了一會兒,以為自己走錯教室了呢。
一問才知其他人都去參加了方怡姐姐舉辦的舞會。從禮拜五晚上離開學校到現在都還沒見著人影。
宿淼這下急了:“那顧小珍呢,她也沒來嗎?”
另外兩人互看一眼,也鬨不明白:“可能一塊去了。”
本來那晚他們也要去的,但其中一人吃壞了肚子,上吐下瀉,拉到腿軟,另一個隻能留下送他去醫院。
“我倆在醫院躺了兩天,早上才回來,不知道他們回來沒。”
宿淼臉色倏變。
“哎呀,肯定攤上事了,咱們找輔導員去。”
顧小珍對每一堂課都很認真,如果不是遇到突發狀況,她絕對不會缺課。
宿淼立馬知道壞事了。
她走了兩步,意識到自己不認得輔導員,畢竟隻是旁聽生,學校的任何活動、輔導員開班會從來沒通知過她,這會兒也隻能讓另兩人帶路。
另外兩人一聽可能出了事,也急壞了,趕緊往國畫專業辦公室跑。
宿淼平時運動少,跑得慢,跑了不到三百米腰側就隱隱作痛,一抽一抽的,但一想到顧小珍可能像韓勒說的那樣被抓走了,她就不敢放慢速度。
這麼一小段距離,她猶如一條瀕死的老狗,渾身無力隻想癱著喘會兒氣。
全憑一股意誌在撐著。
辦公室裡,輔導員驚得一下站起來。
“什麼??班裡有11個同學沒出現?”
兩人腦門全是汗,著急地點了點頭:“陳老師,他們受方怡邀請,參加他們家舉辦的慶祝舞會了,您能聯係上方怡嗎?”
也怪他們太粗心,明明方怡說過自己家住哪兒,但他們當時偷懶,心想隻要有一個人記住就行了,根本沒認真聽。
陳老師急得原地踱步。
她這大學輔導員主要是給學生做思想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