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黑鴉從司馬北和申戚兩人頭頂掠過,輕輕地落在十幾米外的一棵樹上,縮著腦袋,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圈,張了張嘴,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一道閃電垂直而落,奇怪的是,許久之後也沒贏悶雷在天上炸響。
滴答滴答。
雨水沿著兩人的衣袖邊緣一顆顆墜落,在積水的地麵上砸出一朵又一朵的白花。
雙方又沉默地對峙了一分鐘。
雖是短暫的一分鐘,但卻像是經曆了一生那麼漫長。
兩個人都想了許多,申戚在猶豫要不要開槍,司馬北在思考申戚會不會開槍。
開槍就會有人死,因為在爛尾樓小區內,申戚開過一槍,槍裡的空包彈已經被打了出去,現在彈匣裡的都是真材實料。
申戚按在配槍皮套上的右手長滿了老繭,看得出來一直都在刻苦地練習,槍法必然很準,他和司馬北之間的距離又非常近,除非是刻意打偏,不然司馬北絕無生還的可能。
司馬北很清楚這一點,可他的眼裡卻沒有一絲的害怕,原因很簡單,他有把握在申戚掏出手槍指著自己那一刻,搶先一步讓對方倒下。
說什麼根據腳印來處尋找線索,當然不會真的這麼簡單,既然自己能牽著彆人的鼻子走一遭,司馬北又怎麼會不提前做些準備呢。
申戚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的右手隻是按在配槍的皮套上,並沒有直接拔出手槍。
那隻黑鴉就是明證,不是它隻知道張嘴,不懂得發聲,而是它的舌頭沒了,無法發出任何叫聲。
申戚餘光瞟了瞟黑鴉的正下方,瞧見三兩簇樹叢在輕輕晃動,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終於開口說道,“你這人一點都不真誠,既然你早就從馬隊那兒聽說了我的調崗時間,剛才還要明知故問,難道是在刻意拖延時間,以便在這裡做好充足準備?”
司馬北麵色平靜地笑了笑,“並不是,我這人向來不做多餘的事情,剛才之所以要明知故問,是想知道你會不會如實回答,從而搞清楚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那你現在搞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了嗎?”
“勉勉強強吧。”